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給宋閥的拜帖】4000字求月票
「宋兄,宋兄。」
劍無心的聲音在一旁傳來。
「啊,怎麼了?」宋臨茫然轉頭。
「人都已經走了,你還要愣到什麼時候?」劍無心嘴角帶笑看著宋臨。
東臨陳氏聲勢浩大的隊伍已經遠去,天空只餘一個小點。
宋臨收回目光,對上了劍無心奇怪的眼神。
「那什麼,你肚子餓嗎?」
劍無心搖頭:「我不餓,你餓了嗎?」
宋臨連忙搖頭:「我也不餓。」
「哦。」劍無心點頭,隨口道:「那你後悔嗎?」
「我應該後悔嗎?」
宋臨愣了一下。
「我覺得你應該後悔。」劍無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那宋湘雨無論容貌、氣質、儀態,又或者資質,都是世間一等一的女子。你又未曾與她相處過,怎知不合適?」
「劍兄,你變了。」
宋臨轉身,大步往前。
「我哪裡變了?實在不行,那陳晚晚總配得上你吧?」劍無心連忙追上。
「你的話有點密了。」宋臨面無表情。
「我不應該話密嗎?」
「你應該嗎?」
「好像……不太應該。」
劍無心縮了縮脖子,當場認慫。
據說宋臨有一手飛刀絕技,可殺仙門金身。他的手都已經摸向腰帶了,再不停嘴……後果難料啊!
陳小花在身後看著二人的樣子,不由偷笑。
「咻咻~~」白靈鷲從他懷裡探出腦袋,不停啄著陳小花脖子。
隨後。
三人在城中找了一間客棧暫時落腳。
略微吃了點東西。
宋臨獨自回房,思考接下來的動作。
「宋閥身為東陽府地頭蛇,地位尚在府衙之上。想要調查他們,需要一個契機。而且宋閥九房支脈繁多,人口百萬,遍布整個東陽府,從何處查起實在是一個問題。」
「他們具體犯了什麼事,密令上也沒交代。」
他取出東臨仙崖密令,細細揣摩。
【滄州宋氏一族,近年與滄州王往來密切,屢觸禁令。念其乃上古遺族,酒仙親族之後,門中子弟與山中往來密切。】
【特請劍崖玄峰查辦此事。】
【若有違逆,萬劍誅心。】
宋臨將目光落在最後一行字上。
『若有違逆,萬劍誅心』。
這一封密令等同一柄尚方寶劍。
東臨仙崖這一次讓他前來,乃是收集切實證據。如果宋閥做的事不過分,便小懲大誡。若是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誅滅一族都是輕的。
只看滄州王在三江的手段,弄出那些天怒人怨的半妖,這一次宋閥怕是危險了。
片刻後。
宋臨收起密令,取出一份出門前陶三笑給他的名單。
上面整整齊齊寫滿了數百個名字,皆是東臨仙崖在東陽府的暗子。從街頭攤販,到城門守軍,乃至在宋閥服侍上百年的管家,應有盡有。
東臨仙崖對宋閥的警惕,似從多年前就開始了。
看了半響。
宋臨的目光落在一個名字上。
【任如意】
此人乃宋閥外事掌柜,連一個執事都算不上,自然也無法接觸九房核心。但他卻掌管人事,負責對接江湖之人。
想要投靠宋閥的江湖人士,皆由他經手。
同時他也是整個宋閥消息的中轉站,十分關鍵。
片刻後。
宋臨走到客棧的櫃檯,買了三斤三牛肉,二兩黃酒,一個紅燭,最後又問小二要了一把蔥花,刻意叮囑他只要蔥白,不要蔥綠。
「客官你這……」
小二一臉茫然,最後面對宋臨的金錢攻勢,只得照做。
沒多久。
宋臨要的東西一一送到房間,他卻沒有動一筷子。
直到戌時一刻。
『叩叩』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宋臨卻起身打開了窗戶。
一個身影翻身而入,徑直跪倒在地。
「屬下宋字·暗二十二,參見仙使。」
「你便是任如意?」
宋臨重新落座,望著一直低頭的身影。
「尊上居然知道屬下本名?」那人倏然抬頭,黑衣蒙面,一雙隱藏兜帽里的眼睛露出危險的寒光。
「給。」
宋臨取出密令一甩。
任如意雙手接過,仔細一看。
頓時發現了密令上一枚特殊的劍形印記,頓時大驚。
「屬下不知是劍字總使,望總使海涵。」
說罷。
他竟直接摘下所有偽裝,露出一張麻臉老者的形象。
「你便是任如意?」
宋臨手指輕敲桌面。
「屬下本名任如意,乃奇門玄峰外門弟子,於六十五年前入道。後改名黃如意,在宋閥外事潛伏已有三十八年。」任如意激動地道。
他本以為此番不過普通的信息上報,不曾想竟是來了一個大人物。
「嗯,這些年辛苦你了。」
宋臨緩緩點頭。
「仙門之恩,無以為報。只怕有朝一日,重回山門,得窺大道。」任如意滿面紅光,在看到宋臨的那一刻,似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十年又十年。
他已潛伏三十八年,都快忘了自己還是一枚暗子。
如今再次見到那枚記憶中的暗記。
他明白自己半生無止盡的潛伏,終於要到頭了!
「說說這些年你在宋閥的發現,他們都做了什麼事,竟引得仙門震怒。」宋臨問道。
「仙使稍等,屬下此番準備不足,去去就來。」
任如意說罷,翻身又出了客棧,身形之靈巧世間難尋。
「這外門弟子,恐怕只差一步便可踏入金身了吧?能潛伏這麼多年,果然心性了得。」宋臨微微一笑,為將要做的事多了幾分信心。
片刻後。
任如意再度返回,送來一堆厚厚的書籍。
「總使,這便是多年來宋字暗子們收集的事跡。只是宋閥畢竟血脈相承,我等外人無法混入核心。雖知一些事情,卻苦於沒有切實證據。」
「這麼多?」
宋臨有些驚訝,隨意翻開了幾頁之後,神情忽然變得認真。
坐直腰杆開始一頁一頁查看。
許久。
油燈熄滅又亮起,天色蒙蒙亮。
宋臨才看了不到十分之一內容。
直到一聲雞鳴。
他終於抬起頭,看向一旁的任如意,「如果一切如你所記,宋閥二、五房、八房,可誅一族。」
「總使,我等身在宋閥外圍,畢竟見得不真切。其若真起了野心,未必只這三房有罪。」
任如意微一作揖,神色嚴肅。
「嗯。」
宋臨緩緩點頭,閉目養神。
這上百本書籍上,記錄了一樁樁血案、一件件巧取豪奪之事,僅是宋閥最微不足道的罪名。
這些年來。
宋閥地位日漸抬高,族中子弟也愈發囂張跋扈。顯然是族風、家教出了問題。
當然。
若只是如此,這些事還不足以讓東臨仙崖出手。
他們最大的問題,是與滄州王交往密切,暗中似有利益輸送。
這『利益』不僅是資源,還有『人』。
上一次宋臨參與東陽府青雲爭渡便有感覺,此地人才凋零,除了宋閥、封家的兩個嫡子,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
而根據消息上的記錄,宋閥除了逐漸落魄的九房,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傑出之人拜入東臨仙崖了。
他們去了哪裡?
許久。
宋臨睜開眼睛,問道:「任老,你覺得要治宋閥的罪,應該以什麼理由?」
「屬下認為,當從宋閥殘害東陽府各方仙門的證據入手。可惜這些年來,我們雖有懷疑,卻始終未能掌握證據。」
任如意回道。
東臨仙崖與滄州王一個代表滄州官方,一個代表東臨仙道。
東臨仙崖對滄州王有一種未知的敵意。僅憑宋閥現在做的事,便足以讓仙門下定決心剷除這個萬年世家。
但雙方畢竟明面上沒有撕破臉皮。
想治宋閥的罪,說他們私通滄州王可不行。
「那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吧。」
宋臨想了想,道:「你先回去,有任何事情隨時匯報。三天後,我會去找你。」
「找我?」
任如意愣了一下。
「當然。」
宋臨笑道:「你不是負責接收投靠的江湖人士嗎?而我現在,正是一名江湖中人。」
「屬下明白了。」
任如意露出恍然之色。
劍字總使這是想深入敵營,收集第一手證據。只不過……別像他一樣陷在裡頭幾十年就好!
「對了,還有一件事。」
宋臨忽然取出一封書信。
「麻煩任老派一個人,幫我將這封拜帖送到宋閥九房。」
「這是……」
任如意接過書信,有些驚訝。
「算是我的私事,也算一招隨手棋。也許將來某一天,會有奇效。」宋臨微微一笑。
「是,屬下這就安排人秘密送去九房。」
任如意走了。
留下了一百多本宋閥累累罪證。
宋臨一遍仔細翻開,試圖從中找出一些線索。
一邊思考一個問題:東臨仙崖對滄州王的敵意,是否與七千年前的浩劫有關?
與此同時。
宋閥九房,布置精緻的閨房中。
陳晚晚躺在宋湘雨身邊呼呼大睡,不時踢一腳被子、撓撓嘴角,將褻衣掀起蒙在臉上,發出陣陣痴笑。
任由兩隻玉碗亭亭玉立。
一隻素手忽然出現,拉下衣襟,蓋住了那美妙的風景。
宋湘雨怔怔望著陳晚晚的側臉,已是一夜未眠。
今日街上看到的那人,和宋閥聯合滄州王勢力滲透三江的事,輪換著在她腦中流轉。
關於那件事。
她今日回到東陽府時,已經秉公職守匯報了上去。接下來宗門是讓她繼續調查,還是避嫌……就看上頭的意思了。
她很希望自己能親自督辦這件事,又有些不想、不敢面對。
『希望你們只是為了找我,才無意中參與其中。否則……』少女微微咬唇,目光意味難明。
她行事素來公正,心懷大義。
可這一次的目標,畢竟是她的家人……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呢?」
這一夜。
宋湘雨想了許久、許久,終於感到一股睡意,漸漸沉入夢鄉。
睡夢之中。
似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不斷浮現。
那一步步朝她走來,模糊的臉龐時而化作楊清源,時而化作白天遇到的那個人。
終於。
那身影走到了她身前,張開雙臂,將她輕輕擁入懷裡。
「清源~~」
「清源?好姐姐,你果然有心上人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宋湘雨倏然睜眼。
陳晚晚正撐著枕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說!你要退婚,是不是為了這個『清源』?嘿嘿嘿,肯定是他!宋湘雨啊宋湘雨,你居然也有動心的時候!」
「晚晚!」
宋湘雨臉上一紅,連忙捂住陳晚晚的嘴。
「咯咯咯~~清源、清源,做夢都在喊人家的名字,還叫的這麼親熱!」
「你……你給我住嘴。」
「我不,我就不!咯咯咯~~好癢,別撓,哪裡不行!真的不行……啊!」
「陳晚晚,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和你同歸於盡!」
二女在床榻相互打鬧,你來我往,春光無限。
片刻後已是滿臉通紅,不知被對方占了多少便宜。
陳晚晚終於敗下陣來,求饒道:「行行行,我錯了。好姐姐,下次再也不敢了。不過……」
她眼珠子咕嚕一轉。
鬼靈精怪地湊在宋湘雨耳邊,低聲道:「你得告訴我他的全名……這不算過分吧?就悄悄告訴我一個人,求你了,好姐姐!」
「他……他叫楊清源。是我在三江認識的……」
宋湘雨雙頰緋紅,神態扭捏。
一雙眼睛卻閃著奇光。
陳晚晚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神態。
那個楊清源……究竟有什麼魔力?少女心中升起一絲好奇。
「姐!姐!不好了!」
「快開門!大事不好了!」
門外忽然響起宋玉竹的呼聲。
「什麼事?」
房門嘎吱打開。
宋湘雨頓時看到宋玉竹氣喘吁吁的身影。
「宋臨給府里送來拜帖,他、他要上門……」
「什麼!」
宋湘雨扶住門框,險些歪倒。
宋臨的拜帖……
「拜帖?這下好玩了!宋臨,楊清源。」陳晚晚趴在床尾,滿臉奸笑。一隻潔白的玉足不停擺動,彷佛狐狸露出的小尾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