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綠光閃爍,三人出現在一個看著有些破敗的莊園。
這莊園估計有些年頭了,看上去很是破爛,估摸著平日裡也沒怎麼打理。
剛到這院子,紀火和夏凝裳就發現這莊園裡的生機很是濃厚,就連牆角的野草都比外面粗壯得多。
嗯,現在外面是大冬天的,野草都枯黃衰敗了,這院子裡還有茂盛的野草就能說明問題。
不過畢竟是掌管春天和生機的神祇,住的地方野草反季節生長,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這裡是……」
紀火感知一掃,便驚訝發現自己居然又回了大岐。這院子還是在大岐帝都的一個角落。
「我這些日子都是住在這裡,和這裡的主人頗為投緣。」應芒老實答道。
遠處,已經有人噸噸噸走了過來,人未至聲先到:
「應兄,你跑哪兒去了?方才的嘗試還未……」
那人的聲音很熟悉,在紀火詫異的目光中,宋平笑著走了過來。
宋平臉上滿是笑容,和他平日那般儒雅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他剛過來,紀火便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學霸氣息,他想起前世被一些狂熱學霸支配的恐懼。
見著紀火和夏凝裳,宋平微微一愣,狂熱的大腦恢復了冷靜,眼眸閃了幾下,便快速過來行禮道:
「見過齊王,見過夏姑娘。」
他沒有多問什麼,就跟在這裡見到這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紀火噓著眼問道:
「你倆現在住一起了?」
宋平和應芒對視一眼,點頭笑道:
「我們只是興致相投。」
「……」
紀火張張嘴,不管是應芒還是宋平在他看來都是危險人物,這倆混在一起怎麼看都不太合適。
不過這是人家的私生活,紀火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幾人含蓄一陣,夏凝裳因為受了傷,便自顧自先離開,該是回鎮國公府邸去了。
宋平則是邀請紀火到院中的亭子裡坐著,他又去準備茶水,之後便轉身離開,給應芒和紀火聊天的空間。
原本紀火察覺後院的生命氣息極其濃厚,還好奇想去看看,沒成想不管是應芒還是宋平都使勁兒搖頭,堅稱後院啥都沒有,沒什麼看的必要。
見著這倆都是心虛的左看右看,紀火心裡瞭然,也不再去探究。這在飛熊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兩個男人孤處一室嘛,總有些不走尋常路的愛好和小眾的興趣。
紀火雖然不是同道中人,也表示理解和尊敬。
此時紀火和應芒各自坐在爐火兩邊,中間煮著黃酒,亭子外則是幽靜的小院,倒也別致。
紀火看著這黃酒,心裡很想把自己釀的高度白酒送上來煮煮,又擔心這樣煮出來不能喝,只能放棄了。
「好久不見。」應芒先開口,翠綠的眸子看著他,眼裡滿是欣喜之色。
紀火點頭,見著酒沒煮好,便掏出兩瓶白瓷兒酒,遞了一瓶過去,笑道:
「恭喜你脫困。」
之前他還擔心這龍屍里的怪物出來後會直接毀滅人間來著,後面得到的消息,再加上這次人家救他狗命一條,倒也算是放下心來了。
應芒接過那瓶白瓷兒酒,先是嗅了嗅,眼睛頓時一亮,然後猛地喝了一口,才感慨道:
「好喝!你是不知道,我剛出來的時候就喝過你們人類的酒,那壇酒讓我拉了半米多的屎,當時我還納悶你們人類的口味真與眾不同,這麼難喝的東西還能喝得這般津津有味!」
紀火原本正喝著,聽到應芒的話就頓了下。好傢夥,半米的屎,這得是竄稀啊。
還好剛才宋平說整點燒烤啥的,紀火拒絕了,不然現在怕是也吃不下去。
「你若是喜歡,回頭我讓人送你點。」紀火笑道。
「那要得!」
應芒眼睛更亮了,清脆的聲音響起:
「宋先生哪裡都好,就是他的俸祿太少,好酒都捨不得買,雖然也能喝,就是味道始終差你這個不少。」
「……」
應芒接著抱怨道:「我還說讓宋先生努力工作,多整點俸祿,到時候一起喝酒。」
「你猜宋先生怎麼說?他說努力就是一個奴隸打兩份工,俸祿還不見得會漲。」
紀火又默默喝了口酒,回頭他得給大兄說聲把宋先生的工資漲上去,畢竟現在人家拖家帶口的,瞧把這孩子饞的,一瓶白瓷兒酒就委屈成這樣。
紀火疑惑問道:「以你的實力,弄點銀兩不成問題啊。」
應芒搖搖頭,認真道:
「我既然來了人間,就要遵守人間的規矩,錢財得通過正規渠道弄來。」
紀火想了想,好像也是。
他以前見過不少江洋大盜,或者黑幫老大,人家上街買菜也老老實實給銀兩來著。
還有手裡有幾十條人命的兇惡之徒,紅著臉粗著脖子和賣菜大媽在那兒對罵講價。
那語氣之激動,情緒之高漲,再見估計還會紅著臉,感情一定很真摯。
並不是當惡人當壞人就天天當法外狂徒啥的,人家還是會老老實實生活。
紀火前世雖然不認識壞蛋,不過奇人異士也認識不少。
不少人雖然身懷異術,晚上還加班去幫人解決各種麻煩,不過大多數是真的窮,窮到去廠里擰螺絲那種。
然後每次調休都在群里罵罵咧咧。
所以啊,即使不是普通人都得遵守規矩,也是得喝西北風的。
想到這裡,紀火輕嘆了聲。
「嘆氣做啥?」應芒好奇看著他。
「賺錢不易。」紀火感慨道。
「對頭對頭,」應芒感同身受,滿臉滄桑,
「以前我在海里時,見著你們人族為了銀兩犯下各種惡事,當時我還覺得那些石頭有什麼好的,現在看來,銀兩真是個好東西。」
紀火微微張嘴,看著這個只有十四五歲模樣大小的孩子,仿佛在祂頭上看到了窮字。
他噓著眼問道:
「難不成你還想去打工?」
「那不行。」應芒搖頭道:「我好歹是高手,落不下這個麵皮。大不了我喝西北風就是了,反正我不吃東西也不會餓死。」
「……」
應芒頓了頓,又怨念滿滿道:「我之前勸宋先生去打兩份工,他還不同意。」
紀火又默默喝了口酒,忽然在想,應芒是不是知道宋先生是在大兄手底下做事,現在各種暗示讓他漲工資來著。
「那麼,」
紀火放下酒杯,平靜地看著面前這個滿臉都寫著「窮」字的少年,問道:
「應兄,你現在是何打算?」
他此時,便是想探探應芒的心思。之前大兄也提過東海之事,只是大兄不方便出面。
最適合做這事的只有紀火,畢竟他背後是系統。
紀火感覺得到,自從應芒出現後,系統的注視就沒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