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日頭高。
忘情峰上,數萬弟子齊聚。
往來者,有騎龍跨鶴之修,多仙風道骨之輩!
一眾弟子或原地站立,或負手於古樹之上,或御劍凌空,神態動作不一。可目光,卻都放在了不遠處的高台之上。
高台之上,有七個老少不一、男女不同的修士整齊列坐。
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著淡淡的威壓,不怒自威!
太上忘情道!
太上無敗道!
太上金丹道!
太上無極道!
太上天機道!
太上臥牛道!
太上玄都道!
太上宗七脈峰主,悉數來到!
望著圍觀的弟子,呂輕眉朝穀梁淵輕笑開口:
「我記得上次忘情峰如此熱鬧之時,還是師叔剛入忘情峰之時吧。」
穀梁淵頗為感慨:「是啊這一眨眼,都七八年過去。」
一旁丹峰的赤發壯漢,嗡聲開口詢問:「師叔到底收了個什麼樣的徒弟,搞得這麼神秘,也不提前拉出來見見?」
穀梁淵微微一笑:「時辰還沒到呢,急什麼?」
聽穀梁淵如此回話,幾位峰主也不再詢問,安靜等待。
下方的弟子們可耐不住寂寞,三五成群的,都在議論著什麼。
所議論的對象,自然就是這次拜師儀式的主人翁了。
「你們之前說師叔祖一日入元嬰我還不信,但感知到師叔祖那一身元嬰威壓時,我徹底信了。」
「我記得半月前還見過師叔祖,和現在真是判若兩人。」
「之前雖說相貌也很出眾吧,卻總沒個正形。再看看現在,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一股莫名的氣質,讓人感覺心生嘆服。」
「你這話說得一點不錯,這股氣質不同於威壓,具體的感受我也說不上來。但師叔祖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往那一站,就讓人感覺不是等閒之輩。」
「或許這才是師叔祖本來的面目吧。」
「言之有理,蟄伏了數萬年的忘情峰,這次真的要崛起了。」
幾人議論之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忽然傳來:
「你們也別這麼樂觀,現在說崛起還為時過早。」
眾人聞言,齊齊扭頭,待看見那人穿的是精英弟子的服飾之時,忙上前詢問:
「這位師兄,何出此言?」
那人有意賣弄自己的見識,開口言道:
「忘情峰那麼多年,也不是沒有出過天資傲人之輩。可無論如何,都卡在了元嬰大圓滿,難以晉升化神。」
「一代又一代,似乎是詛咒一般。」
「倘若穀梁師叔祖能打破這個魔咒,那忘情峰才算是真正的崛起了。」
有年長的弟子,聽著面前這精英弟子的話,仔細回想著忘情峰的傳聞,驚疑一聲:
「咦,還真是。」
「啊?怎麼會這樣,有什麼說法沒有?」
那年長的弟子搖頭,目光又看向了那名精英弟子:
「師兄可知道其中緣由?」
那精英弟子搖了搖頭:「我只知道,這應該和魔族有關。」
眾弟子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不明所以。
有弟子岔開了話題:
「這些離我們都太遠了,還是看眼下吧,也不知道哪個幸運兒會成為忘情峰的大弟子。」
眾人聞聽此言,眼中都流出艷羨。
聖地弟子分五種,分別為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精英弟子、親傳弟子和聖子。
外門弟子自不用多說,往往得不到聖地真傳,只能在藏經閣中找些神通功法,平常領些宗門任務,換些修煉資源。
當外門弟子修行到一定的程度,便能通過大比,拜入七峰之下修行,成為內門弟子,每個月也有了固定的月俸。
只是雖然拜入了七峰之下,修行依舊要靠自己,若是時運到了,可能會得到峰主的指點。
若峰主覺得這個弟子可以塑造,便會將其收為親傳,親自教授,是為親傳弟子。
然而在內門弟子和親傳弟子之間,又有一個特殊的群體,為精英弟子。
他們往往比內門弟子強大得多,或許是因為資質,又或許是因為心性等原因,不適合繼承傳承衣缽,所以只是在某個峰主之下掛個名,相對比較自由。
最後就是聖子了,七峰的親傳弟子會進行大比,選出最優秀的幾個人,成為太上聖地下一輩宗主的候選人。
這個候選人,便被稱為聖子或聖女。
如此,方能使聖地經久不歇。
這些外門弟子想要爬上親傳,要經過層層關卡。而被穀梁淵收徒的幸運兒,直接就成為了親傳,自然惹得他們艷羨。
而且,作為忘情峰的大弟子,未來那可是有很大概率繼承忘情峰的!
稱之為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他們真想看看,這個幸運兒到底有什麼傲人的天賦。
萬眾矚目之中,聖地的禮儀長老屈指掐算。察覺到吉時已到,當即氣沉丹田,朗聲開口:
「吉時已到,請祖師聖象!」
聲音如天雷炸響,迴蕩在忘情峰上,經久不歇。
場上的議論之聲,也在這一刻齊齊止住。
萬眾矚目之中,呂輕眉伸手一抬,一幅一丈見方的巨大畫像便懸於空中。
畫像之上畫著一個白眉白須的道人,手持拂塵,倒騎青牛,神態悠然自得,惟妙惟肖。
身後紫氣東來三萬丈,盡顯神通廣大。
穀梁淵曾經也見過這個畫像,可當時的記憶並沒有覺醒,所以沒覺得有什麼。
可現在看來,怎麼這麼熟悉呢?
太上……太上老君?
只是沒容穀梁淵細想,便被禮儀長老的再次開口打斷了:
「千秋何在?」
話音落罷,人群之中的千秋,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住心中緊張的情緒,一步步走向高台。
本來眾人還不以為意,直至千秋來到了祖師畫像面前,眾人這才注意到千秋。
原因無他,此時的千秋無論是相貌還是其他,都太大眾了。
有人頗為失望地開口:
「我還以為師叔祖要收的是什麼天驕人物呢,這相貌,這氣質,實在是不敢恭維。」
「是了,身為修行中人,相貌比之普通凡人還不如,實在是有些……」
「等等!什麼修行中人,這就是一介凡人!」
「咦,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想起來了,這不是咱們聖地的雜役嗎!」
「應該叫千秋,之前額頭上有疤,現在應該是被師叔祖治好了。」
「雜役?」
「咦,我也當過雜役弟子,對這個千秋有印象。如果我沒記錯,她應該沒有靈根,不能修煉吧?」
「啊?沒有靈根?」
此言一出,眾皆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