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除了娛樂圈的明星,大多都是商場上的老手,他們一聽謝溫堂的話,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原來,謝溫堂巧妙地鑽了何宏生當初約法三章中的漏洞。
何宏生當年的約法三章,主要是針對太新公司手中的「賭牌」,卻對公司本身的歸屬權沒有任何約束。謝溫堂不知用了什麼高明的手段,竟然從傅、高兩家手中奪得了太新公司的控制權,從而完美地避開了約法三章的束縛。
這一手,不得不讓人佩服他的高明。
何宏生帶著一絲無奈的笑容對邵易富說:「看來,是我當初思慮不周,留下了這麼嚴重的一個問題。」
站在一旁的蘇晨聆聽了許久,終於理解了濠江「賭牌」的前因後果,也立刻意識到了謝溫堂手中這張「賭牌」所蘊含的巨大潛力。
很顯然,當初何宏生聯合香江的幾位大佬拍下澳門博彩業的管理權,就是為了壟斷市場。
雖然他的「賭牌」中包含了授權他人經營賭業的內容,但這項功能從未被啟用過。也就是說,澳門所有的賭場,都歸屬於「何氏奧門旅遊娛樂公司」旗下!
開賭場是一本萬利的生意,而澳門的這個生意,就被何宏生等一票大佬牢牢壟斷了。所以,說何宏生日進斗金,那都是往小了說!
然而現在,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眼前:只要拿到謝溫堂手中的這張「賭牌」,就能名正言順地進入澳門博彩業這個巨大的市場,而何宏生也只能無奈接受。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蘇晨輕咳一聲,開口問道:「那麼,按照剛才何老先生和你的說法,有了你手上的這張賭牌,就可以在澳門合法地開賭場了?」
謝溫堂得意地點頭:「沒錯。」
「所以,」蘇晨繼續追問,「你認為你手上的這張『賭牌』,價值足以與我手上價值三億八千七百萬的『紅旗基金』股權對等?」
謝溫堂自信滿滿地回答:「其實,在我看來,我這張『賭牌』的價值,遠遠超過你的股權。
因為,有了這張賭牌,我就能源源不斷地賺錢,恐怕一年的利潤就能超過你那股權現在的價值。而你的股權,除非現在就全部撤股提現,否則一直在金融市場上搏殺,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虧掉呢?」
蘇晨摸著下巴,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隨後說道:「嗯,你說的有道理,所以我決定了。」
「決定了什麼?」
「我決定不接受你的挑戰!」
「什麼!為什麼?」
蘇晨忽然朝謝溫堂一笑:「因為出門前,我媽特別囑咐過我,要是沾了賭或別的不良嗜好,回家就得挨罰。」
周圍的人聽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謝溫堂更是被氣得臉色鐵青,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想不到你這麼大的人,還是個只會靠家長庇護的膽小鬼!」
蘇晨收起笑容,認真地說:「剛才不過是開個玩笑。
謝老先生,雖然媽媽這麼說,但如果邵爺爺同意的話,我還是願意陪你玩一把,不過,你也不能因為我年紀輕就這樣對我吧?」
謝溫堂愣住了,反問道:「我怎麼對你了?」
「你拿一張對我來說毫無價值的『賭牌』,來換我這值幾個億的美金,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這話差點沒讓謝溫堂氣炸了肺。
說實話,謝溫堂雖然平日裡也不是省油的燈,但在這件事上他確實沒有占便宜的意思。
儘管這張「賭牌」他是通過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得到的,而且花費不多,但這正是他的本事。
如果這張「賭牌」公開拍賣,蘇晨那幾億美金可能還真不夠看。
要知道,何宏生手中的濠江「賭牌」在2001年到期後,濠江特別行政區政府將其分成三份進行招標,總共賣出了超過180億濠江元,平均一張牌照價值約60億濠江元,按當時的匯率計算,相當於7.5億美元左右!
謝溫堂指著蘇晨說:「你這小傢伙哪裡知道這張『賭牌』的價值,還是去問問你家裡長輩吧!」
蘇晨微微一笑:「問就問。」
說完,他沒等邵易富回答,反而轉向何宏生,用一種撒嬌的語氣說:「何老,開賭場有意思嗎?您之前提到這張牌照可以授權給別人,我也挺感興趣的,您能給我授權嗎?」
何宏生老練精明,立刻明白了蘇晨的意圖,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回應:「開賭場當然有趣,不然我這裡怎麼總是賓客滿座呢。
要是別人來求授權,我是不會答應的,但你蘇晨開口,我就當是你孝敬我這個老人家的好意,給你!」
「那我得給您多少錢呢?何老能給我打個折嗎?」蘇晨繼續用討好的聲音問道,同時對著何宏生眨了眨眼。
何宏生明白蘇晨的心思,豪爽地說:「別人來求,就是十億也不賣,但你不一樣,分文不取,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
「真的嗎?何老,真是太感謝您了!」
說完這些,他又轉向謝溫堂,攤開雙手,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謝老,我早就說過,你那張『賭牌』對我來說毫無價值,你現在看到了吧?如果我想開賭場,只要向何老開口,他根本不會收我一分錢!」
周圍的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是何宏生和蘇晨在聯手演戲,目的就是要讓謝溫堂難堪。
但是,考慮到謝溫堂之前的種種行為,他確實也有自嘲的成分。
謝溫堂沒想到蘇晨會有這一招,完全出乎他的預料,一時之間竟愣在那裡。
沒錯,蘇晨為什麼要跟他爭奪這張「賭牌」呢?他並不打算涉足濠江的博彩業,這張牌照對他來說沒有實際用途。
即便蘇晨真的有意涉足,他完全可以像剛才那樣直接找何宏生,何必非要他手中的那一張?
何宏生與邵易富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說不定真的可以不花一分錢就能拿到授權!
看來,自己這次真的是錯估了形勢。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為什麼總感覺事情不對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