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思見到玄雍時,他正在批覆奏章,她站定後,玄雍並沒有停筆,只抬頭示意內侍給雲思賜座。
三刻鐘後,他才放下筆。
「讓你等的久了。來人,讓膳房備些點心來。」
小內侍領了命,便退了出去。
「阿翁不在?」
「哦!他今日有些不舒服。」
「你讓我來,是不是有了新的發現?」
「有,但這個先不急,朕想你最近先住宮裡。」
雲思詫異道:「為何?」
「宮裡更安全些。」
「在南宮安插暗哨的人,你查到了?」
玄雍沒有回答,燁王的人盯著雲思,擺明了燁王是知曉開天門這件事兒的,而且有可能一直在暗中跟進此事。現下他不知道燁王的目的,在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下,不他願對這位皇叔妄加揣測。
「你總要說出來,我不可能一直在你的保護下。開天門時,有多兇險暫且不論,至少我得先活到那個時候吧!」
玄雍低聲道:「燁王。」
雲思聽到是燁王,在三日清夢裡,她看見燁王寫的影書。
「燁王為什麼也可以用影書來與雲山通信?」
玄雍被這個問題問住了,雲思一想,也對!她是在夢裡看到了過去的事兒,玄雍肯定是不知的。
「哦!之前我在雲山見到過一封燁王為你求藥的影書。」
玄雍聽了,淡淡道:「普通祈福的影書,有什麼奇怪的?」
雲思好似意識到什麼!解釋道:「普通祈福影書,不會是一人一封,他們會按同類別,匯成統本的影書。我剛說的是他寫了一封影書,就像你手裡那封一樣,一冊一願。」
玄雍明白了。心道:西林國只有掌權者才可以使用影書與雲山通信,燁王為何也可以?父皇沒和自己說過此事,可見燁王並不是受了父皇的命令去寫的。
「他寫的影書的時間是?」
「昭和三十年八月一十一日。」
「那時朕是生著病,痴傻不堪。」
說這話時,玄雍眸子裡的光暗了下來。那時的他,猶如一塊兒石頭,失去所有的心智。
雲思輕聲道:「最後一顆仙藥,在半年後到了你父皇手裡。」
「是,再次恢復清明時,父皇也離開了。」
雲思看著眼前悲傷的少年,心道:他是這世間最尊貴的皇,也只是司命命書里的一個名字,他要配合著,把這場大夢做完。而自己呢!現下也入了其中。
「那燁王的動機是什麼?是為了幫你?」
玄雍搖搖頭,雲思見他又是模稜兩可的樣子,便直道:「你是不清楚?還是認為他另有所圖,不是為了幫你。」
「朕不清楚。」
說著,玄雍又從案上拿起一本奏章遞給雲思,雲思看後,低聲道:這個我可以幫你向百姓解釋的。
「你如何解釋!朕已派雲珠去處理了。你入宮來,這樣朕可以放心些。另,你需要儘快恢復仙力,朕給你請了一位醫士。」
雲思見此也不好再拒絕。
「朕讓人把長樂殿的偏殿整理出來了,你就住那兒吧!」
雲思沒覺得不妥,便應下了。
於此同時,林墨接到青衛的線報,上面寫:有人借昨日離奇天象,責天子之前對神不敬,惹怒天神。請天子以憐愛百姓為首,在朱台祭天,復建神廟。
林墨看完,心道:這西林要變天了。
此時,青衛又送來雲思入宮的消息。他認為現下馬上要和一海討論這些消息,另外也要儘快找到切入朱台金塔的點兒了。
想到這兒,他便推門去找一海了。不了在旁邊想拉他再等一會兒,奈何林墨的身手也不錯,唰一下地便進去了。不了心道:想不到林墨,能文能武的,酒量還好。
屋內,一海正在穿衣,見林墨突然進來,快速系好帶子,示意他慢慢講。林墨快遞地將所有情況給他說了一遍,聽完後,一海眉頭緊鎖。
他知道隱在背後的第三隻手伸出來了,明面上是衝著玄雍去的,背地裡不好說是不是與開天門有關?他支持雲思入宮,畢竟在外面容易有紕漏。
「遞書,吾要入宮。」
不了得了令,便去備車,心道:這才回來不到一個時辰,就又進去了。
一海入宮後,在太央殿中與玄雍對了信息。玄雍沒有對他隱瞞,一海得知背後可能是燁王,也是大吃一驚。一海建議玄雍批了那本奏章,穩住對方及民心,再探對方下一步要幹什麼。
「你不去看看她?朕讓她住在長樂殿偏殿了。」
一海聽了,心裡酸酸的,「這不合禮數,她與你不可如此親近,這樣對她不好。」
玄雍攤攤手道:「住其他宮殿,朕可沒那麼多信任的人來保護她,要不你來?」
「吾來也可。」
聞此,玄雍大笑了兩聲兒,「朕還記得你晨上著急離開的樣子,好了,不逗你了,你在外面消息還廣一些。她,朕替你照顧。」
一海冷著個臉,便出了太央殿,由內侍引著,去了長樂殿。
雲思正在澆花,她的臉隱在花中,很不真實。一海沒有喊她,自然的給她遞著除草工具。雲思見伸來的手,不是花袖的。便抬頭看,只見一海,在對她淺淺地笑著。
雲思丟下花鋤,侷促道:「你還好嗎?」
「吾不是站在你面前,一切都好。」
雲思點點頭,就這麼和一海保持著距離。
一海眼中露出淡淡的悲傷,「昨日,是吾冒犯了你。之後,不會了。」
一海一邊說著,一邊握緊拳頭,似是在給自己暗示,以後不能那樣了。
「哦!昨日,我說話也重了,也請王君不要放在心上。」
雲思見他有些不自在的樣子,便道:「我們去裡面談。」
二人坐下後,一海和她說了他與玄雍的計劃,一海在外面觀察燁王,並負責朱台的外圍巡查,查清背後之人的用意。
「你和玄雍,這樣就挺好的。那背後之人,是與開天門有關嗎?」
一海沉了沉道:「現在還看不出,但不能放鬆警惕,畢竟能把朱台與神廟聯繫在一起的,都沒那麼簡單。畢竟,玄雍對外說過朱台是為了祭祀先祖。」
「那需要我做什麼?」
「你安好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