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旱魃

2024-12-08 06:41:34 作者: 甲殼蟻
  第859章 旱魃

  梁渠眸光閃動,一目十行。

  依據冊頁上所言。

  大雪山於淮江上游的藍湖,及藍湖附近布置下大量「暗樁」。

  簡中義正於朝廷監督下,一個一個的「拔除」,「暗樁」越少,血祭威力愈弱,一年多的時間,預計「拔除」有「暗樁」近十分之一。

  目前獲知。

  大雪山血祭藍湖,主要目的有二。

  一來,污染淮江,動搖大順根基,協助北庭南下。

  昔日哈魯汗當朝比武,展現出的大黑天神正為大雪山護法神。

  大雪山早已滲透北庭,或者說,二者暗地裡同氣連枝!

  二來,血祭藍湖,污染淮江,或可擷取得一枚小位果。

  位果。

  梁渠並非第一回聽到這個詞。

  「知不知道何為位果?」

  梁渠晉升臻象,大喜之事,聖皇並未提及。

  反而開門見山的,從簡中義談論到大雪山樑渠搖頭:「一知半解,曾聽徐將軍講過,四關七道,欲入熔爐道,便需掌握一枚位果。」

  總管揮動拂塵:「興義伯,入熔爐的是大位果,大位果即大權柄,昔日江淮龍君手頭捏有兩枚,其中一枚為其天生水君位,目前水君位果,依欽天監觀測,大半應顯化作龍珠,定落於龍宮之中,為蛟龍擷取。」

  位果即權柄。

  龍君捏有兩枚位果?

  梁渠默默消化信息,略受震撼。

  「龍君的第二枚——.」

  「暫且不知。」聖皇開口。

  梁渠收束思緒:「莫非位果同長氣一般,為天龍入熔爐的關鍵?」

  「是也不是。」總管內侍豎起兩根手指,「位果分小、中、大三等,其誕生方式,攏共分作兩種。

  一種為天生天養,天生天養,多半為小位果,僅憑小位果不得入熔爐;第二種為自體孕育,從種子萌發做大樹,大樹結位果,自體孕育,至少為中位果,雖也不入熔爐,卻有機會。

  興義伯日後若自體孕育位果,那孕育之種,便為今日食下之長氣。」

  梁渠靈光一閃:「位果是天地長氣的上位?」

  「興義伯如此認為也無大錯,天地長氣可視為權柄碎片。」

  「總管,小位果不得入熔爐,又不可幫助成就天龍,緣何讓大雪山趨之若鶩?」

  「因為此小位果名魅,所到之處,赤地萬里,一旱三年!」

  「旱!?」

  「旱————」,然也。」聖皇頜首,「萬物相生相剋,毒蛇棲息之所,七步之內有解藥。藍湖純淨之地,反會孕育出大旱之物,此物需水澤與煞氣共催,生老病死乃自然規律,大雪山行血祭,便是為加速果現世。」

  梁渠心神震撼。

  小位果不可入熔爐,不可成就天龍武聖,卻可以讓天龍武聖這種核彈頭變成洲際飛彈!

  南方污染淮江,大西北再來一個赤地萬里棘手!

  北庭和大雪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上來即是殺招?


  「陛下將此等要事告知於臣—」

  「任小能於大事者,猶狸搏虎而刀伐木也;屈長才於短用者,猶驥捕鼠而斧翦毛也。」聖皇重複一遍適才所言,按住梁渠肩膀,「梁卿家有大才,有大能,當行大事,你既去上游,朕便給你加加擔子!」

  總管悄悄退下。

  露台之上,水汽濕潤,只余梁渠、聖皇二人,面朝帝都,煙雨濛濛。

  登樓前僅是小雨,片刻間,雲越聚越厚,大雨沱。

  掌心的溫熱,隔開龍靈綃傳遞至梁渠肩膀。

  「請陛下吩咐!」

  「其一,有恩怨,人之常情,切勿耽誤大事,簡中義死,拔除暗樁之事,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只許更快,不許更慢!」

  「明白!」

  「其二,竭力阻止果現世!」

  「遵命!」

  「其三,倘若打草驚蛇,致使大雪山倉促血祭,又或者用了其它辦法,致使果提前現世,先行嘗試將之奪回!如若不能,毀之!」

  「奪回?」

  梁渠覺得此等危險物品能銷毀,應該儘快消滅才對。

  「焚,天降甘霖。」聖皇側身,「果為小位果,卻有機會蛻變為中位果青女。」

  青女?

  「臣愚鈍。」

  「為天龍武聖煉化,焚殺之。」

  梁渠愣然。

  一夜風雷驅旱,始知霖雨出人間?

  半響。

  「陛下,誰服—」

  大雪山與北庭的武聖?

  肉包子打狗。

  自己人?

  更不可能,誰樂意犧牲自我。

  嘩啦啦。

  水汽濺落到欄杆之上。

  聖皇古井無波。

  「南疆偽龍!」

  天空乍現白光。

  一道枝形閃電在雲層里閃滅。

  「奪得果,誘南疆山蛇神服之,水旱相衝,便可致使偽龍之法功虧一簧,趁其虛弱,焚殺之,既滅其威風,又得青女,一箭雙鵰,此事你若能辦到,這枚中位果便是你的。」

  轟隆隆!

  雷聲入耳。

  梁渠心頭亦有天雷翻滾。

  不是整個計劃之驚人—.-而是自己怎麼一下子要挑大樑了?

  先擋大雪山,再阻南疆計,加的擔子是不是太大了?

  猶豫片刻。

  「臣雖入臻象,獨臣一人?」

  聖皇一眼梁渠,稍稍無語:「誰行誰功,你單是其中一人,知曉較多的一人。」

  梁渠鬆一口氣。

  像是過了青春期,個子猛地了一截,突然要被拉去頂事,真不太適應。

  好在有事大家一起頂。

  「藍湖之事,紫金緹騎繁多,蛛絲馬跡可察,臻象亦不少,神通各異,你莫要讓人抓住把柄,


  否則呈到朕面前來,該如何如何。」

  「陛下放心!」

  「好!」

  聖皇捏捏梁渠肩膀。

  「勞臣不賞,不可勸功;死士不賞,不可勵勇。二十二入臻象,揚我大順國威。梁卿要何封賞?」

  「臣一路走來,全憑陛下拔擢,不敢奢求更多,若有封賞,亦全憑陛下作主!」

  「既如此,龍血馬先行領去御馬監,升作一品,梁卿適才突破,尚需鞏固,二十五層甲三號房多留二月,其餘之賞,官職之位,待朕思慮好,再行下詔!」

  「遵命!」

  聖皇目視總管。

  總管快步來到畫師身後,交談少許,取下一副布帛。

  布帛之上。

  晴天朗日。

  二人相立,俯瞰京城。

  聖皇大而梁渠小,栩栩如生。

  畫面和實際天氣不太一樣,但畫個陰雨天,顯然也不合適。

  聖皇取來印章,往畫布末尾一蓋。

  「此畫一併贈予梁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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