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懸空寺講經法會(新年快樂)
小魚被絞個粉碎。
無數觸足如灌木叢般隨水流徜祥。
紅褐色的蔓星魚坑坑窪窪,交錯纏繞,讓它從某個角度上看,宛若是寄生水中,打了結的血色鬚髮。
保險起見。
統御子體之後,一連數日,梁渠皆未去同子體精神進行溝通交流,仿佛忘了有這麼一回事。
僅僅是修行之餘,每日派遣小魚去往附近例行偵查,反覆確認本體有無異動。
日月輪轉。
明暗交替。
「嘩嘩嘩。』
蘇龜山端個大白瓷,倒入肉醬,攪拌兩下,就著騰騰熱霧,痛快面。
干黃竹枝掃動積雪,獺獺開手持帚,將泛黑的污雪堆積到台階之下。
僅僅一晚,足以淹沒腳踝的大雪從天而降,覆蓋青瓦。
這在平陽府內並不多見,究其原因,大抵是因時光荏苒,步入二月下旬,雨水時節,作為今年的最後一場雪,老天爺抖擻抖擻精神,一下子落了個乾乾淨淨。
收回目光。
梁渠掃去窗前積雪,溝通澤鼎。
光華綻放,藍光涌動。
【可消耗一萬五千六百點水澤精華,使蔓星魚(部分),進化為蔓星網魚2
「蔓星魚子體可以脫離本體,獨立成長麼—
梁渠摩下巴。
等候期間,他一刻不停地派遣小魚敢死隊,有目的地尋找其它子體,陸陸續續有尋到七八個,發現網大人並沒有蔓延整個東水域那麼誇張。
它分裂出的子體們仿佛是一個個信號基站,不算密集的坐落於水域之間,時刻捕捉水中的信息分子。
特別大型的子體,會竭力生長几根特別長的觸足,埋於水下,橫豎交錯,蔓延十數里、數十里,成為「絆髮式地雷」。
基站與基站之間,唯有具備一定規模的「大子體」會有觸足相互連結,一通百通,瞬息間傳達到本體,反之,邊緣地帶的「幼生子體」則獨立性較高。
梁渠以為,這是網大人或蛟龍,為避免子體成長到一定規模,彼此水域重疊,浪費面積和擴張速度,導致子體往往被「丟」得比較遠,徹底成長起來前,
觸足往往沒有能力生長到同其它基站相連的地步,只能通過脫落觸足的方式傳信。
這種做法鋪張起來快則快矣,卻給了梁渠「策反」的大好機會!
恐怕「網大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軀體的一部分會「背叛」自己!
一根手指突然不聽自己的了,甚至要摳自己眼珠!
「差不多了。」
冷處理了一整個曜日周期,「網大人」無任何異動,梁渠認為可以開始嘗試同子體溝通。
當務之急。
先弄清楚能不能接觸其它基站,獲取信息,完成根本任務!
東水域。
血色鬚髮般的子體觸足擺動,生出幾分夏日溫暖中的活躍。
訊息傳入腦海。
志芯與期待之中。
子體的回答沒有讓人失望!
可以!
能連!
「只要能同其它觸足接觸?」
言辭鑿鑿,充滿堅定,偌大的喜悅衝擊頭腦,梁渠一時間暈暈乎乎,平靜下來後,恨不得跳起身來步。
毫無疑問。
接入「蔓星網」之計,依舊可行!
唯一的缺陷,幼小子體不匯總「數據」,不經手「數據」,欲獲知信息,要麼直接接通,要麼截取一段足夠大,且和本體相連的大子體觸足,等同於「
盤」拷貝。
對梁渠來說不難。
蔓星魚實力並不強。
它可以吃魚,魚自然可以吃它。
需要觸足,大可以控制小精怪,去旁的子體身上咬一節下來。
神不知鬼不覺!
梁渠強壓興奮,詢問第二個重點:「能不能向本體傳遞假消息?」
子體傳輸回假消息,次數少無礙,然次數一多,必定暴露。
但可以不用,不能沒有,指不定哪天用上。
無非利益和成本問題,必須搞明白。
子體捲動腕足,將冥冥之中的龐大精神體放大,再度確認。
依舊可行!
「呼!」
梁渠深深吐出一口氣,心臟砰砰跳動,他活絡五指,接連不停地詢問了許多細節。
有些問題子體清楚,有些問題子體也不明白。
例如今後成長,同本體相連會不會被發現。
這個問題的關鍵不在於子體,而要看「網大人」什麼時候懷疑。
「網大人」不是一個死板的機器,它是一頭擁有智慧的強悍生命體。
林林總總有個基礎了解。
一個字。
爽!
同蛟龍的交鋒一直溫溫吞吞,今日統御子體,出乎預料的又有了跨越式進展從今往後。
網大人的情報就是他的情報!
「既然你和海星同屬一門,皆為棘皮動物,沾親帶故,今後便喚你派小星吧了得了姓名。
派小星所有腕足齊齊舒張。
梁老爺手底下的好漢全不是吃乾飯的,他沒有讓派小星閒著。
既然明白了如何接入「蔓星網」,起碼先搞清楚兩件事。
江淮八美到底是什麼情況!
鬼母教究竟藏沒藏,藏又藏在何處!
二者弄清其一,皆是血賺!
三天時間,他要知曉其中的全部情報!
嘩啦。
小精怪鱘魚調轉身形,朝最近的大子體俯衝,趁周圍腕足襲來之際,狠狠撕扯下一大截腕足,調轉身形離開,奔赴子體所在。
「哼哼哼~」
獺獺開挺個肚皮,兩腳蹬地,於池塘冰面上滑動。
梁渠背負雙手,哼唱江淮小曲,閒情漫步,行走到庭院中央,他伸手往後。
砰。
一個結結實實的堅硬雪球正中掌心。
梁渠手中掂一掂,突然轉身,作勢欲丟。
龍瑤、龍璃閉上眼,兩手亂擋,驚叫著逃回屋中,遊廊下,龍娥英盈盈發笑「慫樣!」梁渠搓碎雪球。
膨膨。
門環叩響,有人登門。
獺獺開挺著肚皮滑到池塘邊沿,正要起身,一條冰道適時凝聚,接續而上。
沖龍娥英豎起大拇趾,獺獺開蹬動雙腿,一溜煙滑到大門口。
「梁大人,您的信。」吏員手捧木盒。
「我的信?從哪來?」
「大同府。」
大同府?
老和尚來信了?
想到蘇龜山剛給他下了差事。
梁渠快速拆開木盒,裡頭一份散發檀香的精緻信封。
拆開信封,字字燙金,力透紙背。
「金剛明王講經法會?」
信不是老和尚所寫,乃當今懸空寺住持,諦閒大師親筆。
懸空寺誠邀平陽府興義伯及其親卷,參加四月二十六日,預計為期二十一天的,以金剛明王為法主的講經法會。
與此同時,信上言明,不單單梁渠,懸空寺還邀請了五大道統其餘之四,及江湖友好散人、信徒、朝廷官員、大同府周遭地方勢力聲勢浩大。
極為不凡。
諦閒大師信上特言。
為示誠意,親眷名額不限,意思是,此次聽經法會,梁渠想帶多少人就帶多少人,懸空寺統統安排,不會沒地方聽經,沒地方住宿,給足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