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留下朝陽對您來說不虧。」朝陽再次毛遂自薦。
蕭君澤看著朝陽自信的樣子,慢慢壓下了火氣。
連他父皇都對她們母女如此高的評價,這個女人也許真的還有可用價值。
「你想要什麼?」冷眸看著朝陽,蕭君澤的眼神明確威脅,不要得寸進尺。
「王妃掌中冊。」朝陽心跳有些加速,她要的是實權。
在奉天,皇族之人迎娶正妻時都會有王妃掌中冊,這掌中冊是賦予王妃真正權利的東西,也是身份的象徵。
蕭君澤若是不將王妃掌印給她,那整個王府的人都將她看做笑話,奴隸。
她若是想要幫蕭君澤,王府之人便必須服她。
她主內,蕭君澤主外,這內院深宮從來都不是安分的地方,厲王府也不例外。
這其中怕是就有裕親王府的眼線,若不是知曉蕭君澤對她不好,裕親王又怎麼敢大庭廣眾之下直接調戲。
「你做夢?」蕭君澤笑了,覺得這女人貪得無厭,簡直失心瘋了。「本王的王妃只能有一個,那就是……」
「慕容靈對不對?」朝陽抬眸看著蕭君澤,呼吸再次發顫。「王爺,王妃未必是皇后。」
「你好大的膽子。」蕭君澤蹙眉看著朝陽,這女人失心瘋了嗎?
這種話也敢說。
「朝陽說的是大實話,王爺心中怎麼想的,王爺最清楚。朝陽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對王妃之位不感興趣,對王爺您的寵愛更不感興趣,朝陽想要什麼王爺應該很清楚,您讓我活下去,護我娘親周全,我幫您達成所願,還能幫您將那些女人的毒手,從慕容靈身上引開。在這種危險的時刻,王爺不會想要那麼單純的慕容靈陪你承受吧!」
這是朝陽同蕭君澤說的話最多的一次,她的聲音依舊發顫,但卻不再是怯懦的發顫。
朝陽咬住了單純二字,這兩個字用在慕容靈身上就是個笑話!
「你倒是很清楚本王留你的意圖。」蕭君澤笑了一聲,他留朝陽在身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將宮中那些女人的毒手吸引到朝陽身上。
靈兒單純,不善於活在深宮的爾虞我詐之中。
可朝陽不一樣,她本就生在淤泥里,髒污不堪,與那些女人陰謀算計步步為營,就應該是她這種人做的事情。
「既然如此,請王爺自己定奪。」朝陽跪麻了腿,堅忍的看著蕭君澤。
這一局她必須拿到主動權。
至少也要確保自己的地位。
「好,本王給你又如何,可你別以為這就是你保命的免死金牌。」蕭君澤施捨的扔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你和你娘親的命在本王手裡,本王讓你生你便不能死,本王要你死,你便休想活。」
看著蕭君澤摔門離開,朝陽終於撐不住摔在了地上。
額頭抵著地板,朝陽疼的全身發顫。
夢魘之毒發作,手指疼的連著心臟,折磨到她生不如死。
「胤承……你在哪……」
朝陽哭著呢喃,她好想離開這裡,帶著娘親永遠離開。
她好疼,好累。
「娘親,對不起……朝兒違背了誓言,但朝兒暫時活下來了。」
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朝陽就那麼全身發抖的蜷縮在地板上,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春末夜裡寒涼,天還下起了小雨,淒淒瀝瀝的下了整整一夜。
朝陽全身冷的厲害,被困在夢魘中全身骨頭都疼痛到發虛。
每次毒發的時候,其實朝陽都有想過去死,可她不能死。她從來不怕死,若是真的能死了,那就解脫了。她怕的是自己不能死,死不了,還要為了活下去受盡折磨,疲憊算計。
……
書房。
「王爺,王妃怎麼處理?」暗衛小聲開口,看了眼書房外。「管家等人還在跪著。」
揉了揉眉心,蕭君澤沉默了片刻,既然要將王妃掌中冊交給朝陽,那他就必須做給所有人看。朝陽這個女人是在逼他,逼他處決傷害她的人。「管家擅作主張,容他人傷害王妃,念其辛勞罰半年俸祿,二十大板。至於動手的人,處理掉,殺雞儆猴。」
暗衛愣了一下,再次開口。「王爺決定要信任王妃?」
「夜探丞相府,查一下朝陽母親在何處,想辦法把人弄出來了。」蕭君澤沒有回答,轉移話題。
「是!」
「王爺,沈丞相家的人今夜來傳信,說吉時到了,王爺王妃該回門省親了。」
蕭君澤眯了眯眼睛,回門……
沈清洲這個老狐狸,想趁機做什麼?
「王爺,您受傷了?」暗衛的視線總是敏銳的,視線落在蕭君澤手上的掌心上,像是被韁繩磨破,暗紅觸目。
「無妨。」蕭君澤蹙眉搖頭,這才發現手上的傷……是他從宮中著急趕回王府時所傷吧?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個女人這般上心。
明明下了殺令的人是他,心口莫名發顫的人也是他。
這個女人果然還是會攝人心魄的妖物。
起身離開書房,蕭君澤鬼使神差就走到了內殿,房門大開,朝陽就蜷縮在地板上,面色蒼白的如同月光。
面色冷凝的看著地上的女人,他好像又忘記了問她……除了避暑山莊那次,他們之間是不是還見過面。
抬手捏著朝陽的下巴,蕭君澤陷入深思。
若是這西域妖女的眼睛能魅惑人心,可現在她已經昏睡,為什麼那種熟悉的感覺反增不減。
屋外下著雨,房間昏暗的厲害,蕭君澤的心跳莫名加快,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那年避暑山莊山洞中的情景。
在那樣九死一生的情況下,慕容靈都願意背棄慕容家護著他,他便應該好生對她,絕對不能辜負她。
許是出於對慕容靈的愧疚,蕭君澤將朝陽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回榻上,還一反常態的幫人把棉被蓋上。
起身走了一步,蕭君澤有些惱火,他憑什麼管這個女人。
轉身又將朝陽身上的棉被掀開,蕭君澤這才心裡舒服了些,冷哼了一聲快速離開。
仿佛多留一刻都會被玷污。
……
清晨。
「啊秋!」朝陽染了風寒,打了個噴嚏慢慢轉醒。
身形單薄的蜷縮了一下,朝陽手腕和手指的疼痛瞬間讓她清醒。
她怎麼會來到了床榻上……
身體本就孱弱,這下又因連夜陰雨感染風寒,那張慘白卻傾城的臉透著一股淒涼病態的美感。
「王妃,王爺有令,將王妃掌印賞賜於您,王府中的掌中冊也差人送來了,這兩個婢女是管家親選的,屋外的幾個小廝也都是機靈的,王妃若是還有吩咐儘管開口。」
一夜的時間,王府的人都猜不透這個差點被王爺處死的女人到底又用了什麼狐媚的法子。
被貶被廢差點被殺,如今卻得了王妃印,掌管整個王府後宅,好大的本事。
「王妃,王爺說讓您收拾收拾,今日要回門。」
朝陽撐著的胳膊突然無力,心慌的看著傳話之人。
沈清洲,這是秋後算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