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一張殘畫

  屋內燭火起了燈花，一閃一閃的，一海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珠，他習慣了。不知何時起，他會在某個時間段或場合中，感受到一種不屬於自己的情感。

  他努力回想，好似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師父青台寂滅時。而後，便是三年前的一個下雪天，這次不是悲傷，是由心而生的歡喜，可也並無特殊的事情發生。最近的兩次，依舊是悲傷的，而場景中，都有她，雲思。

  窗外的北風已漸停息，一海站起身，應該是離開的時候。

  回到屋中的雲思，心中也悶悶的。花袖拿來沏好的參茶，又上了一些糕點。

  「姑娘，用些茶點，午膳還需些時間。」

  雲思淡淡地笑了一下，便拿起一塊糕點吃起來。

  適才，她與林墨交談完，臨別時，林墨給她了一張紙。紙上是圖，林宅的地下通道圖。

  「花袖，我之前穿的窄袖錦袍還在嗎？尋將出來，我要換上。」

  「姑娘，可是要出門？」

  「林墨說他那鋪子裡，新進了些好玩的物件，我過去瞧瞧。」

  「姑娘，是要出去走走。那我去通知下管家，備好車馬。」

  說著，花袖便往前院去了。

  一海自是知道了，但他沒有阻止，只將不了派了去。

  「雲姑娘」

  雲思看著不了，心道:這性子和一海可是真不一樣。便對著不了，笑上一笑。

  出了林府，去林氏鋪子的路上，也是要經過南市的，一路熙熙攘攘，很是熱鬧。

  因著快到元夕節，路上來往的人，比著平時多了數倍。

  雲思在車上，看著西平城，有些恍惚。在天界時，總是清清冷冷的。最熱鬧的，也不過是上仙組織的法會。但也都規規整整，沒有什麼樂趣!凡世之人被禁錮在命定的話本里，因為不知所以如此歡樂!

  「姑娘，到了。」

  進了鋪子，林墨忙迎了上來。這鋪子裝飾古樸，所選木製架構。雲思看著屋中那根通頂大柱，不覺地被吸引。

  「這是什麼材質？」

  「姑娘，好眼力，世人進來我這金鋪，都被那滿目的金器所吸引。只有姑娘你最識貨，這是西境的鐵木，千年才生一寸，這根有萬年了。」

  雲思伸出手去觸摸，冰冰涼涼的。

  「是個好物，有靈氣。」

  林墨此時已打發了店中的小廝，不了則在後院安置車馬，屋中就他倆人，便道:「仙君，說有靈氣，那就是好了。待大事了結，我在西境還藏了根更好的，畢親自送給仙君。」

  雲思側首看了看他，便快步向前走了兩步，拉開了與林墨的距離。林墨感覺到了，連說:「是我扯遠了，要給仙君看的物件在後廳，還請隨我來。」

  說著便引著雲思往後走去，後廳布置的就像林府的書房，存著不少典籍，在廳的右側有一木榻，臨牆而置。

  「林先生，這是在此休息嗎？」

  「那可不是，少主來了，我只能將就在此歇上一歇。」

  「先生受苦了。」

  林墨轉身拿來一個木盒，其中是一張殘缺的畫，畫中一男子將自己的手臂砍去。

  雲思看不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