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爭奪股權或者說「紅旗基金」認購份額的幾位中,唯一的年輕人霍定攀今天運氣極佳,連續三次抽中,邵易富和包鈺剛各抽中兩次,曹雲仙抽中一次,最不走運的王寬城則一無所獲,氣得這位「王大善人」直跺腳,並鄭重聲明,將來蘇晨讓出那一個億份額的時候,必須先給他留1000萬,否則他就退出「甬港會」,大家一拍兩散……
隨著股權爭奪戰的落幕,「香航投」的董事會也塵埃落定,霍家以1500萬美元的投資占據了30%的股權,成為第一大股東。
這樣一來,屋裡的情況就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原本應該是客戶與供應商之間的激烈討價還價,現在卻變成了一群飛機製造商的直接或間接股東在開董事會……
股權的事情既然已經完全確定,那麼,接下來要討論的,當然是如何製造這架「BAC」飛機,或者說,是如何從「不列顛宇航公司」手中收回「BAC」的生產線,沒有這個先決條件,一切都是空談。
這件事自然是由馬祖楓首先提起,他把「BAC」飛機的前因後果娓娓道來,也坦誠地講述了自己與這架飛機的複雜關係,包括上次郭偉強和蘇晨到訪淮海,觸發了「BAC」項目的過程,甚至他自己的健康狀況也毫無保留地分享了,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到動容。
在這段歷史回顧結束後,邵易富提問:「那麼,馬總師,按照你和蘇晨之前的約定,接下來的計劃是你以治療為由,前往不列顛?」
馬祖楓回答:「邵老,理論上是這樣,但是……」
「但是什麼?出國就醫這麼複雜嗎?如果我沒理解錯,你的直接上級應該是呂書記吧?難道他不會批准?」邵易富好奇地問。
呂光傑急忙澄清:「邵老,您誤會了。我與老馬無論是工作還是私下關係都很好。實際上,當初蘇總找過老馬的第二天,他就告訴了我這件事。我當時就表示,如果這真的能成為一個機會,我們一定要爭取。我還跟他說,要利用我們的優勢,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個項目帶到我們淮海廠……所以,我今天才會坐在這裡。」
馬祖楓也趕忙為呂光傑解圍:「問題不在於呂書記,實際上是部里……」
蘇晨問道:「部里?為什麼部里不批准你出國治療?而且,你的人事關係不是在淮海廠嗎,為什麼需要部里的批准?」
馬祖楓解釋:「蘇晨,這裡面有些你不清楚的情況。雖然我們的人事關係隸屬於不同的單位,但實際上,很多行政事務部里都喜歡插手,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算了,不說這個了。他們這次的理由是擔心我會泄露機密。」
邵易富不解地問:「可是,馬總師你剛才也說過,你以前多次去過不列顛和米國,怎麼這次就不行了?」
馬祖楓說明:「那幾次都是因公出差,有組織上指定的領隊,但這次是我個人的原因,情況有所不同。」
蘇晨聽後眉頭緊鎖。
部里找的理由看似正當,馬祖楓雖然十多年沒有參與軍用飛機研究,全心投入到「運十」上,但他確實沒有解密。因為,還有一本他親筆編寫的《馬祖楓筆記》,目前仍然屬於絕密資料!
不過,部里這樣做的真正目的,恐怕不是為了防泄密,而是為了防範於未然吧?
畢竟,隨著郭偉強的兩次建議,有人在暗中推動「BAC」項目,部里某些嗅覺敏銳的人可能已經開始關注這件事了。
部里那些嗅覺靈敏的傢伙應該已經嗅出了端倪吧?而這件事顯然與部里某些人正積極推進的「麥道」項目存在巨大的利益衝突,因此,使出一些小伎倆也就不足為奇了。
至於為什麼這些小伎倆會用在馬祖楓身上,哈哈,誰不知道,在當今華夏,若論對大型客機最有發言權的人,非他莫屬。
這些伎倆雖小,卻非常有效。
如果馬祖楓無法踏出國門,對「BAC」項目的順利進行,確實會帶來不小的負面影響,雖然不至於致命,但至少是非常嚴重的。
至少,這會影響到原本就緊張的時間表,而任何事情拖延得越久,就越容易生變。
該如何是好?
面對這個新的挑戰,蘇晨陷入了沉思,他需要構思一個切實可行的解決方案。
但他忽略了一點,這一次,他並不是孤軍奮戰,這屋子裡的每個人都已經與這件事息息相關。
大家都開始皺眉思考,不久之後,邵易富率先開口:「要不,讓我去試試?」
蘇晨一愣:「邵老,您去?」
確實,讓一個拍電影的去談購買飛機生產線,這聽起來似乎不太靠譜。
邵易富說:「說起來,我最近本來也打算去一趟不列顛。」
蘇晨還沒來得及細問,曹雲仙已經好奇地問:「六叔,您去不列顛做什麼?」
邵易富呵呵一笑:「我不是還有個不列顛封的爵士頭銜麼?最近不列顛在馬島大勝,逼得白銀之國簽下了城下之盟,這是二戰以來少有的大勝,再加上聽說不列顛的二王子安德魯公爵在本次戰役中表現出色,所以,不列顛王室準備在特混艦隊回國時,舉行一場盛大的慶祝活動,並為所有立功的將士們現場授勳,我也在被邀請之列。」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笑著說:「這種活動都是給王室增光的,沒什么正經事,所以,我本想以年事已高、行動不便為由推辭,現在看來,倒是有必要去一趟了。買飛機也好,買生產線也罷,這些我雖然不懂,但是和大人物們聊聊天,我還算在行。」
蘇晨一算,的確,白銀之國在6月中旬向不列顛特混艦隊無條件投降,艦隊經過簡單的休整,留下一支象徵性的武裝力量後,大部分即將返回本土,算算時間,也就是最近要抵達了。不列顛政府借著這次大勝,大肆慶祝一番,以提振國內的士氣也是理所當然的。
邵易富擁有爵士頭銜,受到邀請並不出人意料,只是老人家要辛苦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