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強盜頭子襲來
老車夫是商隊中除了派恩外，唯一同樣心懷憂慮的人。
人人都認為這條商路很安全，商會高層甚至覺得這條商路一年僅跑三次是對資源的嚴重浪費，於是今年特意在冬季尚未結束時加派了一趟。
「那些腦滿腸肥的大老爺們根本就不知道，餓了整個冬季的怪物們有多危險，就連狩獵活動範圍也會擴大許多！」
趕了一輩子車的老車夫低聲咒罵著。
可惜不管是他，還是身為商隊首領的派恩，都無法改變商會的決定。
「小半天，再有小半天就能通過危險地帶了。」派恩在心底不停地安慰著自己。
沉著臉在老車夫身邊坐下。
仿佛只有時刻盯著拉車的草食龍在老車夫韁繩的鞭策下略微加快腳步，才能讓他心中的焦慮略微緩解。
「哞嗯！」
「哞唔，吼！」
「怎麼回事？快停下！」
「這些畜生發什麼瘋？」
毫無徵兆的，整個商隊突然陷入了混亂，而混亂的來源，便是那些任勞任怨，任皮鞭抽打也只是哼哧兩聲的溫順草食龍。
它們居然開始集體發狂！
草食龍拼命扭動著身體，掙扎著想要擺脫韁繩與車轅的束縛，不管車夫們如何抽打喝罵，都無法平靜下來。
一頭壯碩的成年草食龍甚至前掌離地直立而起，導致身後貨車翻覆，成捆的珍貴皮貨散落滿地，沾滿塵土。
「怎麼回事？！哈雅塔！哈雅塔你在哪裡？快過來！」派恩大吼著，較平時更加尖銳的聲調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
「怪.怪物，有怪物來了」老車夫的臉色如中暑般變得蒼白，顫顫的自言自語吸引了派恩的注意。
「怪物？怪物在哪裡，怎麼可能會有怪物！」
派恩有些氣急敗壞地大吼著，其實潛意識裡，他做出了和老車夫一樣的判斷，可感性上，他又不願去相信。
老車夫從貨車上跳下來，聲音嘶啞，「草食龍不容易受驚，即便受驚也不可能全隊一起發狂，它們一定是感知到了捕食者的接近！」
這個理由足夠充分了。
派恩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宣洩心中懊悔的同時，用疼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跳到車轅上，扯著嗓子指揮道：「儘量安撫草食龍，把所有貨車圍成一圈，大家都進入到圈子裡，取出武器！
我們有三十個人，人多勢眾，不用害怕！」
領隊的指令給了慌亂中的人們一點信心，大家分工合作，有的人拉扯韁繩，控制安撫草食龍，剩下的人幫忙推動貨車，簡陋的防禦圈慢慢成型。
派恩腳步飛快，來回巡視著。
他沒有與怪物戰鬥的經驗，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按著對付人類強盜團的方法，指揮眾人用貨車構建臨時的防禦工事。
哈雅塔則被他塞到了車陣內一輛貨車的皮貨堆中，並用前所未有的嚴厲語氣，命令她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准出來。
所有商隊成員都集合到了一起。
眾人手中抓著隨身攜帶的防身用短劍，望著那由滿載著貨物的車輛組成的一人多高的圍牆，逐漸冷靜了下來。
也許真的不用這麼害怕？
就算真有怪物襲來，我們有三十把劍，一人一下也能殺死怪物了吧？
「嘎嗷！咕咕咕嗚！」
類似於鳥鳴，卻更顯低沉的怪異嘯聲自不遠處一座土坡後傳出。
眾人緊張地朝鳴叫聲傳來的方向望去，首先映入眾人眼帘的，是那亮紅色的巨大頭冠。
這是一頭猙獰可怖的巨大生物。
脊高便超過兩百公分，首尾長約六米，半米長的血紅色前爪似乎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明亮碩大的頭冠如王冠般，象徵著它的首領地位。
它是藍速龍族群的王者——藍速龍王。
在兩頭成年藍速龍的簇擁下，藍速龍王就像是一名真正的國王，步伐從容地向著商隊的方向踱去。
商隊陣地中，傳出幾道充滿著恐懼與不知所措的驚呼。
藍速龍王如毒蛇般的豎瞳冷冷盯著貨車包圍下的眾人，巨顎間利齒輕輕摩擦，就像擦拭著尖刀的屠夫，望向一群關在圈欄里，驚慌失措的豬。
它在思考的，不過是先吃哪頭罷了。
貨車圍成的商隊陣地中，眾人驚慌失措地祈禱著。
希望這些貨車足夠堅固，能成為他們生命的屏障，阻擋藍速龍們的腳步。
自見到這頭恐怖的藍速龍王時起，幾乎所有人都喪失了與之對戰的勇氣，也明白了為什麼怪物，會被稱為「怪物」。
若只是普通的藍速龍，他們或許還能憑藉人數優勢與手中的短劍，與之對抗。
可面對藍速龍王。
三四厘米寬，連刃帶柄堪堪半米的鐵製短劍，和牙籤有什麼區別？
光憑那身隱隱散發著金屬光澤的藍色鱗片，以及數厘米厚的堅硬角質皮，它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很快，包括藍速龍王在內的幾頭藍速龍便來到了車陣邊。
兩米多高的貨車根本無法完全遮擋住藍速龍王高大的身軀，碩大的頭顱自貨車頂部探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車陣內惶恐的人類們。
無邊的恐懼如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掐住眾人的咽喉，令他們無法呼吸。
然而就在這時，藍速龍王突然轉頭離開了。
眾人臉上不由露出劫後餘生的狂喜，不少人像是被抽掉了全身骨頭般，癱坐在地位。
只有派恩面色慘白，緊握著劍柄的手因為過度用力，指節微微發白，他的雙眼死死盯著藍速龍王轉頭離開的方向。
藍速龍王轉頭前，他分明看到，那猩紅的豎瞳中流露出一絲十分人性化的戲謔。
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愚蠢與自不量力。
「站起來！都拿起武器，快！它還沒」
「轟！」
派恩的吼叫被一聲巨響打斷。
用作圍牆的某輛貨車如被炮彈擊中了般，炸裂開來，破碎的木塊與貨物四散飛濺。
這些由木板與貨物構成的「牆」，根本無法抵擋藍速龍王輕描淡寫似的鐵山靠。
被藍速龍王撞開缺口的車陣圍牆，不再是保護眾人生命的屏障，反而化為阻攔他們逃生的柵欄。
幾道藍色的影子輕鬆掠過其餘幾輛貨車的車頂，落入驚恐的人群中。
是跟隨在首領身後的那兩頭藍速龍！
它們的出現讓眾人本就驚慌的臉色變得更加絕望。
這些怪物是在炫耀。
即便沒有藍速龍王摧毀貨車的鐵山靠，它們同樣能夠輕鬆越過這道可笑的屏障。
所謂的防禦圈，從一開始便毫無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