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澤旭仙君

  西林皇城中，玄雍看著一瘸一拐的斷雲，不禁皺了眉，示意侍從給其布凳。

  「陛下，屬下辦事不利，還請降罪。」

  玄雍並不理會，他不在乎斷雲把事情辦砸了，那個盒子，他既敢送她，便知道那物件於雲思，無甚傷害，但它會像一把刀一樣插在雲思的心中，讓她對林一海保持和自己一樣的敵意。這才公平，後續自己才有同等爭取雲思入塔的機會。

  「下去吧！好生休息，繼續盯緊那邊。」

  「陛下，那西境王很是狂妄，今日公然威脅，於您不敬，還要誅滅神司的人 。」

  玄雍放下手中的奏章，空氣中的氣壓驟降，「噠噠噠！」，玄雍的手指扣著桌板，他在想：是不是該修復與仙君的關係了？畢竟朱台的金塔，一年後便可修好了，還得那仙君自願入內，才有效用。另，這幾年的滅神司也不光為他清理神跡，還捎帶手幫他清理了阻礙他主政的士族，這殺氣過重了。

  「滅神司，不好。」，說到一半，玄雍在思考該給滅神司換個什麼名號，好呢？

  這一大喘氣，讓斷雲冷汗直冒，又奈何他嘴笨，一時想不住求情的話，這一著急，腿上的繃帶還開了，有血滲出。玄雍心內，想到了一個名字，抬眼一看，斷雲不知何時跪在了地上，便令旁邊的侍從去扶他。

  「朕說的是，滅神司這個名字不好，以後不用了。今日，卿在林府說自己不信因果，只信朕，那朕命你天監司主司，你的部下也一起帶過去吧！」

  「另，下次躲著點兒，別無畏地受傷。」

  天監司，主監察和幫玄雍養些異人，其權上至皇親重臣，下到田間乞丐，都在其監察範圍之內。

  待斷雲下去後，玄雍進了內室，取出一個盒子，裡面放著影書，盒子也散著梨花香味。玄雍喃喃道：「快了。」

  林府前，一輛馬車停下了，原是一海拍雲思被那盒子傷著，特去請了莫籍來，另也想讓他來辨別一下那木盒發出的香味，總覺得與師父留下的木牌味道一致。

  不了見了莫籍，很熱絡地走了過去，看來是不打不相識。

  「不知這次的病人是哪位？」

  不了看看莫籍，「還是她。」

  「雲姑娘，又昏睡了？」

  不了對他低聲說：「那倒不至於，就是家主比較擔心。」

  莫籍一臉瞭然的模樣，不了看著他，「我就說嘛！家主這種行徑，是個人都知道他待雲姑娘是不一樣的。」

  到了後院，一海就站在院門口，莫籍向他見過禮便一同進去了。與上次一樣，雲思並未直接露面，隔著一層紗，不過這次是坐著的。莫籍診過脈後，如實說了雲思無礙。一海聽了，也便放下心來，隨後又從書案上將木盒子拿出，此時屋裡只餘一海、莫籍、雲思三人。因屋子空間本身就小，那盒子的香氣更加濃郁。實際莫籍剛進入林宅的時，就已經嗅到了這股味道。

  「敢問這是仙君的法器嗎？」

  雲思聽了，也是一頭霧水，她那時還在昏睡，並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思，他是上次為治病的醫士。另，他接觸過你們神界的物件。確切地說是對這種香味很熟識。」

  莫籍見此也補充道：「在下兒時偶得一仙人救助，獲贈一塊兒木牌兒，那個物件也有此香。」

  雲思聽完，也大體知曉了。「醫士可否記得那位仙者的樣貌？」

  「那時在下太過年幼，記不得了。」

  「大體輪廓呢？」

  雲思一邊問道，一邊已站起身來，走到書案邊，將自己畫好的圖拿來給莫籍看，圖上是澤旭仙君。一海也走過來，他看向畫中人，身體不由得呆住了，那是師父。

  站在一旁的莫籍，仔仔細細地瞧著，最終道：「面貌不甚像，只是這衣飾很像，有這種雲紋，這種紋飾我到現在都未曾在西林再見過。」

  莫籍的話提醒了一海，一海也發現了，這種雲紋形制怪異，說是紋路，不如說是標誌，但又沒有完整封口，就像萬瓣發散的蓮花一樣，他的師父可沒穿過這樣紋路的衣衫。

  雲思聽了莫籍的回答，認為天界在人界的使者，在這近百年來，開始頻繁地在人間活動。因為圖中的衣服式樣，是地仙的標椎法袍，因花袖未描述神的衣飾，雲思就隨手按天界的畫了，這對她來說是一個不錯的發現。

  「你確定你聞到的是這個香味兒嗎？」

  莫籍點了點頭，連帶著肩膀也沉了沉，「那這便不是滅神的物件。」，雲思對著一海說。

  「那這是什麼？是你們仙界的物件？」

  「不清楚，我也沒見過。」

  莫籍見無事後，便請辭了。雲思看著那個盒子，努力地在腦海里找尋，她在天界見的最多的是桃子，你要是讓她來分辨桃子產於哪兒？她能準確到是那棵仙樹。梨花的味道，瑤裳會不會知道？

  「我需要找些會養花的人，還請王君幫助。」

  一海點點頭，「阿思，你不用這麼稱呼吾，叫我一海便可，這是師父起的名字，他便是你圖中所畫之人，我想你與師父也是相識的。」

  雲思沒想到，一海會和她說這些，更沒想到，澤旭仙君是他師父。

  「你師父是白髮嗎？」

  剛問出口，雲思就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初見師父時，是墨色。最後一面時，他是白髮。」

  雲思摸摸盒子，「那時你年歲幾何？」

  「初識吾才五歲，師父去時吾十歲，現下已過去五年，他在仙界如何？」

  「他很守禮，是個好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