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頓了下，解釋道：「這是林阿姨讓我給你送過來的。」
陳知衍眸色深深，他看著聞聽聽擰起了眉，透露出一股不耐煩的模樣來：「那你還給她，順便告訴她，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工作。」
打擾兩個字，聲音有點重。
感覺更像是在說聞聽聽。
付寒瞥了眼放在桌上的保溫桶，說道：「醫生辦公室不是用來送溫情的地方，更不是食堂。」
聞聽聽咬了咬唇角，又抬臉看向陳知衍。
卻剛好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煩躁。
聞聽聽只能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這個時候過來。」
陳知衍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認真看著桌上的各種資料。
神外每天接收的病人都是生死一線，病情都很複雜。
哪怕是他，也要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研究出最精確的治療方案。
聞聽聽提著保溫桶又出了辦公室。
她靠在走廊上，等著林琴。
林琴出來的時候，表情很沉重，看見聞聽聽手裡的保溫桶，也不意外：「他不喝是嗎？」
聞聽聽解釋道：「他在忙，沒有時間。」
然而林琴卻一眼看穿她的勉強，問道：「他是不是又給你甩臉色了？」
陳知衍的性格，所有人都很清楚。
這也是林琴和他親近不起來的原因。
聞聽聽垂下眼瞼，低聲道：「沒有，是我打擾到他的工作時間了，林阿姨，不好意思。」
她說完將保溫桶遞給林琴。
林琴說道：「他不喝，你就自己喝，本來我就主要是給你的，他才是順帶而已。」
如果不是陳至提醒她，她不一定會想起陳知衍。
見聞聽聽還有些遲疑，林琴問她：「你下班了？」
「嗯，下夜班了。」
「那我送你回去。」林琴說道。
林琴開的是一輛寶馬，等到在一個路口停下等紅綠燈的時候，她才又和聞聽聽說道：「我剛剛去見黎庭，她狀態很差，但是還是堅持說是你造成她這樣。」
聞聽聽急忙道：「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我們醫院。」
林琴說：「我相信你，但是聽聽，你解釋沒用，得找到證據出來，不然這個鍋就會一直都在你身上。」
她抿抿唇：「尤其是，黎庭的時間，應該不多了。」
聞聽聽的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但是苦笑更多。
她說道，「林阿姨，您以為我沒有調查嗎，我看了醫院很多的監控，可是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這種事情，聞聽聽比任何人都著急，所有人都說她想要證明清白，就得拿出證據。
可是她找不到。
她甚至和方洄一起，將所有的監控都看了，也沒有發現不對。
林琴看她一眼，突然問道：「黎庭的病房裡進出的人是不是都有定準？」
聞聽聽點頭：「是的，但是醫生是陳知衍，護士是科室的護士長和另外一個老護士，都沒什麼問題。」
「清潔工呢？」
聞聽聽一愣，她還真沒想到清潔工那裡。
不過確實，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她沒注意過。
林琴輕聲提醒她：「我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清潔工在打掃衛生而已，不過你也可以注意一下，我們學校之前有一次失竊，就是清潔工和保安合夥作案。」
聞聽聽的眉心輕皺，似乎在想什麼。
見聞聽聽應該是聽進去了，林琴點到為止。
她將聞聽聽送到公寓樓下：「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找我，我會幫你的。」
聞聽聽哪裡聽不出來林琴的暗示，她點點頭，和林琴道了謝就上樓。
不管是清潔工還是保安，又是需要調動監控的。
但她只是一個護士，其實沒資格去查監控。
上次還是方洄幫忙和主任申請了才查看的。
但她也不能一直麻煩方洄。
聞聽聽遲疑片刻，打算等陳知衍回來，和他商量一下。
可這一等，陳知衍卻到晚上都沒回來。
反而是於魚打了個電話過來。
和陳知衍談戀愛的事，聞聽聽還是和於魚說了。
於魚銳評：「你們這算不算非傳統意義上的先婚後愛？不過陳知衍這點還像個男人，至少知道負責，而不是甩給你五百萬，說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說完，她突然又補充了一句：「不對，其實給你五百萬也挺好的。」
她小聲嘟囔：「是我我就選五百萬，男人才沒有用呢。」
聞聽聽眨眨眼，說道，「我又不想要五百萬。」
「哎呀，反正你倆現在關係也確定了，加上本來又有婚約，還是挺好的。」
於魚斷然不會打擊聞聽聽，只不過還是提醒了她一句：「其實我覺得你有時間也可以和他說一下以前的事，總覺得你什麼都不告訴他，好吃虧的，尤其是你的耳朵，當時如果不是為了幫他和聞櫻，也不會受傷啊。」
提及曾經的往事，聞聽聽好一會沒說話。
半晌以後，她才低聲道：「當時他們也不知道我就在後面，而且也不能說是為了他們，如果當時我不那樣做，聞櫻姐姐出了什麼事的話，我肯定也接受不了。」
「算了不說這些了。」她果斷切換話題，將白天林琴說的話，都和於魚說了一次，詢問於魚的看法。
於魚分析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根據我做記者這些年的經驗來看，很多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為，確實都發生在你完全想不到的人身上。」
「你可以和陳知衍說一下，讓他幫一下你，找一下監控，到時候可以把視頻給我，我幫你做澄清貼。」
黎庭這件事鬧得很大，網絡上已經到處都是，聞聽聽也被人罵的很慘。
所以想要澄清她的清白，也只能選擇網絡。
聞聽聽掛了電話以後，看了下時間，已經快九點。
算著陳知衍應該快要回家。
她抿抿唇，進廚房給陳知衍煮了一碗小湯圓，想和他商量一下監控的事情。
而且，他們現在是情侶。
陳知衍親口承認的情侶。
她給自己男朋友準備夜宵，也很正常吧？
聞聽聽的時間算得挺准，小湯圓煮好沒多久，陳知衍就回來了。
聞聽聽眉眼彎彎：「要吃一點夜宵嗎？」
陳知衍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道：「不吃。」
聞聽聽愣住，跟著他往書房走，「十八床的病人情況很複雜嗎，我聽方醫生說你們已經研究了一個星期。」
可話剛說完，陳知衍就在書房門口停住。
他轉過身，正好將聞聽聽擋在門外。
聞聽聽茫然抬頭。
陳知衍垂下視線，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跟過來幹什麼，書房不在你的活動區域內。」
聞聽聽呼吸一窒：「我、我……」
她以為他們的關係變了，其它的也會有所改變。
陳知衍皺眉：「別忘記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