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麒麟瘋血，震懾群雄
「管你叫什麼清源，勸你馬上束手就擒，否則休怪道爺無情！」
「對，跪下認罪！」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
眾人群情激奮，根本不聽宋臨說什麼。
唯有少數人面色微微一變，似想到了什麼。卻並未出聲，依舊保持觀望的態度。
「再說一遍。」
宋臨眼中麒麟瘋血紅光閃爍，面容冷峻：「我，叫楊清源。」
「給我拿下他！」
一名邙山百派的宗主大喝。
「是。」
無數聲音齊齊響應。
下一刻。
一道道法術、兵器從天而降，似要將宋臨的身影淹沒。
嗡~~
一道刀光自風雪中浮現。
只見那刀光慘絕悽厲，似蘊含一種無堅不摧的意志，一瞬間衍化萬千，同時化作無數絕妙的刀法，將各種法術、兵器一一湮滅。
「這是什麼刀法！」
在場眾人心中震動，不可思議地看著宋臨。
這江湖刀客的修為最多不過神府圓滿，竟能頂著數百名邙山弟子合擊，其中還有十餘名金身高手。
那天資無雙的宋臨，也不過如此吧？
漫天風雪之中。
宋臨收刀而立。
一劍破萬法，一刀定乾坤！
經歷百邙山一戰，他早對邙山百派各家手段了如指掌。達到刀劍同源的境界之後，殺身一刀在麒麟瘋血的刺激下，演變出無數變化。
這其實也是一場修行，一場追尋自我的道途。
若有朝一日他心中再無顧忌，宋臨與楊清源的身份合二為一，刀劍合一，必將衍化一門曠世奇功！
「楊清源……是他！」一聲驚呼響起。
終於有人認出了宋臨此時的身份。
「周道友，你認識此人？」
眾人盯著屋頂上看似面色平靜，一雙目光卻赤紅如血，似散發無盡狂意的青年。
不由紛紛皺眉。
這人實在邪異的緊！
若說與那殺人邪魔無關，實在很難讓人相信！
「楊清源，他是在西北荒絕之地與宋臨齊名的楊清源啊！甚至，當初在九泉江湖還壓了宋臨一頭，奪得風雲第一，橫壓當代，是九泉江湖當之無愧的魁首！」
那周道友激動地道：「只不過二人龍不見龍，鳳不見鳳。唯一的一次交手還是在湄洲盛島，最終因澹臺玄音插手而止。」
「再後來，二人再次同台便是在問罪碑落，宋閥覆滅之時。不過當時兩人已化敵為友，惺惺相惜。」
「我也想起來了！」頓時有數聲驚呼響起。
「《東臨仙者錄》上數度提過此人的名字，他是癲劍仙宋臨的至交好友，是澹臺玄音的心上人，近乎以一己之力平息『鎖骨菩薩金身劫』，乃是九泉江湖出了名的英雄豪傑！」
「難怪他有如此天資！」
「試問這樣的人，怎麼會是邪魔外道？」
「諸位，今日之事怕是有些誤會！」
一聲聲議論中，終於有人為宋臨開脫。
而後。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咳咳~~」
一名身穿綠袍的老者上前一步，笑道：「看來今日真是誤會一場。這位小友，老夫呂齊峰，乃冥斷山太上長老。謹代表百邙山同道，在此致歉。」
「不知小友今日在此，是為何事？」
一番話解開了雙方的尷尬，卻也沒有徹底放下對宋臨的懷疑。
「受朋友之託，前來查案。」
宋臨淡淡地道。
這呂齊峰他知道，乃冥斷山上上代掌門，修為高深莫測，早已踏入命丹圓滿。
與陳長壽乃是同一代人。
這些年冥斷山人才輩出，一門三命丹。而今百邙山最強的勢力，當之無愧。據說呂齊峰還有一位師尊，人稱『綠袍老祖』，避世修行多年，乃是百邙山三大法相仙真之一。
「朋友？」
呂齊峰目光一閃。
案子。
自然是邪魔殺人之案。
這朋友麼……除了剛離開不久的宋臨，還能有誰？
「小友原來是受仙門所託，是我等冒昧了。實在對不住、對不住。」
只見呂齊峰態度大變。
笑呵呵地道：「早聞楊小友智慧驚人，運籌千里，曾為九泉江湖化解一樁浩劫。有此強援，不愁抓不到那殺人邪魔。」
「這樣，楊小友隨我去冥斷山中稍坐一二。且聽老夫細說這段時間發生之事，再做定奪如何？」
「不必。」
宋臨直接拒絕。
絲毫不給面子道：「事實水落石出之前，誰都有可能是那兇手。這幾日我會在鎮妖城中停留，伱們若有消息，可向我匯報。」
說罷。
他直接收刀轉身，踏空而去。
身形漸漸消失在風雪之中。
「好神氣！」
「呵呵~姿態這般高傲，簡直不把我們百邙山放在眼裡。」
「還向他匯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住嘴！」
呂齊峰一聲斷喝。
轉身冷然看著一眾百邙山修士：「一個月過去，失蹤了三萬多人。你們一個個別說兇手，連人家的影子都摸不到。楊小友好心幫忙查案，這便是你們的態度？」
「一群沒用的混帳東西！」
「呃……」
眾人被罵得啞口無言，紛紛低頭。
「回去。」
呂齊峰一揮手，冷哼道：「立即匯總信息，派人交到楊清源手中。查案、緝兇乃他所擅長之事，人家得了東臨仙崖的指令，便是仙門天使，我們只管配合就好。」
「一個個整天勾心鬥角，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話！」
「是。」
烏泱泱的回應響徹一片。
冥斷山如今聲勢鼎盛，底蘊渾厚。發號司令，諸派自然不敢不從。
翌日。
十二月初九。
鎮妖城中一處普通的小院。
宋臨推開房門，從屋檐上摘下一個竹籃。 拭去竹籃中的落雪，頓見一本精緻的小冊子。
【十一月初一，百邙山西北，新竹峰。竹林十二散人無辜失蹤，至十月初三，天海宮友人上門拜訪撞破。】
【十一月初四，百邙山東南，鬼哭林。鬼面寨三百人盡滅，滿地狼藉，屍骨無存。】
【十一月初五，百邙山正東，宋夫人廟。一百二十五名散修舉辦集會，莫名失蹤。僅發現五處血跡，行兇者未留下痕跡。】
【十一月初七，百邙山西南，長生書樓下院。三百弟子、眷屬一夜失蹤，無任何發現。】
【十一月初九……】
【十二月初一，鎮妖城馬氏一族人去樓空，次日震動全城。】
【十二月初八，邙山百派之一血劍齋五名金身、三千五百一十三名弟子盡滅，現在僅留三處痕跡。】
看著東臨仙崖暗衛送來的消息，宋臨不由皺眉。
「他的手法越來越熟練了，膽子也越來越大。或者說……他已經無法抑制心中魔念。」
「從一開始只敢對散修下手，到後來愈發猖狂。」
「從滿地狼藉到一夜滅盡數千人，只留下三處痕跡。」
「短短一個月，好可怕的進步！究竟是什麼讓一個人改變這麼大？」
這等手段說是法相仙真所為，怕是都有人信。
但法相仙者不可能做這種喪心病狂且無意義的事，也不會留下這麼多破綻。
這一個月來。
百邙山數十萬里地域風聲鶴唳，人心惶惶。許多人早就將矛頭指向最有可能性的陳長壽，懷疑他煉了什麼魔功，殘害同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
只有陳長壽這般壽盡之人，才會做出如此瘋狂之事，全然不計後果。
面對眾人的旨意。
陳長壽表現得十分坦蕩，任由諸派宗主、長老監督，結果當夜還是發生了慘案。時間就在十一月廿一，宋臨等人回到東臨仙崖的這一天。
「老酒鬼，這樣的人你讓我怎麼殺？」
正頭痛間。
眼角閃過一縷晶瑩的光澤。
宋臨低頭向竹籃看去，落雪之中竟還放著一物。其樣式古拙，型如令牌，上書一個『妖』字古篆。
「這是什麼？」
宋臨拿起翻過一面，發現原來令牌背後還刻著一個『降』字古篆。
合起來便是『降妖』二字。
「莫非這是給我的底牌？」
宋臨翻來覆去，半晌沒研究出門道來。
『叩叩~~』
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門沒關，進來吧。」
宋臨頭也不抬。
「在下陳啟瑞，見過楊少俠。」
一名中年人率領數名同門站在門前，手捧一本冊子道：「奉太上長老之名，為少俠送來行兇者作案的匯總。」
說罷。
獨自進入院中，將手中書冊放在桌上。目光不經意間撇過桌上的冊子，不由一怔。
原來。
對方早有渠道獲得相應的信息。
「替我謝過齊太上。」
宋臨平靜點頭，表示送客。
「在下告辭。」
待冥斷山眾人離去。
宋臨隨手翻開冊子，發現其上記錄與東臨仙崖暗子送來的消息並無二致，甚至詳細程度還有所不如。
繼續把玩了降妖令片刻，宋臨仍未發現其中妙用，無奈將它掛在飲血刀的刀柄上，暫且當做掛墜。
卻不想一層清光流過。
原本經歷多次大戰，已經有些跟不上腳步的飲血刀，滿是缺口的刀鋒忽然再度綻放銳利的鋒芒。握著飲血刀，宋臨甚至感覺心境都平和了許多，今日動用麒麟瘋血的躁動徹底消散。
「咦？」
宋臨心中一奇。
將降妖令取下，布滿缺口的刀鋒再度暗淡，一陣哀鳴般的顫動。
「原來能加持在兵器之上嗎？」
宋臨若有所思，「但就這種程度，憑什麼勝過一名入魔狀態的命丹圓滿？」
所謂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三分。
如今的陳長壽比原來絕對強大許多。
若只是一個萬法境界，宋臨早就提到殺上門去了！
平靜的一天過去。
夜色漸深。
似因為宋臨的到來，原本每日都會發生慘案的百邙山地域，今日竟格外寧靜。
滴答~滴答~~
雪花夾雜著細雨，一片片、一滴滴落在屋頂，構成了夜幕的主旋律。
一雙幽暗的眼睛透過夜色，默默觀察著平凡的小院。
忽然。
那眼睛的主人似發現了什麼，竟如遇到貓的老鼠，瞬間化作一道黑氣遁入夜幕。
『叩叩~~』
敲門聲響起。
「門沒關，進來吧。」
宋臨的聲音自院中傳來。
嘎吱~~
師明光推門而入，望著院中面容冷峻，氣質凌厲的男子。
不由深吸一口氣。
「鎮妖師家，師明光。見過楊少俠！」
「找我有事？」
宋臨手中握著一柄小刀，正在雕刻一塊木頭。
隨著木屑紛飛，一條小魚躺在他的掌心。鱗甲分明，魚目靈動，似要活過來一般。
「在下來此是想提醒楊少俠。」
身穿天師袍，手持烏木劍，頭戴紫金冠的師長明道：「你已經被一些東西盯上了。」
「是嗎？」
宋臨心頭一動。
鎮妖師家。
降，妖。
這一次的劫難，莫非還是要應在師家之人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