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林榮眼中精光急劇匯聚。
沉思少許後，他向阮池拱手，「阮將軍，我現在必須立刻去涼州，就此告辭！」
「林大人，切記穩妥行事，自身安全為重，下官就不送您了。」
阮池也知道事態嚴重，所以根本沒有任何挽留。
黑影之案可能關乎大武存亡，比什麼都重要。
陸一刀也跟隨在身邊，他們順著邊關一路向西。
胡不歸三人的踏雪烏騅，現在也已經蛻變成烏雲獸了。
而陸一刀的坐騎，早就被其培養成了精怪，現在血脈更為純淨，狂奔之時，身上鱗片光澤閃爍，宛如在滲血。
他們的腳程快得出奇。
山河大地不斷在腳下穿梭……
他們一路上都沒有休息。
四天之後，終於，涼州州城到了。
一進城，直奔鎮撫司。
「卑職涼州大統領褚超群，見過指揮使大人，見過林大人。」
那是一個臉上有一道傷疤的魁梧壯漢，說話間，自帶一種鐵血金戈之氣。
他在應龍衛大統領之中，絕對算是佼佼者，修為也達到了半聖境界。
將來說不定能接任指揮使的位置。
涼州也不得不用更強的人。
涼州之地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內無天險，再往西去就是西域，往北則是連綿的北方戰線。
絲毫容不得出現差錯。
「勿用多禮，速速把黑影之事描述一遍。」
陸一刀和林榮坐下後，直入主題。
奏報和口述，是完全不同的。
「遵命！」
褚超群面色肅然，「因為漠州出現了乾屍之事，所以我們把警惕性提升到了極致，天怒軍的冠立將軍，甚至直接調動了聖者暗中巡邏……
事情出現在西關府的黑馬縣，先是有人在沙漠邊，發現了一隊胡人商人的乾屍，隨之聖者立刻出動……」
「直至此刻，我們又陸陸續續的，找到了三十多具乾屍。幸好發現得及時，否則黑馬縣之內，還不知會死多少人。」
他聲音尤為的鄭重。
涼州城鎮稀疏，有著廣袤的沙漠與戈壁，少數一些人死在野外，想要發現著實是不易。
「聖者可曾看見黑影？」
林榮問。
「回稟大人，當時齊天高大人，對著夜空射出了一箭，然後追查而去，至今未歸……」
褚超群回答道，「也正是因此，我們為了穩妥起見，只敢上報乾屍，不敢直接上報黑影。」
「你做的非常不錯。」
陸一刀點了點頭，看向林榮。
又問了些問題後，他們再度啟程，直奔西關府。
那是大武最西邊的一個府。
來到沙漠邊，最先出現乾屍的地方後……
「末將武千行，末將沈安民，見過林大人！」
兩人看見林榮後，瞬間眼睛一亮，連忙拱手行禮。
武千行甚至還要單膝下跪。
林榮連忙單手一托，提前制止，「武老將軍不必如此，若是在下沒看錯的話，你的修為已經達到半聖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賀！」
這都是在天都打過交道的熟人。
「僥倖，僥倖而已。」
武千行不由咧嘴一笑。
「林大人，您看……」
再沒有太多客套，沈安民指著黃沙半掩的乾屍，搖頭道，「現在只能確定他們是西域商人，根據身上的一些物品，他們的身也已經和本地的一些人確認過了……」
就連他這個天怒軍軍師，都親自過來勘察現場了，足以證明天怒軍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至於武千行……
他的安西鐵軍，從名字上就能看出，就是奔著西域去的。
主要駐地就在西關府，以及旁邊的河關府，他此時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林榮和胡不歸三人，開始親自驗屍。
最後，他們都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切都和漠北的那些乾屍沒什麼區別。
幾乎可以斷定，是同一個存在所為。
「齊大人射出那一箭之地，你們可曾勘察過？」
林榮問。
「我們就是從那地方過來的，想必林大人還沒看過，我們帶你去。」
一行人跨上自己的寶駒，又迅速絕塵而去。
這個現場，林榮和陸一刀也親自看過了，也就不必再保存了。
幾個應龍衛立刻開始收屍。
大約五十里後，一個小河流經，河邊種著兩排柳樹的村子，出現在了前方。
這裡也有兩戶人遭殃。
處於村子外面，距離這裡還有些距離。
足以想到，若是當初齊大人晚到一些，整個村的人都逃脫不了毒手。
村內，所有人都是神情緊張，有些孩童想要出村玩耍，立刻就被大人呵斥了回去。
應龍衛和本地官府，也加大了駐守這裡的人手。
「當初齊大人就是立在此處房頂，一箭射出……」
武千行一邊說，一邊描述其射箭出箭矢的方位。
正北方！
林榮一躍而起，也來到了房頂，向著北方眺望。
良久，他緩緩吐出胸中濁氣，從屋頂跳了下來。
這個案子，還真是棘手啊！
不過也有一點收穫，那就是那個存在，很有可能被齊大人給盯上了。
齊天高，乃是大武關山牧場之主。
若說漠州和石州坐鎮之人，乃是並王的話，那麼坐鎮甘涼二州的人，就是齊天高了。
關山牧場人數不多，但其中任何一個，都是絕頂的箭術強者。
「我們就在這裡等齊大人。」
林榮道。
這附近有安西鐵軍的軍帳。
正吃飯，突然，傳令兵跑來，「報！應龍衛千戶紀志明求見。」
「哼！」
陸一刀雙目一眯，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快。
你丫的可真行，現在才知道過來求見。
他自然是不難知道，此人就在這個村子附近查探。
現在身邊這麼多大佬，著實是令他臉上無關。
「請他進來！」
林榮道。
「卑職西關府千戶紀志明，見過幾位大人。」
紀志明一身便裝，有種讀書人的儒雅之氣，此刻拱手行禮。
「你是趕著吃飯來了？」
陸一刀冷冷的問。
「卑職知錯！」
紀志明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跪下，「指揮使大人容稟，卑職一直在順著齊大人追擊的方向，仔細查找線索，因為一路進了戈壁深處，所以……」
「你查到什麼了？」
陸一刀又冷厲的問。
「陸大人不必如此嚴厲，看得出來，紀千戶的確是在一心辦公，衣領之中那種樹葉，應當是乾枯的紅柳吧……」
林榮笑著打圓場，也是給陸一刀台階下，「紀千戶，你也坐吧。」
「卑職不敢。」
紀志明連忙拱手，同時心裡的畏懼大大消除，遲疑了一瞬間後，他從袖子裡取出一塊石頭……
「諸位大人，此石有些古怪，卑職……」
他話還沒說完，林榮眼中突然精光匯聚，一招手，那塊石頭就落入了他的手裡。
仔細感應……
又是那種神秘碎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