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心裡很慌，她緊緊拉著身上的浴巾。
陳知衍向來很反感她碰到他的東西。
她在腦袋裡想著解釋的措辭，不曾發現陳知衍看著她的眼神，明顯少了以往的冰冷。
他呼吸深重了些。
他今天本來休班，但是李誠忽然打電話說有一個病人的病情特殊，讓他去看一下。
等到從醫院回來以後，習慣性的想要到衛生間洗手，卻沒想到開門看到的會是那樣的畫面。
陳知衍鼻尖都瀰漫著那股清甜的牛奶味。
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下，他指尖無意識的蜷縮著。
他目光下移，剛好看到聞聽聽瑟縮的肩膀和精緻的鎖骨。
腦袋裡忽而又浮現出剛剛看到的畫面。
他記憶力很好，幾乎能一絲不差的描摹出來。
陳知衍突然想到了曾經課本上學的那些人體。
可那些人體看著就索然無味。
聞聽聽半晌沒聽到陳知衍說話，以為他肯定是特別生氣，不由更加緊張。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以讓物業來檢查一下，我房間的熱水器真的用不了，而且剛剛也忽然停電了。」
急促的嗓音打斷了陳知衍的思緒。
他閉上眼再睜開的時候，眼裡已經恢復清明。
只是嗓音沒了平時的清冽：「我知道了。」
他說完就準備離開，然而聞聽聽卻跟在他身後，也往外走。
她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趕緊回到房間。
那股牛奶味始終跟在陳知衍的身邊，平時分明從沒覺得衛生間到客廳的距離有這麼長，可現在卻十分遙遠似的。
心裡有股無名火氣冒起來，又被他強行給壓了下去。
可偏偏，轉過那一截走廊的時候，忽然起了一陣風。
聞聽聽濕漉漉的長髮被吹到陳知衍的胳膊上，那股冰涼的水痕，瞬間穿過襯衫，落在了陳知衍的皮膚上。
本來是冰涼的觸感，卻瞬間變成了滾燙。
這股滾燙成了小火苗，在他沒什麼波瀾的心裡撓呀撓。
最後變成了在他掌心裡撓。
聞聽聽拉住了陳知衍的袖子，小手指不小心擦過他的掌心。
她看著陳知衍，緊張道：「陳知衍，你、你可不可以幫我把窗簾拉上？」
原本她是拿了衣服出來的，只要在浴室換好衣服再出來就沒什麼問題。
可是她沒想到陳知衍會突然回來。
而她腦子剛剛也是一片漿糊，下意識的想著不要讓陳知衍更生氣，就直接跟著陳知衍出來了。
出來以後，看到這180度的大落地窗，才後知後覺的尷尬起來。
本來以為陳知衍會生氣。
可他回眸看了她一眼，鼻腔里淡淡的嗯了一聲，抬腿直接過去關上窗簾。
聞聽聽鬆了一口氣，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卻又看見陳知衍回來了。
他站在她面前，黑眸認真的看著她，似乎像是準備研究什麼似的。
聞聽聽心裡一頓，「怎、怎麼了？」
陳知衍垂下睫毛，在聞聽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低下頭，停在她肩膀上一點的位置，更加濃郁的牛奶味湧入鼻腔里。
陳知衍問：「上學學的生理解剖和人體構造還記得嗎？」
聞聽聽只感覺他說話之間的熱氣都噴灑在她裸露的皮膚上，帶的她忍不住顫慄。
連聲音都跟著抖了一下：「記得。」
「要複習一下嗎？」
聞聽聽沒明白陳知衍的意思，但是下一秒，就感覺到陳知衍的手停在了她脖子下面一點的位置。
「這是什麼部位？」
聞聽聽感受到他指尖上的涼意，嗓子都緊了許多：「斜方肌。」
「作用？」
聞聽聽艱難道：「穩定、穩定肩胛骨，協助肩膀和手臂的活動。」
陳知衍手上用了點力氣，聞聽聽的感覺更加明顯。
她甚至覺得有些腿軟。
可陳知衍還沒有停。
他手指又移到聞聽聽的脖子上，然後順著往下滑，最後止步於浴巾上面一點。
他聲線低沉磁性，莫名勾人，「人體脊椎分為幾個部分？」
聞聽聽只覺得點在自己背上的手指就像是一個引火的點，讓她身體難受得不行，她想要躲開陳知衍的觸碰，然而四肢百骸卻又像是化成了一灘水，軟的沒有一點力氣。
唯一保持著的清醒，就是還能回答他的問題：「五個部分。」
陳知衍手指下滑一點，剛好落在浴巾邊緣：「說清楚。」
聞聽聽都要染上哭腔了，她整個聲音都在抖：「頸椎，胸椎，腰椎，髖椎，尾椎。」
「每個部位有多少節？」
聞聽聽實在不行了，她呼吸急促起來。
這是她和陳知衍最親密接觸的一次。
和喜歡多年的人親密接觸，靠得這麼近。
聞聽聽伸手想要推開陳知衍，她顫聲道：「我要回房間了。」
軟綿綿的手掌在碰上陳知衍滾燙胸膛的瞬間，就被拽住，他壓下眼眸，直勾勾的看著聞聽聽。
聞聽聽心跳如雷，乾淨明亮的眼睛裡全是慌亂。
陳知衍說：「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洗乾淨了嗎？」
說不清楚是誰先失控的，只是浴巾落地的瞬間，聞聽聽的長髮被撩起。
陳知衍輕輕咬在她的鎖骨上。
帶著青澀的莽撞。
聞聽聽有點疼，但卻控制不住攀住陳知衍的肩膀。
暖橙色的黃昏，全被擋在了窗簾之外。
屋內，一片蕩漾。
***
聞聽聽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
身上有些不適，可乾淨清爽，應該是陳知衍替她清理過了。
下午的荒唐，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書房裡有微弱的光，聞聽聽嗓子啞得厲害，她想喝水。
原本是想起身去倒杯水喝，可剛下沙發，腿就酸軟的沒有丁點力氣。
聞聽聽直接跌在地上。
再次想起那些混亂的畫面，聞聽聽心跳加速幾分，又跟著臉燙起來。
大概是聽到她的動靜，書房門打開。
陳知衍從裡面出來，他換了一身米白色的居家服。
垂目看著聞聽聽的時候，黑眸里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淡然。
聞聽聽脖子上的痕跡挺明顯，陳知衍喉結滾動了下，沉聲道：「不舒服或者發燒和我說。」
聞聽聽心跳又快了些，她將視線瞥向旁邊，低聲回答：「我沒有不舒服。」
「我會負責。」陳知衍又道。
聞聽聽錯愕的抬起頭，卻聽到陳知衍沒什麼情緒的開口：「你是我未婚妻，既然發生了關係，我不會和聞家退婚。」
「至於其它的。」他頓了下又說道：「你還想要什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