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你的好朋友親自舉報的,關乎到她的生命安全。
你真的要就這麼走嗎?」
杜方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夏黎突然就停住了腳步,她轉頭看向杜方辰,眉眼壓的很低,眼神中也帶了幾分犀利。
她在這世界上的好朋友不多,尤其在聊城的好朋友更少。
目前就只有王曉輝,白菲菲,還有方靜慧三個。
而能做出舉報與國安和特務相關這種事兒的,夏黎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方靜慧。
見夏黎停住腳步,杜方辰視線落在夏黎有些冷的臉上,語氣平淡的道:「我想你大概想跟我單獨聊一聊,畢竟這件事牽扯的比較多,越多人知道對你的朋友越危險。」
說著他視線落到夏黎身後的幾個人身上。
可還沒等夏黎說話,趙強就率先冷著一張臉,上前一步擋在夏黎身前,白塘緊隨其後。
趙強對杜方塵敬了一個軍禮一臉冷肅的對他道:「同志你好,我是夏黎同志的警衛員,請你出示你的證件。」
杜方塵:……
趙強他們幾人雖然平時跟在夏黎身邊,就跟一幫跟著老大一起鬼混的小混混似的,混吃混喝,去哪兒一起玩也沒落下,完全就是一群小地痞,跟著老大吃香喝辣的模樣。
可是真遇到事兒,他們除了給願意惹事兒的團長當爪牙以外,還是一名合格的警衛員。
之前兩方人保持一定的距離,這人就算想立刻動手,也沒辦法傷害到夏黎。
可現在對方這又是威脅,又是要單獨談的,明顯有把夏黎騙過去的嫌疑。
在這種夏黎想要過去跟他談的情況下,他們就不得不考慮保證夏黎的安全,確認對方身份這最基本的操作了。
起初,杜方塵覺得有點荒唐,又覺得南島兵團那邊有些大張旗鼓。
團長他見的多了,可非戰時,還是放假期間,團長配齊6個警衛員滿大街亂晃的,他卻著實少見,甚至覺得夏黎這傢伙有點擺排場的嫌疑。
可等他查到夏黎這段時間,帶著她那六個警衛員都幹了些什麼以後,他就越發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甚至覺得夏黎帶的這幾個警衛員,只是為了擺譜,而沒有多少保護的意思。
可現在他們直接上來就讓他出示身份。
上一秒還是笑嘻嘻的小跟班,下一秒就故意嚴肅的臉色變成正經警衛員,怎麼看怎麼都是他們平時並不是這種工作態度,而是只對他的找茬。
兩人就這麼相對而站,目光交匯,誰都沒有退步半分。
最後還是杜方塵率先敗下陣來。
他從衣服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趙強:「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可以檢驗一下。」
趙強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眼,點點頭,「工作證沒有問題,但你想要和我們團長談話,必須要保持一定的距離,並且有不少於兩名警衛員在身旁陪護。
無論你說的是任何話題。」
不給臉色難看的杜方辰說話機會,趙強就又繼續道:「這是組織上給予的規定,如果你有任何異議,可以直接致電南島兵團,向柳師長求證。」
至於他們會把他們團長朋友的秘密泄露出去?
開什麼玩笑呢?
他和白塘連他們團長是雷空這麼大的秘密都能保得住,怎麼可能為那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兒,出賣他們團長的朋友甚至他們團長?
趙強說的一臉理所應當,夏黎卻滿腦子問號。
居然還有這規定,她怎麼不知道?
這段時間跟他們在一塊兒,也沒看到她這幾個警衛員對保護她這件事有多上心啊。
更沒見到他們攔著人,不讓他們靠近她。
上回去委員會要東西,不也是他和大寶進去的,其他幾個和警衛員在外面,根本沒進去嗎?
夏黎思來想去,在記憶深處的一個小拐角突然想起了她爸跟他說的一句話。
她那天去找委員會,跟委員會的人起爭執的時候,她有個警衛員扛著狙擊槍,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過了好長時間,等她從委員會裡出來才回來。
夏黎:……
這些傢伙不是直接蹲點去了吧?
早知道就不那麼早用槍威嚇那些委員會的人,而是挑釁那些委員會的人,讓那些委員會的人直接對她動手了。
現在是不是委員會都平了?
心裡雖然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但夏黎卻並沒有反對趙強說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在給他站台。
雖然他自己沒什麼危險,但胳膊肘向內向外她還是分得清的。
杜方辰既然想讓她幫忙,就絕對不可能直接走人。
果不其然,幾人在這條不算寬闊的鄉間小道上相對而站好長時間,最終還是由杜方辰率先做出退讓。
杜方晨沒在看趙強,而是將視線落到夏黎臉上,語氣比剛才更加冷靜幾分。
「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歸屬自己的手下,讓他們不要將事情提前泄露出去,否則很有可能會害了方靜慧。」
夏黎點點頭,對夏大寶擺擺手,「你先在那邊等我們。」
他們這些已經卷進事情旋渦中的人也就算了,大寶還沒進部隊,目前也沒有什麼太多的陣容保護他,還是讓他別給自己身上惹麻煩了。
夏大寶:……
出來8個人,悄悄話只有他一個人不能聽。
夏大寶雖然在心裡吐槽,但還是乖乖的向後退了幾步,給夏黎他們留下交流的空間。
等夏大寶走了以後,夏黎這才冷聲開口對杜方塵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杜方辰自然不可能把組織那麼機密的計劃,全部告訴夏黎,他只道:「方靜慧同志這些年一直為我們公安局提供壞分子的消息,前兩天她向上級報告,小島的特務組織了多場在同一天實施的襲擊。
組織得知後覺得這件事的性質十分惡劣,造成的後果也必將十分嚴重,於是決定引蛇出動,江小島在華夏的這些壞分子全部一網打盡。
如果這次任務成功,組織必然會盡最大所能,將這些黑惡勢力全部清除。
如果不成功,難保他們不會找方靜慧同志報復。
所以我希望無論於公、於私,夏同志可以協助我們這次的行動,將黨國留在華夏的殘餘勢力一網打盡。」
夏黎聽完他這句話,放在嘴裡仔細琢磨。
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兒。
靜慧現在每天就過著家庭主婦的生活,沒事兒畫會兒畫、聽會兒歌,時不時的跟霍宣坤一起出去吃個飯,看看電影,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社交生活。
她這麼多年「監視」,監視的對象到底是誰?
一瞬間,夏黎就想到了一個讓她心理上不願意相信,卻又靠著邏輯推理板上釘釘的對象。
霍宣坤。
夏黎想起他和方靜慧單獨在一塊時,方靜慧提起霍宣坤那恬淡中卻帶著幾分溫柔的模樣,心中頓時就是一沉。
愛人的背叛,以及親手舉報愛人,這到底這是一件多麼讓人絕望的事?
夏黎只要光是想想,如果有一天她跟陸定遠結婚了,發現陸定遠背著他是個作奸犯科,做了無數喪心病狂事,無視生命,連普通人都不放過的法外狂徒,她得有多無法接受,甚至是信念潰敗。
方靜慧現在到底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