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鸚鵡衝過來的瞬間,白悠心和蘇順慈便僵在那不敢動了。
林無塵大驚失色,立馬快步上前。伸手就把蘇順慈拉到了一邊,然後抬手把那鸚鵡打到了地上。
「沒事吧?是不是嚇著了?」林無塵拉著蘇順慈,打量了好幾眼。
蘇順慈搖搖頭,後退了兩步,「我沒事,多謝三表哥。」
此刻站在一邊的白悠心清楚地看見了林無塵的眼神,不是單純的擔憂,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愛。
她甚至能察覺到,林無塵現在已經忘了她還在邊上了。
她審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此時她就像個冷眼旁觀的局外人,清楚地感受著兩人熱烈又克制的情感。
白悠心並不生氣,但是心裡也升騰起了一股戰意。就跟每次她的生意被人覬覦一般,她會想辦法搶回來。
她是商人,只以結果論成敗,並不在意過程。
所以這個人曾經屬於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一定屬於她。
此時沈家的小廝也反應過來,忙跪地請罪,「表少爺恕罪,是小的大意了。」
林無塵也回過神,示意小廝起來,並未怪罪。
然後又轉身看向白悠心,「白小姐沒事吧?」
白悠心神色不變,「多謝三少爺關心,我沒事。」
之後林無塵送了白悠心和蘇順慈上馬車,才又轉身去看蘇清妤。
又過了幾日,蘇順慈忽然收到薛家少東薛遠的帖子,請她去如意樓赴宴。
薛家跟林家一樣,也是做糧食生意起家,如今涉足的產業也多。蘇順慈上批海運需要的部分首飾,就是在薛家採買的。
當然薛遠也不是只宴請蘇順慈,同時宴請的還有林無塵,白悠心,和另外幾家商戶的公子。
像這種酒宴,蘇順慈並不會拒絕。因為酒桌上除了能獲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外,有時還能談成幾樁生意。
她想在京城立足,就必須跟這些人打交道。
那日晌午,蘇順慈穿戴整齊後,坐著馬車去了如意樓。
她到的時候,薛遠已經在如意樓門口迎客了。
見她下車,上前客氣地寒暄到:「蘇老闆,許久不見了。」
實際上薛遠上次看見蘇順慈的時候,還是一年多前。那時候蘇順慈跟在林無塵身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孩子。
可才一年多,這位蘇家四小姐就把華錦閣的生意做得有聲有色,還能執掌海運生意。
去年更是在薛家,足足採買了三十萬兩銀子的首飾。聽說年底的時候,那批海外的東西運回來,更是賺的盆滿缽滿。
他們生意人,也是遇強則尊。
所以薛遠面對蘇順慈沒一點輕視之心不說,還放低了自己的姿態。
蘇順慈欠身寒暄道:「薛少東好,您倒是風采依舊。」
其實她說的也都是客氣話,她雖說見過薛遠,可當時並未在意,早忘了這人長什麼樣了。
說話的時候,她也打量了薛遠兩眼。
他二十左右歲的年紀,一身雲緞錦衣,五官俊美。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看人的時候水波流轉,難掩風流之姿。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薛遠吩咐身後站著的丫鬟,「冰兒,帶蘇老闆進去,不可怠慢了貴客。」
蘇順慈早就注意到,他身後站著兩個丫鬟,心裡還有些詫異。
薛遠一眼看出蘇順慈的心思,開口解釋道:「蘇老闆別誤會,平日我也不帶丫鬟出門。只不過今日有你和白少東在,怕招待不周,這才在母親那借了兩個人。」
蘇順慈笑著說道:「薛少東思慮周全,不瞞你說,我還以為……」
未等蘇順慈說完,薛遠便接過話,「以為我找了姑娘喝花酒?蘇老闆可真是誤會了。」
兩人一說一笑,倒是相熟了不少。
隨後薛遠的丫鬟冰兒,帶著蘇順慈進了如意樓。
蘇順慈剛進去,如意樓前就又有馬車停下。林家三少爺林無塵,下了馬車。
「林兄,你總算來了,我可是等你半天了。」薛遠和林無塵相熟,上前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林無塵視線越過薛遠,卻連蘇順慈的影子都沒看見。
他這才收回目光,和薛遠打了招呼。
今日的酒宴除了林無塵,蘇順慈,白悠心之外,薛遠還請了劉家,許家和王家的三位少爺。
這三家在京城商戶中,也是數得上的,且都跟薛家有生意往來,薛遠便一併請了。
不多時,人就到齊了,薛遠招呼幾人落座。
林無塵坐在薛遠左手邊,林無塵再往下則是白悠心和蘇順慈,蘇順慈下手是劉家少爺。
眾人坐下後,白悠心便湊近林無塵說道:「說起來咱們上次一同吃飯,還是在雲州府。我來京城大半月了,你也沒請我用頓飯。」
林無塵賠笑說道:「這段時日太忙了,抱歉。」
白悠心哪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敷衍和閃躲,但是她毫不在意,反而揚起一抹明艷的笑。
從蘇順慈的角度看過去,只覺得兩人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林家和白家並未對外說這事,所以在場除了蘇順慈,沒人知道林家和白家要結親。
薛遠見白悠心和林無塵湊近說話,並未多想,只以為是商議生意上的事。
便玩笑般地說道:「你們兩個說什麼呢?有什麼好生意,也得想著點咱們兄弟才是。」
林無塵轉過頭,坐直了身子,「賢弟說笑了,我們還指望你提攜呢。」
緊接著,眾人開始推杯換盞,說著買賣上的事。
蘇順慈和白悠心都是以茶代酒,其他人自然也沒意見。
酒過三巡後,眾人說起了海運的事。蘇順慈話不多,但是每句話都說到關鍵處。
之前薛遠就聽說蘇順慈跟林無塵不再合夥,而是單獨起了海運生意。當時他還覺得蘇順慈這個決定草率,有個林無塵在,能省多少事。
可今日聽了蘇順慈的話,薛遠心裡也對她徹底改觀。
白悠心沒錯過薛遠眼神中對蘇順慈的讚賞,談笑間心裡就有了主意。
等到酒宴結束,白悠心藉口有生意要和薛遠談,並未和眾人一起離開。
薛遠雖詫異,但還是吩咐人重新安排了單間,又上了茶。
「白少東說有生意要和我談,不知是什麼生意?」
白悠心輕抿了口茶,意味深長地說道:「自然是穩賺不賠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