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年謙這下舌頭都快打結了,「格,格,格鬥家?」
他沖後面擺了下手,「等會兒,讓我緩緩。」
他感覺自己今天的情緒像過山車一樣直上直下,實在太刺激了。
格鬥家那是什麼概念?
別的不說,軍隊裡的情況他是知道的,但凡出現一個格鬥家,整個戰鬥體系都會圍繞其打造。
雖然他沒有正式見過格鬥家的出手,可卻看過格鬥家戰鬥過後的場地錄影,那次是真的把他震撼到了,難以想像純憑人身就可以發揮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和破壞力,過後那些錄影景象他久久無法忘卻。
他所在的特種連算是厲害的,可他知道,要是放在格鬥家面前,與普通士兵是沒有任何區別的。
其實此前在聽到陳傳成為了第三限度格鬥者的時候,他心中已經非常吃驚了。這種人可是部隊裡的中堅,到目前為止也沒有辦法取代的主力成員,
待遇相當高,但格鬥家·
這讓他思維稍加停滯,有種原本只存在概念里的東西,忽然跑到現實來的感覺。
不過再想想,似乎一切就變得合理起來了,如果表弟不是格鬥家,那又怎麼可能這麼年輕就當上防務處處長?
只是——.一位格鬥家居然是他的表弟?剛才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他在座位上呆滯了一會兒,忽然從後視鏡看到年富力和於婉兩個人已經下車,正在后座上去拿行李,他連忙推開車門下來,說:「爸、媽,我來我來,這點事情交給兒子就行,怎麼好勞煩你們呢?別累著了。」
年富力等陳傳把後備廂打開,搶先一步就將那個沉重的行李箱拎出來,
一把放在了地上,哼了一聲,說,「你爹我還沒有到使不動的力氣的時候。」
於婉也不揭穿他,推了年謙一下,示意他去幫忙。
年謙說:「爸,您這精神頭部隊裡長官都比不了,只是兒子難得回來一次,總要讓兒子表現一回吧?」
年富力還想說什麼,被於婉拍了一下,這才讓開。
年謙上來把剩下的一個包囊拿出來,看了看放下後備廂的陳傳,心裡嘀咕,感覺表弟好像也沒什麼地方不一樣啊?看不出來,真的是一點看不出來。
他說:「表弟,你可真是給了表哥我一個驚喜,不————-是驚嚇!『
陳傳笑了笑,說:「我這個職務也才是前些天得到的,前些天和家裡說起,所以還沒來得及和表哥說。」
年謙說:「不對,不對,我說的是格鬥家,格鬥家啊!」他有些激動的提高聲音:「表弟,格鬥家啊!」
陳傳嗯了一聲。
年謙看了看他,嘿了一聲,他忽然感覺到,自己可能感覺激動和神秘的事物,在這位表弟面前可能就是非常平常的東西了。
他發自內心的說:「表弟,我是真服氣了!」他又走近了點,試著問:「怎麼樣?回頭能和我說說麼?」
陳傳看得出他對格鬥家非常的好奇,這應該就是技術軍官的通病和執念了,他笑了笑,點了下頭。
一家人從巷子口轉進來,回到了家裡,年謙先去擦了把臉,然後把從外面帶來的一些禮物拿出來。
他十分清楚家裡人的喜好,東西不貴,但是一家人都很喜歡,特別他還不忘給陳傳也帶了一件禮物。
「表弟,看看,送你的。」
陳傳接過來一看,倒是有些驚訝了,那是歷年來所有冒險電影的精裝海報,而且有些是市面幾乎已經找不到的絕版了。
他抬頭說:「表哥,費心了。」
「嗨,沒什麼!」年謙一擺手,「我一個部隊裡的戰友也喜歡這個,有一次我們比酒,我喝酒把他喝趴下了,從他手裡贏過來的。
他拿過來的時候他提多心痛了,流著淚讓我好好保存這些東西,我想放在表弟你這裡保管沒錯的。」
陳傳點了下頭,這是他前身最喜歡的東西,他會好好保存好這些東西的。
於婉正捉著年默擦手擦臉,看著他們兩個人在那裡說話,全家人團聚,
這是她最欣慰時候了。
只是她這時又想到,要是大姐、二姐都在就好了。
年謙雖在和陳傳說話,可也依舊注意周圍,這是他在部隊裡養成的習慣,這時他留意到了於婉的情緒,身為大兒子,他是最了解自己的母親的,
就在那邊說:
「媽,你不是說很久沒去看大姨了麼?這次兒子有一百多天假,等過了年,兒子替你去一趟看看大姨,我當初能進軍隊,也是靠著大姨夫的門路,
我還沒好好謝謝呢。」
陳傳說:「我這有飛艇,往來方便,小姨,你如果想看望下大姨,不如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於婉看向年富力,「老年你說呢?」
年富力說:「這事應該,都是親戚,是該走動一下,謙兒這次回來,不去打個招呼也說不過去。」
「噢,坐飛艇咯,坐飛艇咯。」年默聽到這個,一下蹦跳了起來,於婉差點沒按住,拍了他一下。
年路眼晴亮晶晶地說:「表哥,我們去中心城也能坐飛艇嗎?』
「去中心城?」
年謙有些異,看向陳傳,「表弟,你要帶爸媽他們去中心城麼?'
陳傳點頭。
年富力說:「這件事,也是我們昨天才決定的,謙兒你回來了,正要和你說,你表弟打算過了年後,就把全家搬到中心城定居。」
陳傳說:「畢竟現在我這個職務,姨夫、小姨不可能不受影響,不方便住在陽芝了,而且表弟表妹在中心城也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年謙這倒是理解的,陳傳這個職務,湊上來的人可不會少,而且去了中心城,弟弟妹妹也能去中心城讀書,再說到了他這個官職,當然是知道大轟撞的事情的,一家人在陽芝並不安全,可在中心城就好多了。
其實他一直以來也在考慮這件事,只是還在尋摸著該怎麼做,陳傳卻是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
他問:「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陳傳說:「不急,到時候我可以先回中心城安排一下,等弄好了,再把姨夫、小姨還有表弟表妹接過去。」
年謙表情鄭重了點,說:「表弟,有心了。」
陳傳笑著說:「表哥,我也是家裡人,上心家裡的事是應該的。」
年謙點頭,上來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心裡忽然一樂,想著:「這可是格鬥家的肩膀啊,今天算是讓我拍著了。」
他一路風塵,這邊說了會兒話後,就去洗了個澡,然後大吃了一頓,他一邊吃看,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部隊裡的伙食不錯,可還是媽做的飯菜香。」
於婉笑著說:「愛吃就多吃點,」又叮囑,「慢點吃,別噎著。」
年富力看他脫了上衣後露出的堅實肌肉,嗯了一聲,說:「部隊裡沒白待,身子骨倒是壯實了很多。」
年謙感嘆說:「不壯不成啊,整天就是上課,訓練,出操,然後就是帶著部隊拉練,一點都沒閒下來的時候,除了休假日,腦子放鬆的時候都沒多少。」
年富力說:「這個苦吃的值。」
「那是。」
年謙又看向陳傳:「不過我這苦比起表弟來可不算什麼,我在部隊裡見過幾個第三限度格鬥者,整天都是不停的修行訓練,除了出任務的時候,就沒見過有多少時間停下的,我找空問了下他們了,說你們不累麼?
他們說不是他們不想休息,而是他們知道,對面的格鬥者也在死命鍛鍊呢,他們這邊稍微偷懶一會兒,那到時候可能就會丟命了,他們就不敢停下啊。」
而他沒說的是,光第三限度格鬥者就這樣了,格鬥家那更不知道怎麼樣了,想來不會變得更輕鬆。
「蟬兒—---」於婉有些心疼的看著陳傳,她沒想到鍛鍊是這麼辛苦,她想不出這些年來陳傳吃了多少苦。
陳傳笑了笑,說:「表哥,我們平時訓練修行是多,不過那並不是什麼辛苦的事情,對我來說,那其實是一種樂趣,看著自己的力量逐漸強大起來,那種愉悅是讓人很難擺脫的。」
年謙愜了下,然後忽然釋然了,臉上露出由衷佩服的神色。
難怪他這位表弟能走這麼遠,那些格鬥者雖然每天在拼命鍛鍊,可他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內心其實充滿抗拒,實際上這些人只是想用格鬥術交換來更好的生活和享受,而不是真的喜歡這麼做。
真正沉浸在這裡面的人很少,至少他見過的人裡面沒有。
這就是一個極大差別了,別人把這當差事,而你越練越愉悅,越練越投入,而你的才能或許又比別人來的高,這別人又怎麼和你比?差距可不是越拉越大麼?
他此時終於忍不住問:「表弟,格鬥家到底是怎麼樣的?」
陳傳想了下,說:「簡單點說吧,如果在戰場上,在格鬥家體力充沛的前提下,人數多少其實是沒什麼意義的,而一般的槍炮,對於我們作用也不大。」
說話之間,表弟那邊一個絨毛球正好蹦跳了過來,但在接近他肩膀的時候卻忽然停了下來,並且懸浮在了那裡。
年謙忽然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自己面前的飯桌,旁邊的椅子,還有包括在他自己在內,此刻竟都是如失重般緩緩漂浮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