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上,玉湖邊,司命正在逗著水裡的小花魚。另他還想著:這幾日抽空去找找執吾仙君,讓他在趕金烏時,造些光環出來,讓凡人也見些祥瑞,歡喜歡喜!
自從恢復金絲牒書處理仙務後,他便清閒不少,整個神態良好。
正當他掐算著去拜訪的日子時,面前卻出現了一縷金絲。隨即便拂袖一揮,原是雲思給他寫的信。
待那四個字顯現後,他只覺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
這種感覺,促使他趕緊返回弈星宮,點了玄雍的命書。可不待他拿過細看,那命書竟自燃了。
這種情況真是前所未有!
他忙得又拿出龜殼,想要占卜一下。恰巧此時仙童來報,說無止神君要召見他。司命便急匆匆的把龜殼放在案上,便往紫宸殿去了。等他離開,案上的龜殼竟也裂開了,一瞬間便碎成了粉末。
紫宸殿中,無止靠窗站著。
只見他掌心的法圖中,有兩顆星耀在閃爍。
看來,浮世之爭,不日便要開啟了。
待司命來時,無止早已備好棋局,坐在了東閣里。
「小仙拜見神君。」
無止抬頭看了看他,便示意他落座。
司命看著棋局,只覺眼熟,這不是先時木藏神君在東山留下的殘局嗎?
「司命,看看這棋局有何變化?」
司命聞此,便仔細端詳起來。
「小仙不知,這棋局自當日現世,與如今並無差別。」
無止見此,也不做聲。
司命復又低下頭,繼續看起棋局來。
一刻過去了,司命不得不再次向無止言明自己所見。
無止笑道:「沒有變化,才是最大的變化。因時有變,境亦會變,這棋局怎會不變?」
這番話說的讓司命摸不著頭腦,一時認為神君是在點撥他。又看了一會兒子,也無甚巧思,便帶著疑惑離去了。
無止望著司命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
心道:木藏 ,吾可是幫你大忙了。
話說這司命,回到弈星宮,滿腦都是棋局和無止的話,那還在乎一凡人的命書,再狂,也是一世盡完。
這可苦了雲思。
她遲遲等不到司命的回覆,只能看著玄雍的影書一直懸在主事殿中。
這是雲山的規矩,一事不了,不可斷新事。如今,便只能等著了。
「主君,這都半年了,這主事殿的影書都堆到院中了。」
這情形,雲思也沒有辦法。這天上與凡間的時辰不一,上面拖一天,這下面一年都過去了,這凡人如何能等得起!
雲思看著流風,直道要回九重天一下,後囑咐他好生看管雲山。
說罷!雲思便拿出玉筆,準備進入九重天。
「那是誰?」
雲思聽得流風的驚語,下意識的回頭瞧了一下。
一位青色頭髮的少年,出現在了玉清宮中。
雲思連忙收了玉筆,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吾是一海,來自西境。剛在山中,迷了方向,不想唐突了姑娘,還請見諒。」
雲思剛要說話,只見流風一揮袖,那少年便昏倒在地。
「你這是幹什麼?」
「主君,雲山秘境不可被世人探知。小仙剛使了仙法,讓他沉於一夢,趁此間隙,我得趕快將他放歸於山林中,便應無大事。」
「之前,你不是說雲山之境不會有凡人能進的來嗎?」
雲思帶著揶揄的口氣說。
流風一臉無助地笑了笑。
「還不快去,晚了這凡人,怕是要老上幾歲嘍!」
言罷,雲思復又拿出玉筆,可眼光卻被少年那一頭青發所吸引。
這少年,莫不是上過天宮?在桃園裡的拿劍小仙,可是他?
念及此,雲思便搖了搖頭,凡人可上不得九重天。仙界已顯現,雲思一隻腳便踏入玄境,一縷藍光卻突然結在面前。
雲思使出仙力驅散,不料卻被彈了出來。又一時沒站穩,便跌坐在地上。
不遠處的流風看見了,只得放下肩上的少年,趕去扶雲思。
被扶起的雲思也很不好意思,只得訕笑一下,遂又拿出玉筆,結果還是一樣。如此循環往復幾次後,流風攔在了雲思面前,嘆息道:「主君,您的衣服都跌髒了。這玉筆許是不靈光了,不若稍晚些,您再試試。」
雲思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只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也好,這個,有凡人闖入雲山也是大事。我先與你一起,把他送到山裡去。」
說罷,便和流風向結界處走去。
「好大一個洞啊!」流風感嘆道。
雲思也吃了一驚,恰逢此時為凡間的冬天,竟有幾朵雪花飄了進來。
雲思之前一直在九重天上,未見過雪。現下,她好奇的用指尖去觸碰雪花,不消一會兒,一滴水珠便從她的指尖滑落。
「主君,這莫不是人間對神靈的怨念太深,才導致出現如此大的漏洞。」
雲思看著遠處積滿雪的凡世,收回了自己的手。
「唉!許願不靈,這怨氣自然多,正邪之氣相抵,這雲山的仙障自是有所虧損。罷了,先把他放了去,我用仙力修復仙嶂。」
「嗷嗚」
「這是什麼聲音?」
「主君,這是狼叫。」
雲思聞之,又見飄進的雪花越來越多。心下竟為這少年擔憂起來,如若就此將他放下,怕只會害了他的性命。
「先把他帶回後殿,待雪停後,再將他送回凡間。」
她說罷,便用仙力修復漏洞了。
這之後,仙力受損更嚴重了。雲思只求自己不要像澤旭一樣,白了頭。
流風見雲思仙體有些虛弱,便想上前攙扶。雲思擺了擺手,只讓他帶那凡人先回去。自己便在原地調息片刻,以恢復些氣力。
一個時辰後,睜開眼睛的雲思,被結界外的滿山淨白之境吸引了,這比九重天還要潔淨。偶有一隻飛鳥掠過,又讓這靜穆之境有了些生氣。
雲思呆呆地看了半刻,想起明日還有正事要辦,便起身離開。
這一動腿,不覺有些麻,踉蹌了一下。
心裡道:這次調職真是苦啊!
卻說那邊,流風將一海安置好,便回西配殿休息了。
一夜無事。
雲思虧了仙力,晨上,沒有早起。
流風醒後,便準備好香案給九重天燃香報到。待做完這個,他便去理宮中的雜事兒。
「這位公子,好大膽,竟敢私設香案,不怕因此丟了性命嗎?」
流風被這一聲喝語驚的,手中的香都掉了。這凡人如何醒了?他也顧不得與一海對話,下意識一揮袖,一海便又昏倒在地。
流風也不知如何處理?便跑向東殿,還叫喊著「了不得了,他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