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老父親。
陸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小紅霜被帶走了。
說是打針，也並非真的這麼簡單，還得經過一系列測驗後，才能去實施。
至於需要多少時間，暫且不知。
梅花樹下，只有陸辰和張遠山兩人。
清幽的淡香依舊瀰漫，案几上的老式收音機，微弱地傳來戲曲聲。
沒有主人在這裡後，那些可愛的糕點造物，時不時也會蹦蹦跳跳過來，圍著兩人好奇打量，甚至有些比較機靈的、還會懂事地端茶倒水。
還還有一些，則會趁機躲在案幾底下睡覺，發出貓咪的呼嚕聲。
「大師兄……」
「我在紅月秘境中，見過了九域大劫。」
陸辰懷中，抱著一隻實驗助手，輕輕撫弄著毛絨絨的糕點頭。
雖然當時只見到了序幕，但不難想像——
如果慕和光死後。
九域會遭遇怎樣的屠戮。
因為從那些玄瀾宗真傳的眼神中，是真的沒有把九域生靈當人看。
隨手碾死螞蟻，會有負罪感麼？
很顯然，是不會的。
更何況……
許多個頭大的螞蟻，還是很不錯材料。
「強如紅月，尚且覆滅於大劫，煙消雲散……」
陸辰沉默了幾息，望向旁邊的張遠山，還是問道：「如今的大夏，真的能抵擋麼？」
雖然在紅月秘境中，待的時間並不長。
可三個大劇情經歷下來，也算是有所了解。
無論是武道繁榮程度，還是神境強者的數量，甚至是迎戰的基本條件……
與紅月相比，大夏不知道落後多少個級別。
最基本的一點——
紅月早在大劫前數萬年，就將九域統一！
而如今的大夏，依舊深陷戰爭泥潭，形勢不容樂觀。
更別提，距離玄瀾宗的收割。
已經不足五年時間。
也不怪贏玄機見到真相後，會認定大夏必敗，認定九域必亡……
「小辰啊，首先你得明白一點。」
張遠山依舊笑呵呵地，眼神中見不到絲毫的擔憂，接著說道：「那就是，我們是有後路的。」
聽到這話，陸辰愣了愣。
各種思緒湧出，他似乎明悟了什麼，脫口而出道：「師父，就是後路？不對，您之前不是說，您和師父都被限制在炎黃域，不可能出的來麼？」
「你呀，不是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麼……」
張遠山搖搖頭，也不賣關子了。
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開始給陸辰灌輸這一戰的整體謀劃。
「小姐被束縛在炎黃域，這也就意味著——」
「炎黃域，可保無虞！」
「九域大劫到來後，不管玄瀾宗降臨多少真傳，不管那些傢伙多麼驚才絕艷，只要敢踏入炎黃域，有來無回！」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張遠山的語氣，斬釘截鐵。
仿佛這樣的結果，就該是理所當然。
而此刻，陸辰也終於明白了『後路』的意思。
上一個時代的紅月仙宗，依然無敵當世！甚至有慕和光這種恐怖存在鎮守，根本不懼什么九域大劫！
是玄瀾宗怕了，因此提前幾萬年進行布局。
將慕絕仙接引到上界，並且進行洗腦，就等著後面成為一柄利刃，為紅月帶去終焉。
而此時的大夏呢？
慕絕仙，已然沒有弱點啊！
只要有她在，炎黃域是絕對的安全。
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後，陸辰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甚至心緒起伏、有些激動。
「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遠征域外呢？」他又問道。
「這其中的戰略意義，有四點。」
張遠山站在縱觀全局的角度，給陸辰解惑，順帶著也是培養其眼界。
「其一！」
「是因為贏洪胤！」
「此人不管是天賦，還是才情、秉性，都頗為不錯！若是在上界，說不定也是攪動風雲的人物。」
「發動戰爭，遠征域外，也順帶著把這個大舞台給他施展，這種經歷對他以後的成長，有很珍貴的作用。」
陸辰聽著，目瞪口呆。
在師父和大師兄心中，贏家初祖贏洪胤、竟然值的這種層面的培養？
當然，張遠山並未說全。
有些消息保留了。
比如培養贏洪胤，其實是給陸辰留下的棋子，將來說不定用的到。
「其二！」
「九域是一座寶庫，不然也不會被玄瀾宗如此重視！」
「正因為此，也很有發動戰爭的必要。如果贏洪胤真的打下來了，也能在上界收割之前，把那些天材地寶搬空，轉移到炎黃域來！」
「其三！」
「戰爭，是刺激武道經濟、武道繁榮的絕佳手段！同時，還能轉移內部矛盾！」
「大戰開啟後，各種物質的需求源源不斷，因此內需就被無限擴大，而這些資源哪裡來呢，當然是靠武者們去收集、去開拓！」
「域外戰場那邊有需求，而大夏內部有能力製造，這一進一出，就會讓武道界極速繁榮！」
凡是涉及經濟學的知識，一向是陸辰的盲區。
此時聽著，也只是聽了。
只是心中感慨——
原來一場戰爭背後的意義，能有這麼多。
「至於最後一點嘛……」
張遠山目光幽幽，看著陸辰，輕聲說道：「域外戰場那邊，已經是絞肉機，每時每刻都有生靈死去。」
「大夏軍士的屍體，會全部帶回來安葬。」
「而敵人的屍體，都給你留著。」
「放心吧，有你三師姐玲瓏製造的東西，所有的屍體都新鮮的很，原汁原味……」
陸辰聽著。
頓時眼神一亮。
「何必這麼麻煩呢！我自己過去戰場不就行了！？」
有噬血蟲大軍在，『戰場清道夫』的職位，最適合他不過。
當初在紅月秘境中，蟲崽子們吞噬了整片血海，又得益於慕和光、吞了妖域全境的生靈。
這種天災加速成型的感覺，讓陸辰沉迷其中。
早就暗自決定，絕對不能鋪張浪費，屍體的骨頭都要啃掉！
「小可愛，你的蟲蟲們怕是過不去了哦~」
正在這時，玲瓏從遠處走了過來，笑吟吟地道：「初步檢測了一遍，紅霜反饋過來的各項數據，都符合我的預期。」
「也就是說……」
「「母源共生脈絡擴散」完全具備可操作性！」
她一邊說著，也牽著紅霜到了跟前。
小傢伙立刻掙脫，朝著陸辰撲了過去，「主主，我回來啦！」
後者臉色微微尷尬，輕聲問道：「感覺如何？」
「很好呀！就是有點痒痒的~」
「玲瓏姐姐根本沒有給我打針呢，嚇死我了……」
似乎第一次見到貓咪。
紅霜將陸辰懷中的糕點貓咪抱過去，玩的不亦樂乎。
目光從小傢伙身上收回，玲瓏將白大褂脫下，搭在架子上，裡面穿著青色的旗袍，上面繡著梅花圖紋，惟妙惟肖。
坐在陸辰身旁後，她輕聲說道：「要讓所有的噬血蟲，完成『母源共生脈絡擴散』，有個前提——」
「需要你將所有的子體，全部釋放出來，短時間安置在這個小島上。」
「整個過程，大概是三天時間。」
說到這裡，又補充道：「也幸好你只有一億子體，不然肯定不止。」
另一邊的張遠山，臉上忽然變得古怪。
忍不住笑了起來，揶揄地道：「玲瓏啊，你不會以為……小辰身上，只有一個億的噬血蟲吧？那已經是老黃曆啦！」
說完，又轉過頭望向陸辰，嘿嘿笑著：「來，給你師姐來億點天災的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