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紫姬的話。
羅疆並未作答,只是微微一笑。
「炎黃域,不過是蠻夷之地。」
「就算有慕絕仙分身降臨,弄出個霸天會,難道還想翻天不成?」
「以前看著它蹦躂,吾等懶得出手,要麼在對抗壽元極限,要麼在探索神境後面的路……」
「螻蟻抱團,值得瞥視麼?」
「可沒想到啊,那群傢伙還真弄出了些氣候,也是諷刺。」
聽著羅疆慨然的聲音,紫姬忽地覺得,樹皮上那張蒼老的面容,似乎愈發地立體起來。
那感覺……
就像隨時要脫離出來似的!
「嘩啦啦——」
一陣清風吹來,枝葉晃動,樹蔭婆娑,地上的斑駁光點也在跟著閃爍。
悄然間,一股詭異的波動無聲滌盪開來。
紫姬瞬間頭皮發麻,隨時準備出手。
不僅是她感受到了,其餘幾位底蘊強者,也是如此,齊齊站了起來。
「成了些氣候,也無妨。」
「山的後面,是更高的山。天的上面,還有天。」
「以前,吾等不屑出手,但他們既然都一心求死了,那便成全成全……」
嗡!!!
紫姬等人的神魂之中,盪起一股嗡鳴,震動起來。
他們的目光,
全都盯著院子地面的光影——
那些影子,仿佛活了過來,全都朝著樹幹處匯去。
就像是百川到海,爭先恐後。
霎時間!
老樹下方,變得亮堂堂一片。
「在這裡面躺了這麼久,也該出來活動活動了……」羅疆感慨的聲音,迴蕩在眾人耳邊。
緊接著,樹幹之上開始剝離出一道身影。
那是個骨瘦如柴的老者,全身上下似乎只有一層乾癟的皮,套在骨架子上。
不僅如此——
那身腐朽的皮囊之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屍斑,一層又一層,還有諸多膿皰疤痕,猙獰可怖。
「說是危機,未免太過高看炎黃域了。」
「幽都之劫,完全是那位紅月宗主布局,是他生前留下的毒瘡,清理掉就無事了。」
說到這裡,羅疆停了下來。
望著一道道緊張不安的目光,他指著自己問道:「怎麼,是老夫嚇到諸位了麼?」
「前輩說笑了!」眾強者惶恐回道。
「沒辦法,無論是人是神,總會老去。等你們到了壽元極限,也是這般光景,唉……」
長嘆一聲後,羅疆又繼續說道:「不過,老夫雖然是殘缺之軀,但滅個炎黃還是很簡單的。」
說著,而是伸出自己枯槁的手,貼在了旁邊的樹幹之上。
「嘩啦啦——」
老樹瘋狂抖動起來。
生命力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開始流逝。
所有的綠葉,在瞬間開始變黃、變枯,又如雨般飄落下來。
「嘩啦啦——」
老樹依舊在抖動,發出一股悲涼的情緒,籠罩所有人。
紫姬等人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棵樹在哭泣,在哀求。
「哭什麼呢?」
「成熟的果實,就該被人摘取,難道等待著你自然腐朽,回饋大地麼?」
垂垂老矣的羅疆,像是充了氣的氣球,迅速鼓脹起來。
血肉重新生長,讓他的身形頓時變得高大了不少,皮膜上那些屍斑、膿瘡,也消失不見,恢復如常。
「生命的味道,真好聞啊!」
貪婪地吸了兩口後,羅疆神情陶醉,心滿意足。
而此刻,身旁那株老樹已然徹底枯萎,轟然間化為朽木掉落,又被神力震盪為齏粉。
院子裡,看不到樹了。
「諸位,老夫打算去「天樞城」逛逛,可有興趣一同遊玩?」羅疆輕鬆問道。
天樞城,炎黃域王都所在。
通往炎黃域本部世界的通道,便在那裡。
可他的話落下後,卻是沒有人回復,院子裡頓時陷入死寂。
直到十幾息後,來自妖域的六耳白猿,才遲疑著說道:「羅前輩,現在誰也不清楚,自身本部世界中、是否還有慕和光的後手。」
「若是貿然前往「天樞城」,晚輩擔心逼的太緊了。」
就這樣直接殺過去。
萬一幽都的災劫,再次在其餘幾域上演呢?
雖說為了以防萬一,也做了諸多應對手段,比如轉移資源等。
但本部世界,是一域之根本,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想失去。
「將你們請過來,自然是調查清楚了。」
提議被質疑後,羅疆這位老前輩並不惱怒,而是輕聲解釋道:「我只說三點,說完後諸位再做決斷。」
「第一,幽都的那場劫難,是陸辰激發了某件物品。應該是紅月時代的流傳下來的,具體來歷還未查清。」
「第二,想要激發此物,必須靠近對應本部世界,無法遠距離操作。」
「第三,神霄域將爾等召來,並不單純是自己的意思,而是來自「九峰」,而且……」
說到這裡,羅疆微微停頓。
眼神中露出詭異的目光,笑眯眯望著眾人:「「九峰」的來歷,遠比諸位想像的要恐怖。」
「而炎黃域這件事,驚動了某位真正的大人物。」
「有多『大』呢?」
「大概動一動手指,就能輕鬆毀滅九域那種,這還是保守估計。」
聽聞此言,紫姬等強者頓時悚然。
這個信息,也再次顛覆了他們對「九峰」的認知。
而且,以羅疆這種級別的人物,自然不可能胡亂編造,所言之事、極大可能是真的。
「前輩,冒昧問一句……」
來自混亂域的蒙硯山,沉聲說道:「您的計劃,是打算直接殺到「天樞城」,然後把炎黃域徹底堵死,讓陸辰等人再也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