陳知衍的語氣低沉，如果不是蹙起的眉頭，很難發現他是在疑問。
聞聽聽往後瑟縮了下，她立即垂下眼睛，想擋住自己現在的模樣，小聲解釋道：「沒有，只是剛才有個蟲子飛進眼睛裡了。」
陳知衍皺著的眉心舒展開，他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只問：「助聽器怎麼了？」
聞聽聽遲鈍的反應片刻才說：「已經弄好了。」
只是她聲音既輕，又帶著些沙啞，顯而易見的狀態不對。
她說完又抬起睫毛，小心翼翼的看向陳知衍，捏著手機的手慢慢收緊，終究還是壯著膽子問道：「你是出來找我的嗎？」
陳知衍也沒否認，「方洄讓我過來看看，他說你不開心，為什麼不開心？」
聞聽聽睫毛顫了顫，有些啞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難道要告訴陳知衍，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嗎。
聞聽聽說不出口。
手裡的手機還在閃爍著屏幕，陳知衍也注意到，提醒她：「先接電話。」
聞聽聽像個木偶似的，聽著他的指令接通電話。
下一秒，於魚歡快的嗓音立馬傳了過來：「聽聽！Surprise！生日快樂！」
「你猜我現在和誰在一起呀？我遇見張珈樹了，他給我說今天是你生日我才想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呀寶貝，我都忙傻了，等我做完這個採訪回來，我肯定給你補上好不好？」
於魚的聲音爽朗又清脆，聞聽聽因為聽力問題的習慣，手機音量調的一直都比較大。
她心裡一緊，不知道陳知衍有沒有聽見於魚的話，只是抬起眼的時候，正好對上陳知衍若有所思的視線。
聞聽聽握著手機的手收緊，她低聲和於魚道：「等你回來再說吧，我現在還在醫院，回去打給你。」
說完就掛了電話。
短暫的沉默蔓延開，最後還是陳知衍先開口，他問：「今天你生日？」
聞聽聽本來提起的心瞬間落了下去，她呆呆點頭：「……是。」
陳知衍很聰明，是出了名的天才，而且記憶力超群，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可他明明曾經陪聞聽聽一起過了那麼多次的生日，原來也沒有記住是今天嗎？
聞聽聽抿著唇，自己糾正了自己的想法，不是陳知衍沒有記住今天，是他不想記而已。
陳知衍緩了緩，又問聞聽聽：「為什麼之前不說？」
聞聽聽小聲道：「我……忘了。」
陳知衍看著她沒說話，如玉面容上看不出多少情緒。
他眉心微皺，似乎在思慮什麼。
片刻後，才淡聲開口：「既然今天是你生日，回去給你也訂一個蛋糕，但是現在，別搞砸付寒的生日。」
「你這樣，她會多想。」
這算是聞聽聽第一次在陳知衍嘴巴里聽到類似於關心的話，雖然關心的對象也不是她。
陳知衍的性格從小就和旁人不太一樣，他冷靜自持，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影響到他。
聞聽聽看著他，忍住心裡的苦澀，慢吞吞的問道：「你是在擔心付寒會不開心嗎？」
陳知衍卻看向她：「我是在提醒你，不要做這種讓人掃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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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聽最後還是跟著陳知衍回了食堂，她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並不打算參與其他人的熱鬧里。
也就是左甜蹭過來關心她：「你助聽器沒事吧？」
「還好。」
左甜看著她，眨了眨眼，笑著道：「剛剛陳醫生因為你和李誠發火了。」
李誠就是那個說聞聽聽可惜是個聾子的醫生。
聞聽聽輕聲問，「是嗎？」
「嗯，陳醫生說李誠不尊重人，沒有做醫生的素養。」
左甜：「聽聽，沒看出來，陳醫生還是很維護你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