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寧比預計的時間要早到達北境,秦珏驚喜又感動:「媳婦兒,你來得可真的太是時候了,我現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急缺各種振災物資。」
薛寧將自己準備的物資全部拿出來詢問秦珏夠不夠:
「要是不夠的話我再跑一趟,只是皇上撥下來的銀子我已經全部都用掉了,我還動用了自己的私庫,如果要再去收集一次物資的話,我還得再跟皇上申請一些振災銀才行。」
秦珏搖頭:「你準備的物資種類齊全數量豐富,幫助北境百姓渡過雪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今年年初以來,各地遭受了不少的天災人禍,如今北方又多個地方受災,朝廷國庫必定緊缺,咱們就緊著這些物資用,不必再跟皇上申請振災糧了。」
「你長途跋涉辛苦了,明天休息一天,後天就回京城吧,你別怪我趕你走,我怕到時候再下幾場大雪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家裡還有幼女,就算拜託了岳母上門照顧,秦珏心裡也覺得不放心。
還是讓妻子趕快回家陪女兒比較好。
除此外,秦珏也拜託薛寧有空的時候多催生一些藥材,今年北方不少地方都出現了雪災,到時候肯定會有很多老百姓受寒生病,這樣一來,藥材的需求就會變大。
讓薛寧多催生一些藥材,關鍵的時候捐獻一些出去,可以有效的防止藥材商發國難財。
薛寧點頭,叮囑秦珏照顧好自己:「我就不休息了,我這一路過來,雪下個不停,越是往北走,積雪越厚,路也越難走,我怕我休息一天,回去的路就更難走了,我還是越早離開越好。」
秦珏見薛寧連一秒鐘都不肯休息,心裡雖然不舍,但還是尊重她的意思。
縱然很忙,他也特意抽空將薛寧送到北境城外。
像是應景一般,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
秦珏抬頭看看雪,果斷的讓薛寧快走:「一路平安。」
薛寧點頭:「你也是,要注意安全,我先走了,明年見。」
秦珏:「明年見。」
現在這樣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就只能明年見了。
運氣好,明年開春就能見。
運氣不好,就不知道何時能見了。
薛寧不舍的看一眼秦珏後,果斷的策馬離開。
因為一路上都是積雪,比較容易打滑,馬匹的速度受到極大的限制。
讓薛寧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北境城不過三十餘里的時候,她乘坐的馬匹就一個打滑摔倒在地。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馬的腿摔斷了。
可能因為太冷的關係,馬的腿被凍僵了,這麼一摔,硬是直接將一條腿給活生生的摔掉了。
而馬匹摔掉一條腿後,居然沒有發出慘叫。
為什麼呢?
因為它早就凍得沒有知覺了。
薛寧看著馬兒還一無所知的嘗試著站起來不由得心疼不已。
可惜她現在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離得最近的城鎮還有二十餘里。
若是平常,二十餘里不算遠,但現在,二十餘里的路足夠她走上一天。
不僅如此,天黑在即,不宜趕路,她原本是打算再走個幾里路就尋地方過夜的。
要現在就解決了馬輕鬆上路,還是出於人性化考慮帶著馬去最近的城鎮為它治腿?
若是以前,薛寧可能會選擇前者。
但現在,薛寧會下意識的想到女兒,然後下意識的希望能多做好事兒為女兒積德。
既然如此,那就……
選擇後者吧。
不管怎麼樣,這馬兒是在自己騎著的過程中摔倒受傷,算是工傷。
她帶著馬去找大夫,要是它能活下來,算它命大,以後她給它安排一個豪華馬棚給它養老。
它要是沒能活下來,那就是它的命。
反正,只要她帶著它去找了大夫,不管結果如何,她是問心無愧的。
這樣想著,薛寧不再耽擱,先將摔掉的馬腿放進空間,然後從空間裡拿出板車,用乾草和棉襖鋪好,把馬抱到板車上,再拿乾草和棉襖給它鋪上。
為了防止它從板車上摔下來,薛寧特意的拿繩子將它和板車給綁起來。
為防止它的四肢,不對,是三肢被凍僵,她又從空間裡拿出乾草和布將馬的肢給包裹起來。
至於摔掉的腿,因為天氣太冷的關係,居然沒有流血。
薛寧為了防止它感染,仍然給它傷口上曬了一些止血藥,然後用紗布包好。
大約是察覺到薛寧這是在救它,馬兒從頭到尾乖乖的配合著。
薛寧見狀,摸摸馬兒的腦袋鼓勵它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
螻蟻尚且偷生。
何況是一向有靈性的馬兒呢?
準備好後,薛寧就拖著板車往最近的城鎮走去。
也虧得她有力量異能和空間異能的,不然的話她就算是再覺得抱歉也沒有辦法救馬。
北方的冬天亮得晚黑得早。
薛寧才走四五里路,天空就暗了下來。
像是得到了什麼信號一樣,前後不過一刻鐘,天空就完全的黑了下來。
黑暗中,薛寧點烯火把,繼續趕路。
不趕路不行,她撐得住,她怕馬兒撐不住。
還好這一段官道比較平坦。
雖然北風嗚嗚的吹著,大雪呼呼的下著,薛寧邁著堅定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
一個人的黑夜特別的難挨。
薛寧一會兒給馬兒講故事,一會兒給馬兒唱歌,勉強走到半夜,實在是撐不住了,找個背風的地方搭了一個帳篷,把板車拉進帳篷,餵了馬兒一咪兒水,然後從空間裡拿出一張鋪好的床,一個點燃的火爐,一盆熱水。
用熱水洗了腳後,薛寧往火爐里加了一些炭讓爐子燒得更旺,不等帳篷的溫度暖和下來,薛寧便和衣而睡——累死她了。
因為心裡惦記著馬,薛寧睡得極不安穩。
第二天天剛亮,薛寧就醒來了。
一醒來,薛寧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兒,全身無力,呼吸粗重,意識不清,發熱冒汗……
通過分析自己一系列症狀,薛寧得出了自己著涼感冒的結論。
真要命,她怎麼會在這時候著涼感冒呢?
幸好她有空間,幸好她空間裡準備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
幸好她在空間裡備了感冒藥和薑茶。
薛寧不喜歡吃中藥,太苦。
在確定自己感冒發燒後,薛寧先從空間裡拿出一碗薑茶喝掉。
其實她昨天晚上睡覺前就應該喝一碗薑茶的。
作為事後諸葛亮,薛寧覺得要是自己昨天晚上睡覺前就喝一碗薑茶的話,今天應該就不會著涼感冒了。
雖然不知道現在喝薑茶有沒有用,但是一碗姜家下去,薛寧是覺得渾身舒暢了許多。
就當它有用吧。
反正她不想喝藥。
薛寧喝完薑茶,自覺舒服許多後,又吃了一碗酸辣粉出了汗,便把東西收起來,拉著板車繼續出發。
到下午的時候,薛寧拉著板車進了城。
這個城鎮離北境城雖然不遠,下雪量卻比北境城少許多,因此城鎮的街道上還時不時的會有些人來來往往。
薛寧一個看起來很纖細的婦人獨自拉著一匹馬進城的造型看起來很奇怪,但凡跟薛寧擦肩而過的,必定用稀奇的眼神回頭看。
因為寒冷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薛寧:「……」
只要你們看不見我長什麼樣兒,我就不會在乎你們用什麼樣的眼神看我。
因為這個城鎮只有一條街,薛寧都不用問人就找到了城鎮裡唯一的醫館。
敲開醫館大門,薛寧向醫館大夫說明自己馬兒的情況,然後拜託大夫幫自己的馬兒治一治。
大夫行醫大半輩子,第一次碰到有人拉著一匹馬來找他醫治:「我是醫人的大夫,不是醫畜生的大夫,我看不了,你找別人去吧。」
薛寧:「這鎮上有獸醫嗎?」
大夫:「我們這鎮是個小鎮,整個鎮就一條街,街頭能看到街尾,有我這麼一個醫館已經很不錯了,怎麼可能有獸醫。」
薛寧:「我記得下一個城鎮離這邊有五十多里路,那一個城鎮也不是很大的城鎮,只怕也沒有獸醫,而且就算是我願意帶著我的馬過去,恐怕它也撐不住。」
「這人跟馬,都是一條生命,總歸是有共通之處的,大夫,麻煩你幫我看一看吧,只要你盡力,不論結果如何,我不會怪你的。」
說完,薛寧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大夫。
大夫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看到薛寧出手如此大方,沉默一下道:「你把板車先拉進來吧,外面冷。」
薛寧:「好的~」
醫館裡面點著火爐,十分溫暖。
薛寧將板車拉進醫館後,便將蓋在馬匹身上的棉襖拿掉。
大夫看到薛寧還把完好的三個馬蹄包裹了起來感嘆道:「這匹馬能跟著你這個主人可真的是它的幸運。」
這要是換作別人,誰會在天寒地北天拖著一匹斷腿的馬?
不直接殺它讓它自生自滅都是仁慈的。
薛寧憐愛的看著馬:「這匹馬是我生日的時候我丈夫送給我的汗血寶馬,平日裡我也沒有什麼機會騎,沒想到這第一次帶著它跑長途就讓它遭遇這樣的事故,是我對不起它。」
雖然她平常極少有騎馬的機會,但是她經常去看它把它當作寵物養。
說實話,她這一次騎著馬往南方去收集物資的時候感覺很好。
在沒有下雪的地方,這汗雪寶馬跑得是又快又穩。
因為喜歡,所以更加的捨不得。
大夫雖然對馬沒有什麼研究,但是憑感覺也能感覺出薛寧這匹馬是一匹好馬。
聽到薛寧說這是一匹汗血寶馬,大夫立刻就猜到薛寧來歷不凡。
畢竟薛寧的衣服看起來也不普通。
想到這裡,大夫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雖然是第一次醫馬,但萬一他醫好了,想來這位愛馬的夫人是不會虧待自己的。
這位大夫剛好擅長接骨。
馬的生理結構雖然跟人的生理結構有極大的不同,但總歸是有那麼一點點共通性的。
而且這位大夫雖然是第一次醫馬,但他以前醫過豬,醫過牛,醫過羊……
恩……
都是鎮上的百姓拜託他的。
誰讓他是鎮上唯一的大夫,百姓們有需要大夫的時候,只能想到他,所以大多時候他們都不管他到底能不能醫,反正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想到自己以往醫治那些家禽的經驗,大夫心裡多了一絲絲的自信。
幫馬把馬腿縫合好後,大夫探探腦門上不存在的汗看著薛寧道:「現在馬腿已經縫合了,接下來就要看馬兒的恢復情況了,至於到底能恢復到幾層,這不好說。」
「以馬兒現在的情況來看,最好是不要隨便的移動,何況外面天寒地凍的,也不適宜外出,這位夫人,您這是?」
薛寧:「北境百姓受了雪災,我是去北境送物資的,本來送完物資就打算回家,誰知道小黑一個摔跤就摔斷了一條腿。」
此城鎮離北境城不遠,大夫雖然沒有出門,但也聽到了消息,知道北境城那邊受了雪災。
聽到薛寧說是去北境城送物資的,大夫有些疑惑的看著薛寧:「您一個人……去送物資?」
這一個人送物資能送多少?
薛寧輕笑:「我一個人足矣。」
大夫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來看到載馬的板車以及馬身上的被子,突然就心有靈犀的問她是不是空間異能者?
異能者這三個字,對於天下百姓來說並不算陌生。
薛寧大大方方的點頭。
自從前朝余逆被除後,那些被洗腦的異能者們也漸漸的回過味兒來。
這些被騙的異能者們,大多選擇為朝廷服務,還有小部分不喜歡被約束的選擇回到家裡低調生活。
這個大夫能一下子反應過來薛寧是個空間異能者,是因為他有個親戚的親戚的親戚的孩子正好激發了空間異能者。
這個孩子的空間異能雖然只有一個箱子那麼大卻也讓人覺得神奇無比。
這個孩子是在最近才激發的異能,所以並沒有發生被前朝余逆洗腦的事情。
這個孩子的異能一激發就去官府登記了,然後以後每個月都從官府拿錢,因為得到了好處,讓大家羨慕不已。
而大夫因此也對異能者十分的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