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塵試圖解釋,「阿慈,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這樣。」
蘇順慈輕笑一聲,疏離的目光落在林無塵雋秀的臉上。
「難道三表哥沒有幾次三番給白悠心寫信,提及親事?」
「還是三表哥在跟白悠心求親的時候,沒跟我親近曖昧?」
「或者三表哥給我個解釋?我聽著。」
林無塵倒是想解釋,可他下意識的,又不想跟阿慈說這些不堪的事。
見他一臉糾結,欲說又不說的樣子,蘇順慈頓時又不想知道了。
「我的婚事跟三表哥無關,三表哥請回吧。」
說完蘇順慈也不再看他,轉身就往自己院子走。轉身的一刻,眼淚再次不爭氣地順著臉頰流下來。怕被人看出端倪,她也沒擦。
林無塵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人影,才轉身去跟姑母告辭。
離開寧王府後,林無塵並未去找薛遠,倒是把兩人剩下的半罈子花雕酒喝個精光。
次日早起,頭疼欲裂的林無塵再次吩咐人備車去寧王府。
昨日阿慈擺明了不滿意這樁婚事,但是這話他還沒跟姑母和蓮姨說。
他打算今日去跟姑母說一聲,找個薛遠的短處,跟姑母說這門婚事不合適。至於薛遠那邊,只說寧王府不願意蘇順慈遠嫁就行了。
可到了寧王府他才知道,蘇順慈昨夜發起了高燒。
此刻林晚音和白素蓮還有沈月都在蘇順慈的院子守著,說是喝了藥剛退了燒。
林無塵聞言立馬快步往內院方向走去,一路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給自己兩巴掌。若是當初他再警醒點,也不會被人算計出了這檔子事。
他十三歲開始,跟著父兄走南闖北。唯一的一次被人算計,卻搭進了終身大事。
蘇順慈住的沁園離林晚音的梅園不遠,中間隔著一個小花園。
林無塵進了沁園,卻不能進內室,只得請底下的丫鬟進去通稟。
「表哥來看阿慈?」不多時,沈月走了出來。
林無塵點點頭,急促地問道:「她怎麼樣了?怎麼會忽然發燒?大夫怎麼說的?」
沈月請林無塵去了邊上的廳堂,邊走邊解釋道:「昨日夜裡伺候的丫鬟發現她發燒,可阿慈怕家裡擔心,不許請大夫。」
「還是早上她沒去梅園用早飯,母親差人來瞧才知道的。大夫已經開了方子,一個時辰前退燒了。」
「許是夜裡受了涼,但是大夫又說是心思鬱結引起的。這段時日她生意上遇到難事了麼?怎麼會心思鬱結?」
沈月示意林無塵坐,又吩咐人上了茶。
剛吩咐完,林晚音也走了進來,問的是和沈月一樣的問題。
林無塵心如刀絞,卻一句也不能說。他能察覺到蘇順慈的心意,但是卻一丁點不敢想,更不敢戳破。
「要不要請周先生來看看?」林無塵問道。
林晚音搖頭說道:「已經退燒了,應該無礙了。」
林無塵垂眸思量,想跟姑母說去看看阿慈,可又不合規矩。
一顆心正揪著的時候,林晚音身邊的丫鬟楓葉就匆匆走了進來,「不好了,四小姐又燒了起來。」
林無塵聞言站起身,「我去請周先生。」
他也顧不得要不要看蘇順慈一眼了,快步往外走去。
周先生如今還住在沈家外院,所以林無塵直接去了沈家。
也沒讓人通報,直接就往周先生的院子去了。
周先生的院子沒什麼人,只有個小丫鬟在院子裡晾藥材。
這小丫鬟是沈家的丫鬟,沈之修吩咐她照應周先生的起居。但是周先生不用人照顧,倒是整日指使她晾藥磨粉。
見他進來,小丫鬟忙起身說道:「林三少爺,王爺在裡面製藥,不許人打擾。」
可她說晚了,林無塵已經快步推門進去了。
周先生此時正眉頭緊皺,像是遇上了什麼難事。
聽見有人進來,轉頭就要發火。
可等到看清是林無塵後,面上的惱怒之意又收了回去。
「請王爺隨我去趟寧王府,阿慈發燒了,吃了藥退下去一會兒,便又燒了起來。」
周先生盯著林無塵看了一會兒,忽然眸色一亮。
他沒理會林無塵的話,抓著他的手腕把人拽到了近前,「你來的正是時候,借我兩滴血用用。」
林無塵一愣,「王爺,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人命關天啊。」
周先生不悅地說道:「我這也是人命關天,我這藥缺一味引子,童子血正好。我不多要,兩滴就夠。」
這方子他琢磨一早上了,剛才靈光乍現,忽然就想明白怎麼回事了。
林無塵苦笑道:「王爺別拿我開玩笑了,您要找童子,得去外面找沒成年的男童才是。」
「再說了,我這已經同過房了,別耽誤了先生製藥。」
周先生聞言解釋道:「我不要男童,只要是精元未散的男子就成。」
他又狐疑地看了林無塵幾眼,「你同房了?跟鬼同房了?」
林無塵不解,「王爺這是何意?」
周先生抓過他的手腕,手指探到了他的脈搏上,然後揶揄著說道:「三少爺這是著急找媳婦,做夢了吧?老夫行醫多年,這點把握還是有的,你肯定沒跟人同房過。」
尋常的大夫,自然看不出是不是童子之身。但是他本是巫醫出身,看這事甚至不用把脈。
說著,也不等林無塵做出反應,他就一根銀針扎到了林無塵的手指上,兩滴血滴到了瓷瓶里。
這一針下去,林無塵腦子也瞬間清明了。
他拉住周先生,顫抖著聲音問道:「王爺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周先生白了他一眼,「騙你幹什麼?對了,你方才說誰病了?」
林無塵忙道:「是阿慈病了,王爺隨我去趟寧王府吧。」
「蘇家那丫頭怎麼了?咱們邊走邊說。」
周先生拿上銀針,隨林無塵出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