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火器？」
蚩媚兒人都看傻了，再也沒有心思去給林榮施壓了。
而城中的百姓，也都驚駭的張大了嘴。
這是雷神之怒嗎？！
等應龍衛迅速從兩翼撤離之後，火槍的轟鳴聲又密集的響徹起來。
還有人用六管的燧發槍，精準度極高，都是衝著對方的頭顱和脖頸去的。
敵軍乃是從一小段城牆擠進來的，太過密集了，他們每一顆子彈都註定不會落空。
下一刻，衝進城的敵軍，就像是割麥子一般，前排接連不斷的倒下。
「怎麼可能，火槍怎麼可能有如此巨大的殺傷力？！」
苗司裘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那一道道的轟鳴聲，直讓他胸口發悶。
敵軍外面的指揮官也懵逼了。
自打從生下來開始，他們還從未見過如此陣仗。
不過他也是身經百戰的將軍，迅速就拿出了反制措施。
事到如今，必須不惜代價的壓過去，進行近身廝殺。
於是，後隊踩著前隊的屍體，不計傷亡，他們終於殺到了近前。
不過就在這時候，蘇墨令旗一揮，火器營的人馬立刻後退，而後分散開，爬上後方的各個高處，開始自由射擊。
對方也在以箭矢還擊。
只可惜，除了他們中間的強者之外，箭矢根本穿透不了新軍的鎧甲。
有的人甚至躲都懶得躲。
身著三重甲，這就是底氣！
「兄弟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不能給林大人丟臉，殺啊！」
一個個鴛鴦陣主動衝殺了出去。
喊殺聲震天。
短兵相接的目的達到了。
不過敵軍將領卻是一陣牙疼。
這些人真特麼不講武德，手裡那一大蓬宛如樹冠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奇門兵器？
上面掛滿了鋒利的刀片，還沒靠近，直接就是一陣亂聳！
讓人眼花繚亂。
不管是什麼鎧甲都是有縫隙的，經這麼一出，他們紛紛掛彩。
雖然都只是皮外傷，但那也是傷啊！
還有後面的人，使用長槍，短刀，火銃……
特別是用火銃的人，賊兮兮的，在隊友的保護下，甚至都恨不得把槍口懟對方臉上開火。
相互配合起來簡直天衣無縫。
他們只覺得人都麻了。
他們很想殺敵，可對方就跟個刺蝟一般，根本不給他們下口的機會。
然後，就在蚩媚兒和雲逸等人，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戰線又被迅速頂了回去……
就連那幾個領頭衝殺，以橫練為傲的相撲力士，都被紮成了馬蜂窩。
鴛鴦陣之中，自然也不乏武道強者。
沒法玩兒，根本沒法玩兒！
那些江湖敗類見狀，面色也不自覺的開始狂變。
剛才是不是開心的有點早了？
特別是天鷹堂那些人……
仔細一想，剛才幹嘛就非得把蒙臉布扯下來呢？
沒退路了啊現在……
城外還在進攻的大軍，早已在炮火的洗禮下損失慘重。
若非他們是經過相關秘術控制的，肯定早就潰散了。
根本沒法打！
以往大武也有開花彈，不過那只會在漠北和鎮妖關使用。
並且，即便是那種開花彈，殺傷力也遠不能和現在的比啊。
最為關鍵的是，哪兒有炮彈炸開之後，還能燃燒熊熊大火的？
粘在身上就很難滅掉。
比猛火油強多了！
現在他們身處之地，不說是一片火海也差不多了。
修煉寒冰屬性武學的人倒是能反制，可那也根本不夠啊！
他們哪兒會知道，這些填充鯨油的開花彈，每一發的價值是何等的可怕。
那可是欽天監專門煉製的啊！
「林榮，你，你……」
苗司裘已經徹底慌了神。
「好啊，好！林大人，你又給了我一個驚喜！」
蚩媚兒強行穩定住心神，緩緩吐出胸中濁氣，眼中儘是欣賞。
也難怪寧王殿下如此看重此人了。
「讓我來推理一番你的謀算……」
她以平靜的聲音道，「自童春宇之事起，你雖然不知道頂替之人是誰，但你卻深深的明白了一點……」
「那就是欽差既然可以如此被頂替，那麼閔州還有誰，又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所以你就已經肯定了一點，閔州的形勢，遠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惡劣……」
「隨之高峻之死，面目全非，又更加肯定了你的猜想。所以你才會不計一切代價的，全力收攏財權，甚至不惜徹底瓦解各地的軍大營，而後全力打造這樣一支新軍，以備不時之需！」
「正是這個破綻，讓你有了如此的決心，讓你敢於如此的不顧一切！」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嘆了口氣，「你是真的可怕啊，朝中不知多少大員還在笑你狂妄，無法無天。實則你的每一步，都走在了最穩妥的位置，他們於你而言，不過就是井底之蛙……」
聞言，秦有容默默的捂住了額頭。
事情她都知道，而且具體的實施，還是她親手操作的。
但她卻從來沒有看得這麼深過。
就連她有些時候都還在想，林榮做事是否太激進……
她此刻實在是無地自容。
讀了一肚子的書，到現在她才明白，她那一肚子死書是何等的可笑。
若是順仁皇帝知道了她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開懷大笑起來。
其實秦有容現如今的心情，也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
丫頭，如若這天下之事，真跟你想像的那般簡單，朕又何以淪落到現如今的地步？
任何人都是在，信念的反覆崩塌與重建之中成長的。
就連當朝宰輔大人，達到如今這一步之前，都不知起過多少次自盡了卻餘生的想法。
任何大業的成就，其實都是在死撐。
不是傲世天驕的一路快意瀟灑，而是死撐到最後的那一個，成了真正的贏家。
隨之萬千美名加身，天下傳唱……
「你說的不錯。」
林榮點頭，看向蚩媚兒，眼中有些惋惜。
「不過林大人，就憑你這區區幾千人馬，怕是還遠遠不夠……」
「只要是個人，就一定會有力竭之時！」
蚩媚兒肯定的道。
他們畢竟占據著絕對的人數優勢。
城外的大軍，已經再次重整旗鼓了。
並且後方又有人馬加入。
「我覺得，我還能再撐一撐。」
林榮很是平靜的回答。
不必他親自提醒，初步打退強敵之後，蘇墨那邊已經指揮炮火延伸了。
東城門外儘管相對平坦，但對於幾萬大軍而言卻依舊顯得狹促，所以對方想要列陣，就必須頂著炮火進行。
要知道，他們的傢伙事兒可都是附過魔的。
不求擊殺，傷到了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