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聽問，「為什麼？」
左甜滿臉嫌棄，吐槽道：「說吵起來也不對，就是付寒說陳醫生對病人不負責，明明知道這邊病情危急，還要請假浪費時間。」
聞聽聽眉心緊皺，她又問：「陳醫生說自己去幹什麼了嗎？」
「沒說。」左甜搖頭，「他只說自己有其他重要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付寒那個勁兒，好像誰欠了她的一樣，臭著一張臉。」
聞聽聽沒有再問下去，她換好衣服就去了醫生辦公室。
剛好只有陳知衍在。
聞聽聽敲了敲門，他抬起臉，面無表情的看向她。
聞聽聽進去，她遲疑的問陳知衍：「你昨天請假，是不是耽誤了工作呀？」
臉上寫滿了擔心。
陳知衍面色不改，他整個人都很冷峻，嗓音也是沒有起伏：「沒有。」
「我聽說付醫生因為這個和你吵架，那……主任呢？」
聞聽聽有些擔心，陳知衍會不會因為昨天，而被牽連到工作態度的問題。
陳知衍仍舊冷淡：「沒有。」
聞聽聽看著他緊繃著的神情，心裡隱隱有猜測，她攥著掌心，嘗試著提出解決方案：「如果主任有誤會你的話，我可以去和主任解釋，昨天是我拜託你幫忙的，不關你的事——」
她話還沒說完，陳知衍就將手上正在整理的資料全部放下，他本來就比她高出很多，壓低眉骨，深譚般的黑眸看著她，只剩冷厲和被壓抑著的煩躁。
聞聽聽被他這眼神震到，下一秒，就聽見他冷意橫生的嗓音：「你真的很吵，既然知道是你的問題，那就不要來煩我。」
病人的情況，比他們所有人考慮到的情況都要糟糕得多，昨天下午就休克過一次了。
他趕回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次休克。
聞聽聽被陳知衍這一句話堵的胸口一陣悶痛，她張了張嘴想再解釋什麼，付寒和李誠卻回來了。
李誠一看見聞聽聽，立馬就說道：「誒喲聞護士，你可算來了，快勸勸他倆，從昨晚開始就在吵架，雖然是因為病人的治療方案有意見不同的地方，但是有什麼不可以坐下來慢慢說的。」
聞聽聽抬眼看向付寒，就撞上付寒冷的像冰一樣的視線。
她張了張嘴：「我……」
還沒把話說完，就聽見陳知衍更加冷沉的聲音：「出去，要我說多少次？」
「可是——」聞聽聽不知道陳知衍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當真影響到了什麼，她想替他解釋一下的。
不過陳知衍並不領情，他深邃的眼睛裡，透出來的冷漠和煩躁，讓聞聽聽心裡跟著顫了下。
他並不需要她。
這個認知讓聞聽聽的呼吸都輕輕窒息了一下，又聽見陳知衍平靜到極致的聲線：「你只是一個護士，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其它事情和你無關，你也不懂。」
***
聞聽聽離開醫生辦公室以後，辦公室的門就被人關上了，顯然是在告訴她，不想讓她再進去。
聞聽聽努力將陳知衍說的那些話都給搖出腦外。
她是不懂醫生的事，所以她不應該給他添麻煩。
她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也算是在另一種層面的幫他了。
聞聽聽回到護士站以後，就開始了忙碌，實際上護士的工作幾乎沒有歇腳的時候。
她感冒是好了，可是胃仍舊有些不舒服，連帶著臉色都有點發白。
值班的老護士看到，提醒她：「聽聽，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
聞聽聽搖頭：「不太行，剛剛有病人按鈴了，而且還有幾個的液體馬上要續上，還有要打針的。」
旁邊有人接話：「神外果然要命，我以前在肛腸科的時候，可輕鬆了，哪裡像現在這樣，一個人恨不得長出八隻手來。」
「說真的，我要是有機會，我肯定想換科室，實在不行去神內也行啊。」
老護士白她一眼：「你覺得在肛腸科輕鬆，只是因為那段時間沒病人而已，醫院裡哪個科室不一樣人多？知足吧，好歹不是兒科和婦產科，不僅要照顧病人，還要防著家屬。」
說話的那個年輕護士，突然看向聞聽聽：「不過真的，聽聽確實厲害，我記得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就一直都是專業第一，而且來醫院以後，也一直都是最負責的那個，就跟不會累一樣。」
她忽然道：「聽聽，該不會你的夢想就是當護士吧？想當愛心小天使？」
聞聽聽眨了眨眼，沒回答。
她的夢想啊……
老護士說道：「知道聽聽認真，還不都學著點，護士長估計再兩年就要退了。」
「那應該就是聽聽了唄。」有人隨意說了句。
然而聞聽聽卻立馬皺眉說道：「怎麼可能，我才進醫院多久，而且我很多東西都不會。」
她並不想和她們再討論這個問題，配了藥水就準備出去，然而接待台的桌面卻被人敲響。
付寒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說道：「十一床一會要加一瓶液體，必須在十二點半的時候準時加上，有空閒聊，不如提前做好各種準備。」
她說完看向聞聽聽，眸光淡淡：「你想當護士長？」
聞聽聽頓了頓，「沒有，我沒想過。」
「沒有就好。」付寒點頭，「你還沒有那個資歷。」
她說完轉身離開，並沒有很在意的模樣。
聞聽聽垂下眼睫，再抬眼卻看見陳知衍和李誠一起過來。
李誠笑著和陳知衍說道：「你看，我說有什麼事情坐下來聊一聊更好吧？其實付醫生和你的理念基本是相似的，只不過就是方向不同而已。」
「不過我說真的，你和她給我一種諸葛亮周瑜的感覺，針鋒相對，又並肩齊進。」
陳知衍面上仍舊沒什麼表情，只是明顯的比剛才要放鬆一些，「你話真的很多。」
李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突然又問：「所以你昨天幹什麼去了？很稀奇，你也會請假。」
李誠說這話的時候，他們正好經過護士站，聞聽聽就站在那裡。
陳知衍明顯也看到她了，不過並沒有什麼變化。
他淡聲道：「遇到一些麻煩而已，比較難處理，就耽誤了時間。」
李誠嘖了聲，「聽起來好像有點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