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龍元刀心·麒麟臂
「如此規模的神道、人道氣運香火之邪祭，能祭出什麼存在是未知的。也許是集合億萬眾生慾念一體的邪靈，也許是毀天滅地——魔。」
「但一定，不會是好東西！」
宋臨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機。
滄王一族，已有取死之道。
身為過去的酒仙李氏族人，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將燃燒在滄王族人心中瘋狂的火焰徹底熄滅！
「等我下一次來，便是滄王一族覆滅之時！」
宋臨猛一揮手。
腳下的大地驟然分開，出現了一個深洞。
宋臨身形遁入其中，眨眼不見了蹤影。
夜深人靜。
空曠的九丈原上忽然出現一個身影。
「祭祀結束了。」
滄修遠嗅著空氣中殘留的香火氣息，神色漸漸顯露幾分猙獰。
「這麼多年了，哪怕我們修為超絕，踏入法相之境，也從未有一人獲得資格參與族祭。你們說……這是因為我們血脈不純，恐驚擾了祖先？」
「呵呵呵~~」
他手握邪骨刀，痴痴地笑著。
一雙眸子的眼神滿是不甘與厭棄，彷佛對這個世界深惡痛絕。
「遲早有一天，我會顛覆這個世界！將所有不公、不平，將所有的高貴者，都一一踐踏在腳下！哈哈哈哈~~這一天，不遠了！」
痴狂的笑聲在夜空迴蕩。
握著邪骨刀的滄修遠，這一刻與過去似判若兩人。
下一刻。
他身形一晃，消失在深邃的九個深淵大洞之一。
大地之下，幽暗靜謐。
宋臨只覺已經往下潛行了上千里，依舊感覺不到盡頭。
地表上的東臨大地與周圍無數荒域、大海構成了天南域，是構成這個世界的主體。
而天空與地底結合，才是一個立體的世界。
天有多高，地便有多深。
宋臨不知道地底世界是否也有數百萬，乃至數千萬里，這已經遠遠超過了常人的認知。
但他知道。
能孕育幽冥十方這樣的族群，大地之下必然存在無數隱秘。
許久。
他已在暗無天日中度過了一日一夜。
徹底深入地下數萬里，不知東西南北，難分上下左右。
「傳聞幽冥領域，一些地方五行錯亂，重力顛倒，非頂尖金身或法相仙真不可踏足。三日之內必須離開，否則恐怕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宋臨回頭看了一眼。
冥冥之中。
他感覺到那無形的存在仍在跟著自己。
「這一次，在地底徹底解決它！」
呼呼——
無數罡氣在一條條地底通道中瘋狂涌動。尋常難得一見的地煞之氣在這裡隨處可見，可謂危險之中隱藏著無數機遇。
宋臨卻沒有一絲留戀，一心向著九丈原深淵盡頭撲去。
「十個進入地下修行的金身，九成都是因為貪戀地煞之氣，而慘死地底，我才沒有那麼傻。」
又是疾行三個時辰。
終於。
宋臨感覺前方出現一點光亮。
與此同時。
嘩嘩水聲傳入耳中。
遠方竟似有一條巨大的地底江河，濃郁的水之精氣雖不及九泉水眼核心區域，卻勝在量多，給人洶湧無盡之感。
「水母元礦？」
宋臨終於看清了那發光的是什麼。
一片片珍貴的水母元礦，在此處遍地皆是。若是能將他目光所及這一片區域開採，只怕足以組建百萬大軍。
「不過對現在的我而言，這凡間礦石似乎已經無用。若有經歷億萬年沉澱，集天地精華孕育的元母金精，或可製造本命寶劍。」
「嗯，如果能給混元金母刮點腳皮下來，只怕足夠鑄造一套飛刀加兵器。」
宋臨輕聲自語。
話音落下，腰間頓時莫名一緊。
咚~~
一聲古怪的心跳地底江河對岸傳來。仿若某個存在古老漫長的特殊生命，在此地陷入長久的沉眠。
「這裡不會也活著一個地靈神吧？」宋臨心頭隨之一緊。
而後一步百丈，小心向前探索。
又是半個時辰。
他跨越寬闊的地下河，在水母元礦光芒的照耀下，來到了空曠的地下空間。
無數晶瑩剔透的水母元礦，似億萬奇異的兵刃突出石壁，無形的水氣中似有一縷縷鋒芒閃動，幻化妖魔鬼怪、仙佛神聖，種種奇異的場面。
時而千軍萬馬一涌而過，時而億萬生靈族群山呼海嘯，時而漫天仙真、妖魔相互爭鋒……
「這是……」
宋臨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細細思忖，總感覺這畫面似在哪本古籍上見過。
「水元千幻，太古仙晶！」一道靈光閃過。
他終於想起曾在酒仙李氏如山如海的書籍中，看到過類似的記載。
那是另一方世界。
一個名為『侟古域』，永遠取之不盡的水母元礦的大地，與天南域同屬『十方仙朝』轄下。其間有一先天生靈，自水眼源頭而生，金、水之屬，天生擁有千幻神通。
名曰——侟古水姆元君！
祂的修為高絕，天賦異稟，乃當世地靈神，早已踏入仙神路的盡頭。比東臨的『庚金龍』、『混元金母』等更為強大。
一統仙魔兩道、億萬妖類，君權神授，是為統御一方數萬年的無上至尊。
其修行的功法名為『水元千幻地靈仙身』，是為無上金身法相大道，無數修行之士一世世輪迴不盡所追尋的盡頭。
水千柔的師尊鹿靈劍仙所創二品金身『鹿靈千幻神明法身』，與仙靈玄峰的一品金身『水元琉璃千幻仙身』大道，正是模仿此法。
傳說僅僅一片億萬年歲月生成的『水元千幻太古仙晶』，便可助人凝聚二品水法金身，若有十枚，一品可期！
而現在。
前方無數碎片水霧一般的幻象長河，便是由成千上萬冰晶碎片組成。代表了無數枚水元千幻太古仙晶曾經存在的痕跡。
這在東臨大地幾乎不可能出現。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自宋臨腦袋浮現：「侟古水姆元君——死了！」
這是隕道之地！
嘩啦~~
陡然無數冰晶碎片如似潮汐漲落，露出地面一柄柄破碎的兵器、法寶，殘破的鎧甲，近乎風化的森白骸骨。
「這裡是當年仙魔大戰之地，或許說……之一。」
宋臨喃喃自語。
忽然。
他的眼神一凝。
透過無盡冰晶水霧，看到了半枚殘破的心臟，水氣之中緩慢跳動。看到了一枚懸浮在冰晶心臟上方，仿若湯匙一般的青銅器物。
「就是它！」
宋臨一眼認出，那青銅器物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玄青命格奇緣。
【長生厄·青帝經】
「不！」
陡然一聲不甘的怒吼湧入腦中。
宋臨不由抱著腦袋，面色痛苦。
與此同時。
半枚冰晶心臟驟然綻放光芒。
一幅幅殘破畫面走馬觀花湧現。
腐朽的宮殿，暮氣沉沉的天地，枯瘦的身影身穿帝袍蜷縮於至高無上的寶座，發出生命最後的吶喊。
無數血腥、慘烈的戰鬥畫面一閃而過。
最後的最後。
那帝位之上的身影猛然站起，揮手一枚青銅古器，擲向輪迴。
轟隆~~
畫面盡數破碎。
湯匙般的青銅古器下方，半枚殘破的冰晶心臟極為緩慢地跳動著。
這一切。
仿若那侟古水姆元君生命最後的具現。
「祂果然死了，死在了一場曠古仙魔大戰中。」
宋臨喟然一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那場大戰的每一位參戰者，皆是存在了萬年以上的生命。他們或許不如劍君那般驚才絕艷，也不如混元金母那般存在久遠。
但近乎都是走在仙神路盡頭的存在，甚至有一些超越其上，證得混元道果的長生之仙、天生神聖。
「嗚——」
身後驀然傳來悽厲的呼嘯。
宋臨身形一轉，提刀便斬。
果然『叮噹』一聲，飲血刀似斬中了一個無形的軀體。只聽空氣中響起刺耳的慘叫，那虛幻模糊的身影再度狼狽逃竄。
「這次可不會讓你跑了。」
宋臨微微一笑。
倏然自懷中取出一枚七寸飛刀，正是『宋臨』這個身份標誌性的兵器之一。
金光流轉。
功德金光、十絕金光附於飛刀之上，化作一股天生克制邪祟的破魔金光。
「在這種地方，終於可以沒有任何顧忌了。」
話音落下。
飛刀遁入虛空，眨眼出現在另一個位置。
噗嗤~~
虛幻模糊的身影當空停滯，呆呆低下頭，望著胸口一個金光瀰漫的大洞。
「是你……是伱……」驚訝、惶恐的聲音響起。
似曾經的陳長壽，又似完全另外一個人。
噠噠~~
一個驟然響起。
『陳長壽』抬起頭，頓見一名中年男子手持邪骨長刀，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只見他面對微笑。
對著自己說道：「迷途悟返，該醒了，我的朋友！」
「我……」
陳長壽迷惘的眼眸，徹底化作一片混沌。
嗡嗡~~
一枚金色佛骨自頭頂天靈躍出，化作與陳長壽七分相似的小人。
無數『前世』記憶在這一刻盡數湧出。
「我是師萬德，不是陳長壽……對！吾乃至尊無上魔天師，一統幽冥，天地至高！哈哈哈……我，回來了！」
「李尋歡，我回來了！」
他猛然轉頭，死死盯著宋臨熟悉的面孔。
「是你？」
宋臨皺了皺眉。
看著那似來自琉璃淨土的佛骨金身，又看了一眼狀態奇怪自稱『師萬德』的陳長壽，最後看向後方虎視眈眈的滄修遠。
還有他手中的刀。
「宋上仙，好久不見。或者……應該叫你楊清源。」
滄修遠目光驚奇，嘖嘖有聲地道。
「想不到你既是楊清源，也是宋臨。一人分飾二角，竟騙過了天下人！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人能擁有如此多手段。」
「果然，殺你是滄某平時做出的最正確的選擇。今日你不僅要死，你苦苦尋覓的機緣，也將化作嫁衣為我所得！」
他看向宋臨身後的冰晶心殘、青銅湯匙，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是嗎？」
宋臨輕笑一聲，鎮定自若。
「你還笑得出來？」
滄修遠驚奇道。
「我為何笑不出？」
宋臨反問。
「你死期已至，莫非不怕？」
滄修遠臉上浮現明晃晃的殺意。
「我為何要怕？」
宋臨再度反問。
這一次。
滄修遠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師萬德』。
只見他周身氣息暴動，一縷縷詭異的法力自佛骨金身源源不斷湧出，竟似要當場突破極限，踏入另外一個天地。
法相仙境！
在場兩名老牌命丹強者，其中一人甚至即將突破法相。
區區神府巔峰的宋臨，實在找不到半點生機。
「你莫非以為擁有師家古物降妖諭令，便可脫得此劫？」滄修遠失望搖頭，舉起手中的邪骨刀：「別忘了，世上不止你一個人有寶物。」
「殺！殺了你！」
『陳長壽』一聲嘶吼，頭頂佛骨金身徹底綻放聖潔、邪惡的光芒。
鎖骨菩薩金身相！
這才是真正大成的鎖骨菩薩金身相！
當年宋臨在九泉遇到的那一具琉璃骨架，不過是他所斬殺的第一個鎖骨魔主所遺留的骸骨。
在這融合了聖、邪二道法力的佛骨金身面前，仿若雲泥之別。
至於這陳長壽，當然也不是當年的師萬德。
他，不配！
轟——
大戰毫無徵兆地開啟。
三人似有默契一般，齊齊發動致命一擊。
飲血刀劃破冰晶長河，與邪骨刀臨空撞擊。宋臨渾身一震，不由嘴角溢血，體內『孱弱』的真罡在命丹強者浩瀚法力震動下頃刻潰散。
與此同時。
一枚神光璀璨的大手印自暗處無聲襲來。
此時宋臨渾身無力，已無半點閃躲的餘地。
這一擊若是落實，必然十死無聲。
「一招都承受不住嗎？」
他輕聲自語一句，臉上竟不見半點慌亂。
「死！」
陳長壽麵容依舊瘋狂，一掌直挺挺印向宋臨頭頂。
後方的滄修遠見此，不由面色微變。
面對必死之境，他為何還是半點不慌？
「嗷——」
一聲嘹亮的龍吟，自宋臨腦海中發出。
「龍元？他怎麼會……」
滄修遠頓時面色大變。
嘩啦~~
冰晶幻象長河陡然變幻。
無數奇異的場景浮現，如人生最後的記憶走馬觀花。半枚冰晶心臟似被龍吟之聲刺激，陡然化作一道流光從背後射入宋臨心臟。
噗嗤~~
一道血洞浮現。
晶瑩剔透的麒麟冰心，似被某種力量削去了一半。
抬眼望去。
半枚冰晶心臟裹挾著半枚蘊含龍元的麒麟冰心，臨空化作一柄奇異的冰晶長刃。在那冰晶長刃之後，似還有一條虛幻、猙獰，布滿麒麟甲片的血肉手臂。
「無上金身，鬥戰無雙。其實我這一具身體最強的地方，是——肉身！」宋臨身形飛躍，手掌探入虛幻的麒麟臂中。
握住了那一柄冰晶長刃的刀柄。
「龍元刀心·麒麟臂——破！」
血光暴漲。
麒麟臂握著冰晶長刃，斬出一道驚天動地的血色刀光迎向陳長壽的金光大手印。
宋臨眼中光芒大勝，充斥無儘自信。
在這一場屬於自己的命格奇緣中，他怎麼可能會敗？
「不！！！」
陳長壽本能驚恐大吼。
咽炎發作的比較嚴重，吃了藥天天睡覺，又沒臉請假。
還好熬過來了，給兄弟們道個歉，我沒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