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啊,這一切就都交給你了!
他心中默念,對著逐漸遠去、縮成一點的東道城揮了揮手。
此時,在九金山忙得不可開交的蘇晨,聽到騰野偉崗已經起程的消息,終於鬆了一口氣。
成功說服騰野加入,這不僅是一次個人的勝利,更是他在半導體領域布局的關鍵一步。
手中的ARM技術象徵著計算能力,而騰野帶來的存儲技術,則是行業未來的核心。
這兩個領域的掌握,為他的計劃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但蘇晨深知,除了計算和存儲,還有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通訊。
再先進的技術和巨大的數據處理能力,若沒有有效的傳輸渠道,也無法轉化為實際的應用價值和生產力。
而今,他手中正握有一把開啟通訊新時代的鑰匙。
「萊斯麗女士,您的研究方向真是讓人驚嘆,每一個課題都充滿了前瞻性和吸引力,我非常願意支持……」
「艾力科,很高興你記得自己的承諾,感謝你對學校的貢獻。」
萊斯麗表情嚴肅地說:「不過,前沿科學研究意味著大量的實驗和資金投入。
項目申請中的科研經費預估往往只是起步階段的需求,後續的資金需求可能會更大,希望你能理解。」
蘇晨點頭表示明白。作為曾經的項目負責人,他太了解這個過程了:
用一個吸引人的初步預算和宏偉的目標,先獲得啟動資金,然後通過第一階段的成功來證明項目的潛力,從而爭取更多的後續支持。
這種策略既能展示進展,又能避免項目因初期資金不足而夭折。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無論是華夏還是米國,科研項目的負責人在申請資金時,似乎都有一套相通的策略。
蘇晨盡力憋住笑意,裝出一副嚴肅且糾結的表情對萊斯麗說:「感謝您的提醒,我理解了您的意思。
所以,您建議我在這些項目中挑選一個最有潛力的進行重點投資,而放棄其他的是嗎?」
萊斯麗點頭回應:「如果您的預算確實是500萬美元,那麼我的確是這麼建議的。
當然,全部投資也不是不行。艾力科,最近我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消息,可能很多人,包括我自己,之前對你都有些誤解。」
顯然,她開始了解一些事情。蘇晨心中暗想,這不足為奇。
他在倫敦和九金山的行動原本就沒打算完全保密。
幾次資本市場的激烈較量不僅讓他獲得了豐厚的回報,也讓他名聲鵲起——儘管這個名聲目前還在小圈子裡流傳,但早晚會被更多人知曉。
有心的人只需稍微調查一下就能發現真相。這次與萊斯麗的對話無疑會激起她對他的興趣。
「傳言和事實之間,往往有著難以逾越的距離——但我得承認,我並非報紙上描述的那個無助面對權威、來自華夏、在異國求學艱難的窮學生。」
蘇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道。
萊斯麗深邃的目光注視著他,聳肩道:「現在我想說的是,麥克.梅隆輸得很冤枉,他甚至連對手是誰都沒弄清楚。」
「有些人總是高高在上,認為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應該匍匐在他們腳下。
這樣的人,總要摔幾個跟頭才能明白世道的險惡。
雖然這麼說麥克先生不太禮貌,但我希望這次經歷能讓他有所改變,成為一個不那麼讓人反感的人。」蘇晨回應道。
萊斯麗沉默片刻,繼續凝視著蘇晨,最後微笑道:
「麥克.梅隆已經離開了史丹福,他的未來與我無關。而你,艾力科,你需要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
「好吧,萊斯麗女士,您說得對。
不過我只是電子工程系的一年級新生,面對這些高級預研項目,確實有點不知所措。既然這樣,那我就選這個吧。」
艾力科接過萊斯麗教授遞來的資料,快速瀏覽了一下:
「多協議數據交換設備——這聽起來很有趣。如果成功了,這個項目可以幫助我們把校園內分散的五千多台電腦連接起來。
萊斯麗女士,謝謝您的支持!如果可以的話,能幫我聯繫一下負責這個項目的兩位導師嗎?
我想今晚就去拜訪他們。根據資料,萊昂納多·波薩克先生和桑迪·勒納·波薩克女士是夫婦吧?」
萊斯麗笑著點頭:「沒錯,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都在從事計算機網絡的研究。
波薩克先生是計算機實驗室主任,而他的妻子則是商學院實驗室的負責人。
我馬上打電話給他們,我相信他們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她拿起電話撥通後說:「嗨,桑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你們提交的項目申請得到了一位贊助人的興趣,他想今晚去拜訪你們。桑迪,你還在聽嗎?」
雖然距離有些遠,但蘇晨還是能聽到話筒那邊傳來的興奮呼喊聲。
等聲音稍微平靜下來,萊斯麗繼續道:「桑迪,現在還不能慶祝呢,一切都要等到今晚談過之後才能確定。
對,我知道怎麼去你們家,我會告訴他地址的。晚上七點,對了,他叫艾力科,是位亞洲面孔的年輕人。
另外,桑迪,我保證今晚你會非常驚喜的。」
掛斷電話後,萊斯麗迅速寫下地址遞給艾力科:「這是波薩克家的地址,記得準時到,他們是七點等你。
希望你能喜歡他們的研究——你知道的,桑迪是我的好朋友。」
艾力科接過紙條,仔細折好放進衣袋,微笑著說:「萊斯麗女士,請放心,我會準時到達的。我覺得今晚會是個愉快的夜晚。」
告別了萊斯麗後,艾力科前往郵局,分別給郭偉強、郭宜城和王長生發去了三封長長的電報。
三封信的內容幾乎相同,他告知三位教授自己啟動了一個新項目,急需一批專業人才前往港城工作。
他希望從這幾位教授所在的大學招募數學、物理和電子等理工科的畢業生。
為此,他請求教授們幫忙與學校溝通,爭取讓部分應屆畢業生加入他的團隊。
他知道這個請求並不容易實現,因為那時的夏國高校畢業生的工作是由國家統一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