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起航
一尊妖王隕落，無論其存在本身，亦或社會影響皆極其深遠，絕非一日兩日，甚至一月兩月所能消除的，也就是海坊主取一替一，整體上沒有什麼太大變動，震盪多發生於內部。
外界唯一需妥當處理的，便是喜好雲遊天下的鯨皇。
海商兩族二王，年年上貢，回回不落。
縱使鯨皇從未說過要其納貢，亦未對海商表現出關心。
然萬事萬物道理相通。
我可以不收，你不能不送。
可不討其歡心，不可惹其不快。
鯨皇輻射範圍下，妖王當有稱臣自覺，丙火日期間，海坊主千里迢迢拜訪鯨皇，貢上去年利潤份額，一切方塵埃落定。
至此。
九百餘歲的八爪王徹底成為過去式，八爪魚的歷史舞台上迎來了它們新的女王一一海坊主！
完全統領八爪族，進而掌控寶庫，海坊主第一時間兌現諾言。
大藥和造化大藥！
常駐海商，交稅白銀皆為朝廷出手的附屬條件，鸞顛鳳倒丹本身價值高昂，
此前因海坊主尚未完全掌控寶庫前，始終未曾償還。
蠑螈抬蹼抹去眼珠上的水沫，螃蟹揮動巨鉗，夾下商品。
妖王親自領隊。
本知曉內幕的河泊所高層皆猜到一二，蘇龜山、衛麟、徐岳龍等人全部出面，確認海坊主帶來了大藥，幾人一王乘坐梁渠寶船，轉移方位，來到寬闊江面之上，不敢有絲毫大意。
確保無人無魚。
海坊主張嘴吐出一個個繁複精美的石盒，用觸足接住。
眾人目光被牢牢吸引住。
砰！
石盒落入梁渠手中，尚有幾分濕滑。
盒子相當沉手，表面漆黑如墨，粗糙非常，像是布滿雲紋，小半雲紋洋溢金色花光。
不是普通盒子。
金紋石，有絕佳的阻隔氣息之能。
類似的玩意不止一個。
場內梁渠實力、官職最低，臨時擔任起勞工角色，將石盒一一壘放。
盒子有大有小，最小的人頭大，最大的有一丈多長。
「族中寶庫可拿出支配的大藥和造化大藥僅有這些，再多便要影響今年流通，餘下的，希望日後能慢慢償還。」海坊主告歉。
「無妨無妨。」
「三顆鸞顛鳳倒丹，今日所給已然超出，不著急。」
蘇龜山等人忙擺手說無事，小心翼翼地打開石盒檢查。
所謂造化大藥，其根本定義便是對武聖有所幫助，攏共九個石盒，全此等級別。
縱使武聖碰到亦要心動，論九個金紋石盒之外，尚有二十餘份大藥。
價值連城！
緊張了。
徐岳龍口乾舌燥，捏捏手心，上頭浮出一層細密的汗。
武聖輕易不能妄動，一動天地皆感，朝廷更有四野經天儀十二時辰監控，江淮澤野不靠北庭南疆，南直隸又離得夠近，理論上十分安全，可不妨礙武聖派魔下宗師出來。
幾個臻象守一堆武聖動心的至寶-—--真擔心鬼母教得了消息，會不顧一切傾巢而出。
他們正缺寶物。
梁渠跟隨蘇龜山看了一圈石盒內的寶物，聽著海坊主介紹，狠狠漲上一波見識，繼而想到另外一件事。
「坊主大人，蛙公那邊———」
「事關重大，蛙公同我一併護送，少走了許多彎路，來時便讓蛙王選了自身所需。」
梁渠鬆口氣。
可以消停一陣了。
自打他錫合府回來，老蛤三天兩頭跑院子裡來，趴耳邊呱呱叫，催促去海淵宮收帳。
蘇龜山合上最後一個石盒，鄭重行禮：「坊主大人言而有信，實在信義之魚，奈何船上寶物太過珍貴，未免夜長夢多，吾等唯恐差池，心中急切，多有失禮了。」
「理當如此。」
簡單道謝。
寶船拉上寶物靠岸，都沒有搬下來展露人前，直接放在了船上。
「阿水，你先等幾天，到時候跟著入京船隊一塊出發。」徐岳龍叮囑。
財帛動人心，一路北上，肯定要把梁渠婆娘拉上，多一個臻象，多一份保險，其外南直隸要儘快支援，至少派三位宗師一併護送。
「明白！」
林林總總安排完畢。
海商交易如火如荼。
北魚把守了關卡，以至許多珍貴之物，潛規則一樣的留到年中和年尾的兩趟朝廷大事結束，輪到梁渠的個人「小事」
里啪啦。
魚尾濺躍，甩出的水花落到臉上。
梁渠懷裡捧著幾條大寶魚，被迫捲入冰涼滑膩之中。
「哄！」
項方素、柯文彬2上一口，河泊所二樓門窗齊齊關闔。
九月正午，天氣尚有幾分悶熱，梁渠又體驗了一會獨特的柔軟水床。
炎炎夏日。
伸個懶腰。
爽啊！
半年不見，海坊主威勢愈重，八條觸足「胖」出不少，整體比出關時又膨脹了一圈，明顯進一步消化了八爪王的遺澤。
一番親昵。
單腿垂落搖擺。
梁渠躺靠在腕足之上。
閒看藍日白雲，雲捲雲舒。
嶗幾句近況。
海坊主調配貨物，微微嘆息：「如今我成了妖王，不好再拋頭露面，今後江淮商貿之事便全權交給海韻，小水有空，記得常來海淵宮尋我。」
「坊主大人放心，不過我馬上要去帝都閉關，接下來半年多大抵無空。」
「那便冬天來，給小水寶魚。」
觸足垂如拱橋，半透明的腕尖擠壓梁渠腦袋，冰涼間抹上水漬。
「好！冬天去！」
刺啦。
河泊所鐵鍋爆香，後院冒起騰騰炊煙。
歡樂短暫。
薄暮冥冥。
觸足披上斜陽，輕輕揮動，海坊主沒入大澤，湧起的洪波打濕鞋面。
海商來也快去也快。
蛟龍小心眼，晉升妖王，海坊主已不能長時間逗留大澤。
大道筆直，駿馬向西。
河泊所火速命人前往南直隸尋求支援，趁此空隙，梁渠將從錫合府回來後收穫的資源全部消化，統統化為「隱藏能源」。
【水澤精華+120471】
【水澤精華+31514】
【水澤精華+30027】
第一份，一十二萬精華，今年龍人族七八月的蓮子收穫，「不能動」加之增產，外附一部分大長老的份額，龍娥英一口氣拿回來整整五千顆！
一顆蓮子所得精華，同三枚雞冠果相當，
第二份是大河狸辛勤汗水的結晶，是還完去年欠債之後，今年三、五、八月換回來的六條寶魚。
第三份則為海坊主適才送來的海商「分紅」
算上去往錫合府前，泉凌漢的五十顆鮫人淚。
藍潮湧動。
【水澤精華：五十三萬】！
三條靈魚三萬，天露十五萬，全用掉尚剩三十五。
梁渠拳。
如此積蓄，足夠用了！
十月中。
風吹麥浪。
寶船靠岸。
南直隸直接派來五位臻象，其中更有一位天人宗師。
同時，河泊所衛麟、楊東雄、徐文燭跟隨護衛，算上龍娥英和龍炳麟，船隊裡擁有足足十位臻象！
「走了！船老大！」
龍平河招手。
獺獺開拔錨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