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蘭見白果神秘兮兮地過來,以為她要說什麼新奇的事,結果就是提起那幾位側妃良娣。
皇上下旨一同入宮,今日是一定要抬進來的。
見白果似乎對那幾位側妃有些敵意,蘇芷蘭又趁機囑咐白果,「咱們初來乍到,你又是我的陪嫁丫鬟,一言一行怕是都有人盯著。」
「咱們不做仗勢欺人的事,但是也不可被人欺負了。這幾日你警醒著點,有什麼事及時跟我說。」
白果鄭重地點頭,記下了蘇芷蘭的話。
這次小姐進宮,只帶了她一個陪嫁。她需得爭氣些,幫小姐在這東宮站穩腳跟才行。
更不能給小姐惹出禍事,徒增麻煩。
兩人剛說完話,門外進來兩個宮女。
恭敬地跪地行禮道。
「參見太子妃娘娘,奴婢雙華。」
「參見太子妃娘娘,奴婢雙葉。」
蘇芷蘭叫兩人起身回話,問道:「你們是主院伺候的大宮女?」
雙華回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話,奴婢兩人是伺候您的大宮女。」
「奴婢等一切都以娘娘的喜好和習慣為先,娘娘有事儘管吩咐奴婢等就是了。」
雙葉則看著白果說道:「這位姐姐是太子妃娘娘的陪嫁,往後還得仰仗您多提點奴婢們才好。」
雖然太子殿下已經住進東宮有一段時日了,可殿下貼身伺候只有兩個內侍。
宮女不得近身,她們也不知道殿下是個什麼性子。
剛剛太子殿下杖斃了掌事姑姑,她們也被嚇著了。
知道太子殿下手段狠厲,且看重太子妃娘娘。
所以兩人此時回話行禮,都無比恭敬,生怕步了掌事姑姑的後塵。
蘇芷蘭並未多說,只吩咐兩人帶白果熟悉熟悉正房的布置。
其他的事,都要等到明日再說。
白果熟悉了正房的各處布置後,又伺候蘇芷蘭沐浴,換了鬆散的寢衣。
雙華和雙葉也懂分寸,近身伺候的事她們都未上前。
反倒是髒活累活,搶著做。
蘇芷蘭沐浴後,雙華端了一碗雞絲粥,四碟子小菜進來。
恭聲說道:「娘娘忙了一整日,少用些粥墊墊吧。」
蘇芷蘭想了想,「等殿下回來再用吧。」
她說等宋弘深,一是因為覺得自己先吃不大好,二是對東宮的人不放心。
萬一這粥里下了什麼藥,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防人之心不可無。
雙華和雙葉應了聲是,便知眼色地退到了門口。
屋內只剩下她們主僕,也能說說私密話。
蘇芷蘭靠在床頭覺得無趣,便吩咐白果把剛才收起來的紅棗、桂圓、花生、蓮子拿過來。
沒人會在這些東西上做手腳。
她示意白果也坐下,兩人扒花生吃。
白果看看外面,「怎麼殿下還沒回來?這酒宴也該結束了吧?」
蘇芷蘭越嚼這花生,越覺得餓,也在心裡琢磨,他怎麼還不回來?
他回來了,她就能安心用飯了。
宋弘深還不知道,他正被他的太子妃惦記。
前殿剛散了宴席,他送了幾位朝臣出宮,便朝著喜房走去。
從前殿到後面正房,要經過東宮西側的梅林外。
這個月份,梅花還沒開,但是已經能看出粉色的花苞了。
走到梅林外的小徑之時,就見梅林邊的一處空地上,一女子正在舞劍。
她一身海棠紅束腰長裙,裙擺翻飛時,手裡的長劍掃落梅樹上的雪。
白色的清雪和粉色的花苞一同落下,襯的人靈動嬌艷。
宋弘深停下腳步,冷眼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是何人?」他皺眉問道。
貼身伺候的內侍劉保聞言回道:「回殿下,這位是鄭側妃,輔國將軍的女兒。」
此時舞劍的鄭南晴自然也注意到了,太子殿下已經停住了腳步。
她心下一喜,果真和她預料的一般。
太子殿下是武將,自然更喜歡她這樣的。似太子妃那般柔弱的姑娘,哪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鄭南晴心裡這麼想,但是動作卻沒停。
轉身的時候,見宋弘深雙手環抱胸前,煞有介事地看著,更是欣喜。
她按照之前的算計,開始旋轉,跳躍。
最後佯裝腳下不穩,整個人朝著宋弘深跌去。
在鄭南晴想來,以太子殿下的身手,一定會接住她。
摔過來的時候,宋弘深那張剛毅冷峻的臉,在鄭南晴眼中逐漸放大。
宋弘深輕哼了一聲,嘴角勾起,淡定地後退了三步。
緊接著,鄭南晴就直接趴在了宋弘深面前。
之前的鄭南晴多嫵媚多姿,此時的她就有多狼狽。
她不明白怎麼會這樣,怎麼說她也是太子殿下側妃。就算兩人還沒感情,他也不該任由她摔到地上。
鄭南晴到底自幼習武,雖摔的不輕,但是也很快就爬了起來。
「殿下,妾身是不是衝撞了殿下了?」鄭南晴福身,委屈巴巴地給宋弘深行了禮。
宋弘深一副看透她心思的表情,冷笑一聲道:「鄭側妃知道衝撞了本宮就好。」
「來人,鄭側妃因衝撞本宮,禁足。」
說完,宋弘深輕甩衣袍,抬腳便離開了。
鄭南晴看著宋弘深離開的背影,目瞪口呆。她是為了示弱才是那麼說的,不是為了受罰。
「殿下……」
她還想再說,卻被薛景攔住了,「側妃娘娘,請吧。」
宋弘深還未回到正房,他在梅林邊看鄭側妃舞劍的事,就已經傳到蘇芷蘭耳里了。
白果本是去拿蘇芷蘭明日給皇上行禮要穿的衣裳。
從放置陪嫁物品的廂房出來,就聽見了兩個丫鬟竊竊私語。
說鄭側妃在竹林邊舞劍,太子殿下看的眼睛都直了,八成是不能來太子妃這了。
她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白果也慌了。
忙不迭地進門,快步到蘇芷蘭身邊,就跟她說著這事。
此刻蘇芷蘭吃完了花生,正在剝桂圓吃。
聽了白果的話,臉色絲毫未變,說道:「不會,殿下今日一定會回來。」
蘇芷蘭說的信誓旦旦,沒有一點遲疑。就好像,對宋弘深萬分的信任一般。
白果聞言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麼,笑著說道:「娘娘說的這麼肯定,您是不是看出來了,太子殿下其實對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