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切都可以對上了,「那位神是何時顯現的?」
花袖聽了,沉思了一會兒,「記不得了,只記得上任主君在世時,神就在了。對,那時的神就是神殿裡畫的樣子。」
雲思看著花袖堅定的臉,不由得笑了一下,花袖一時換了臉色,諾諾的說:「姑娘可是不信?」
見雲思搖搖頭,花袖垂首攥著衣角。只見雲思抬手拍拍花袖的肩膀,「不是,我信的,剛才是看見你如此信任你們的神,很是感動。」
此刻的雲思心想:若真是白髮的澤旭仙君,如此受凡人擁護,他應該是欣慰的。畢竟現在雲山結界已經消失,證明世人對神已經沒有了期許。
西林宮城中,玄雍看著斷雲遞上來的單子,不由得皺著眉頭,上面列支用於冶煉黃金的原料數量驚人,按其所計,最終煉成的黃金,可以覆滅整個西林國。看來,是自己小看林一海了。
斷雲,看著自己主子逐漸陰寒的臉色,不禁站的更加筆直了。
「他們那邊如何了?」
「回陛下,那西境主君原定半月前離開,不知為何,一直未動。之前屬下安插在去往安城路上的暗衛,也未發現他們前哨蹤跡。」
「那仙君如何了?」
「她自甦醒後,鮮少出門,不久前去了林記鋪子,具體談話我們無法得知。您之前吩咐的事兒,屬下也去查了,根據云珠提供的位置,並未發現圖紙。她不會.......」
「這個你繼續探查,她的身份,你不用插手。」
玄雍站起身,手拿起一支筆,對著空氣來回劃拉著,不多時便停住了,轉頭看著斷雲說:「那個木盒子,你給她送去。」
「陛下,那屬下是以何種身份去?」
玄雍想了想,不覺中嘴角揚起,便道:「以滅神司的名義去,看看那神君能不能想起天門的位置?」
斷雲不由得愣住了,之前在別院,他見主上對那神君還以禮相待,頗有供養者的姿態。
「那屬下這就去準備。」
「慢著,再準備一車花,只要莫桑花。」
斷雲頓了頓,有些琢磨不透主上的意思了。
出了大殿,斷雲自言自語道:這主上是什麼意思?這就好比給人送禮,備了一把刀,又同時備了禮物。那自己應該是以禮相待還是以武相待?
正在此時,忠翁正要進去送補品,看見斷雲滿臉猙獰之色,「雲統領,你這是怎麼了?臉為何一抽一抽的?可是吹了風?」
斷雲側臉看著忠翁,趕緊換了臉色,「忠翁,嚇著您了,剛在練習表情,陛下,這邊讓我去給林府送個物件?」
「林府,是西境林家嗎?那個奶娃娃來了都城,也不來看看我。陛下,這都念著兒時的情誼,送他東西。」
斷雲在旁邊也不知如何和忠翁說這禮物不是送林一海的。
「不對,送林府東西,你剛才的表情。哎!這兩位是要打殺起來啊!老身得去勸勸主上。」
斷雲見此,連忙上前拉住他,「忠翁,您別誤會,這物件是送給那日來別院的女子。」
「原來是送姑娘的,那你剛才的表情,該打。」
斷雲支支吾吾的,也不好明說,隨後忠翁又指導斷雲該如何送花?另給斷雲撥了十六位禮婢開路,並一再叮囑不要帶兵士。
這邊斷雲也不敢再停留,領著婢女帶著一車花和木盒子去往林府。這一路上,西平城的百姓紛紛停駐觀看,有民眾識的車架上滅神司的標誌,直道這是奇了,感念是那家是要大禍臨頭還是有福降臨?
此時的林府,雲思正在根據花袖的描述,將她口中的神畫出。雲思認為確認了神的身份,對後續探索天門之地會有所幫助。三刻鐘後,畫像做好了。再次與花袖確認無誤後,雲思一眼便認出了,他們口中的神就是澤旭仙君。這也驗證了雲思的猜想,彼時的澤旭仙君因失了仙根,仙力微弱,無法再變化身形,只能以本相示人了。
如此也可確定澤旭仙君在雲山時,便和西境有了聯繫。那他究竟在此間扮演著什麼角色?他自斷仙根與此是否有大聯繫?忽然院外傳來打鬧聲兒。雲思與花袖連忙出外查看,只見在翻飛的花瓣中,不了與斷雲打鬥在一起。正在驚詫之間,一海跑到雲思面前,護著她。雲思被他掩在身後,灑下的花瓣落在一海發間,雲思拈起一朵,好熟悉,這花與之前別院主人送的好像啊!也就是那次,瑤裳便現身了。想到這裡,只見雲思扒拉開一海,隻身上前阻止打鬥的二人。
「別打了,莫要傷害花。」
下一秒,便因沒有看見階梯,身體一空,也就此時一海忙側身前去,將雲思抱在了懷裡,這一刻,一切都靜止了,花袖看著粉色花瓣雨中的主君與姑娘,恍惚中,好似見到神殿中的畫一般,竟也不知上前去。
那邊的不了和斷雲聽見這邊的動靜,也都停下來了。
雲思看著一海貼近的臉,心不由得跳的快了許多,她從未細看過一海,就是在雲上雪天初見,也是淡淡一看。這麼仔細瞧著,他還挺俊俏的,比她見過的所有仙君都生的好看。一海見雲思緊緊盯著自己,想著自己還抱著她,覺得對她不好,便慢慢收回手,讓雲思站穩。雲思也收回了神思,連忙看向花,枝葉都還在。
「你們是玄雍的人?」
斷雲聽到雲思的詢問,整理了衣衫鄭重道:「我乃西林國滅神司主司斷雲,奉陛下旨意給姑娘送些東西。」
旁邊的不了依舊是一副忿餒的樣子,緊緊盯著斷雲。
雲思聽完,並不理會他,眼睛一直看的都是那一車花。那花,是她上次與花袖通信的媒介,這對她來說真的是雪中送炭了。
「替我向他說聲兒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