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們不能這樣!!
我可是丞相之子,身份高貴!!
不過是處置死了幾個該死之人。
怎麼就能把我給判個死罪?
我不服!我不服!」
胡天賜大喊大叫。
整個人都陷入到了瘋狂之中,情緒顯得格外的激動。
在此之前,胡天賜整個人,都還顯得格外的自信。
並不覺得皇帝那邊,真的能拿自己怎麼樣。
並不覺得自己犯下的過錯,有多大。
也一樣不覺得自己,會受到什麼懲罰。
畢竟在他看來,自己這次的事兒,並不算太大。
最為重要的,是自己還有一個身為丞相的爹。
這個爹,對自己格外的看重。
在這種情況之下,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出事兒。
也是因此,之前被投入到大牢之中。
雖然他的心情並不怎麼好,覺得自己也受了侮辱。
但實際上心裏面對於這件事兒,整體而言還是比較淡然的。
有著極大的依仗。。
可是,哪能想到這個時候,真的進行宣判了。
竟然直接給他判了一個死刑!
而且,還不是正常的死。
而是剁碎了餵狗的這種死法!
他手上,犯過不少的命案。
甚至於之前的時候,那個小女孩兒的父親。
都是他親眼看著,如何被殺死,如何被剁碎,如何餵了狗……
當時他心裏面,有的只有滿滿的快意。
只覺得這事兒,做的讓人快活,無比解氣。
但是這個時候,相應的事情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這等強烈的反差,一下子就把他給徹底的整懵了。
那當真是令他頭昏腦脹,滿是驚恐。
尤其是他在此之前,親身經歷了這些,目睹了那人,是如何被剁碎了餵狗的全過程。
所以也更加的恐懼。
這等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他是無比的快活,解氣。
但是,現在要落在他的頭上了。
可就真的讓人無比之難受。
無比的驚恐。
感到崩潰的人,不僅僅是胡天賜。
在一起的梅義,整個人也一下子懵住了。
像是突然間,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大悶棍一樣。
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居然也是死刑?
也是死刑?!
他的雙腿一軟,就坐在了地上。
那叫一個無比的恐慌。
這是一個,他在此之前不論怎麼想,都完全想不到的結果。
在他看來,他們這些人做的事,並不算太過份。
哪怕是登聞鼓被敲響了,這事也不會太大。
更何況他們這麼多的人,一個個身份尊貴無比。
哪怕是皇帝,也必須再給他們面子。
就算是登門鼓被敲響了,他們這些人,也同樣不會受到什麼太大的懲罰。
最多不過是受些苦皮肉之苦,罰酒三杯,下不為例。
皇帝不會真的拿他們怎麼樣。
可是哪能想到,這才不過是短短的時間。
最終的結果居然是這個!
關鍵是,他也不是主謀,而是一個從犯。
真正讓人動手殺人的是胡天賜。
怎麼他就要被判處死刑了?
這是一個從沒有想到的結果,也正是因為,從來沒有想過。
所以這個時候,這樣的事情,真的出現在了自己頭上之時。
才會變得如此恐慌。
如此崩潰。
這樣的結果,是他所完全不想要的!
也是令他感到無比驚悚的。
這一刻,那當真是無比的恐慌。
諸多複雜的情感,一下子就湧上了他的心頭。
讓他整個人變得無比恐懼。
萬念俱灰……
腦子都出現了片刻的混沌。
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那種張揚跋扈,那種無所畏懼。
看著邊上,反應差不多的胡天賜,
梅義心裏面的感覺,一時之間簡直別提了。
原本,對於他這邊能夠和胡天賜走到一起。
抱上胡天賜這條大腿,他無比開懷。
覺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別重要,明智的事。
今後必然能夠被胡天賜,準確的來說是胡天賜他爹胡惟庸帶著,飛黃騰達。
可哪能想到,到了現在好處沒有撈到多少。
居然反而要被胡天賜。給連累死了。
這個強烈的反差,一下子就把他給整的,腦子腦瓜子嗡嗡響。
所承受的打擊,簡直別提有多大!
不僅僅是他們,陸仲亨,費聚等這些人的兒子,或者是侄子這些人。
在聽到了對於他們各自的判決之後,也都同樣是蒙了。
雖然他們這些人,並沒有如同胡天賜,梅義那樣,被判了死刑。
但是,對於他們而言,他們的結果那是一樣特別的不好。
是他們所不想承受的。
遠遠超出了,他們在此之前所想付出的代價。
這樣的判決一出之後。
一下子,就讓場面變得無比之熱鬧。
胡天賜梅義等眾多,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人。
這個時候全都繃不住了。
有人當場昏倒,有人屎尿氣流。
有人又哭又鬧。
呆坐在地……
尤其是又公布了十日之後,進行行刑後。
這些人就更慌了……
被重新關回牢獄之後,依舊覺得像是做了一個噩夢。
不敢相信這樣的命運,真就落到了他們頭上。
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給我傳遞消息,給胡惟庸傳的消息,快點!
讓他救我,一定要讓他救我!
我是丞相之子!
他要是救不了我,他就別當我爹了!!」
胡天賜發了瘋一樣,對著獄卒大吼大叫。
而梅義這些人一個個也都慌了。
都在央求著人,讓他們的爹或者是他們的叔叔伯父這些,平時里了不得的人,施展神通,趕快救他們出來。
這些人,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誰能想到,他們這等身份尊貴之人,居然真的被他們在此之前,所完全沒有看在眼裡、宛若螻蟻一樣的人,給扳倒了。
陰溝里翻了大船。
小螞蟻咬死了巨象……
……
梅思祖醒了來後,依舊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隨後,就拿著免死鐵券。
以最快的速度出了家門,並聯繫如陸仲亨,費聚等人。
一起前去皇宮見皇帝。
用免死鐵券來營救他們的兒子。
事情被逼到了這種程。
他們這裡不採用免死鐵券,也沒有了別的任何的辦法。
哪怕是再不捨得,也得用了……
哪怕是他們特別的不甘心,特別的不捨得。
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也沒有什麼辦法。
只能是將之全都用了出來。
這是他們的後手。
也同樣是他們,最後的依仗之所在。
他們都覺得,這次只要他們把免死鐵券給用了之後。
那麼別管什麼事,都能解決……
胡惟庸的神色並不好看。
尤其是在知道了,這些人前去見了皇帝,要動動用免死鐵牌來營救他們的子侄之後。
心裏面的滋味,就變得更加的不好了。
一方面是因為,他知道免死鐵牌這東西的功效。
更為重要的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沒有免死鐵券。
免死鐵牌這東西,是朱元璋頒給勛貴們的。
可以用在勛貴,以及其家人身上。
他會用雖然貴為丞相。
但是因為跟著朱元璋過晚的原因,身上沒有爵位。
自然,也就沒有相應的免死鐵券了。
這也是讓他一直感到,心裏面有些不平的原因。
他一直覺得,自己非常的有才華。
同時也覺得,自己的才華不弱於劉伯溫,李善長等人。
甚至於還能超過他們,
但偏偏自己就是沒有他們的地位高。
就連劉伯溫都封了伯爵。
李善長更是為功臣之首!
被封了韓國公!
自己卻因為來到朱元璋身邊,晚上那麼個一兩年。
結果這封爵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別人都可以把這些免死鐵牌拿出來。
用免死鐵券,來為他們的子侄們求情。
他這邊沒有這東西,只能從別的地方來下手。
他營救自己兒子自己的這個辦法,在他看來,必然能成功。
但是成功之後,自己兒子之後,肯定不能如同現在這般逍遙自在。
和那些人的兒子相比,必然有著極大的差距。
也是因此,心裏面感到一些不平衡的同時,在不由的在想,這些人此番前去找到皇帝,用免死鐵牌的事情。
皇帝可千萬不要答應。
這樣的話。
事情就有的好看了。
或許可以讓這眾多人聯合在一起,好好的給朱元璋這麼一個不當人的狗東西一個教訓。
讓他知道知道,事情是怎麼做的!
不要為所欲為。
……
武英殿內,朱元璋看著這些來到自己的面前,手裡面拿著免死鐵牌的人。
並沒有任何的意外。
他就知道,在他這邊,讓人嚴格的執行律法後。
接下來這些人,都會得干出什麼事情來。
免死鐵券,他們基本上都會動用。
朱元璋這個時候,又一次恨死了李善長這個韓國公。
只覺得無比惱怒。
之所以如此,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
是免死鐵牌,就是李善長這傢伙給自己出的主意。
讓自己用這樣的辦法來獎勵勛貴。
當時,自己還並沒有意識到這個事兒的漏洞有多大。
欣欣然的,就將之給答應了。
也還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勛貴們,在後面會變化如此之快!
如此作惡多端!
因此上,這免死鐵牌又成為了一個對他的束縛!
「你們真要用的鐵券?」
武英殿裡,朱元璋望著這些人出聲詢問。
梅思祖,費率,陸仲亨等人紛紛點頭。
表示就要用免死鐵券,來抵消對他們子侄這次的懲罰。
朱元璋見此道:「就便把鐵券給咱交上來吧。」
他們這些人的鐵券,只能免一死。
交上來之後,等於說是就沒了依仗。
失去了手中,最大的底牌。
不過,皇帝同意他們用免死鐵牌來抵罪。
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個特別特別不錯的消息。
因此上,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馬上便將之給交了上去。
但朱元璋卻在這個時候,又說了一句話。
「且慢,別人的可以交。
汝南侯你的,就還暫且留著。吧。
你的這次用不上。」
原本還一邊慶幸,一邊心疼自己免死鐵牌就這般要被收上去的梅思祖。
在聽到了朱元璋所說的這話後,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個時候,他再不心疼他的鐵券會被回收了。
開始擔憂皇帝為什麼,不把他的鐵券給收走。
朱元璋這個時候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
就是他兒子不能用鐵券來抵罪。
也就是說,他兒子只能死!
朱元璋道:「你那兒子和他們兒子的情況不一樣。
咱親自仔細的過問了。
在這件事情里,你兒子雖說是從犯。
但其實和主犯,也沒差多少。
若不是他在那裡煽風點火,這種事情不會發生。
這次的事,他要負極大的責任!
免死鐵牌頒發之時,咱這邊就已經詳細的進行了規定。
並不是所有的罪,都可以用這免死鐵牌進行抵罪。
你家那逆子的罪,就不符合這種情況。
沒辦法用免死鐵券。」
聽了朱元璋的話,梅思祖一下子就愣住了!
雙膝一軟,重新跪在地上,一個頭磕了下去。
請求朱元璋開恩。
祈求朱元璋,允許他用這鐵券來他兒子一條命。
朱元璋面對這種情況,卻斷然搖頭。
「倒不是咱不給你面子,實在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不然的話,這天下豈不是亂了套?
這些,都是你自己兒子先干出來的。
這些事,不能怪咱。
規矩先在前面。
你兒子犯錯在後,不是不教而誅。
人不能少了敬畏之心。
少了敬畏之心,很多事都會幹的特別過分。」
聽了朱元璋的這些話後,梅思祖幾乎就要昏過去了……
他繼續跪在那裡不肯起來。
也不管什麼體面不體面了。
在那裡,只管對朱元璋磕頭懇求。
但朱元璋根本不予理會。
最終,只能是被費聚,陸仲亨等人攙扶著他。
一同從武英殿裡走出去。
出去之後,幾人的心情各不一樣。
但又有著一些,很大的相同。
不一樣的是,他們的子侄,終究還是免除了罪過。
不至於受到重罰了。
不用像梅思祖兒子那樣。
相同的是,都覺得這次的事情,皇帝乾的很不地道。
心裏面感到無比的憋屈……
……
而也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胡惟庸開始發力了。
要採用自己的手段,解救自己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