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想要......護著她？」
「......可是剛才那種情況，我總不可能看著你打人吧？」李星海從旁邊桌子上拿出半瓶礦泉水，一邊扭著瓶蓋，一邊輕聲說道：「不管如何，你二話不說上去就是一巴掌，我總感覺有點不太好......你能不能收著點你這個性格。」
「不太好......關我......什麼事......她們要是......不犯賤纏著你......我會打......她們？」
羅雲希眼神依舊有些迷離，不過話語裡的邏輯和腦子的反應提升了許多。
已經不需要消耗很多時間來思考李星海話語裡的含義了。
能看得出來，從吐出肚子裡大部分還沒有完全吸收的白酒後。
她的狀態好得不是一星半點。
撒嬌模式解除。
霸道女總裁模式上線！
「......」
李星海沒有說話。
他先是扶著羅雲希在休閒區坐下，在看著羅雲希喝完水。
等到她緩過剛才嘔吐的難受勁，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從你的視角來看，你心裡憤怒沒有錯......從曹老師的視角來看，她用著宣告主權的方式叫你過去談話也沒有錯......這些事情，都是我隱藏你們身份造成的。」
「你還能......意識到自己......有錯？」
羅雲希靠在沙發上扶著額頭，說話雖然沒有咬牙切齒，可是那種憤怒卻是能感覺到的。
「這種情況......你就想著靠一句......是我的錯......然後......回歸正常？」
「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曹老師是受害者，你也是受害者......」
說著，李星海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如今的情況呢。
遇到楚夏的時候還好。
遇到曹老師的時候也還好。
哪怕加入凌芊芊他還能控制局面。
可是羅雲希一進場......他的節奏就有些脫離掌控了，還束手束腳的，因為暴露身份之後的後果有些嚴重了。
當時自己有沒有辦法阻止這場衝突呢？
不理羅雲希？
可是羅雲希不會放過他的。
自從那天晚上聽到她的心裡話，羅雲希就不會放過他的。
哪怕後面羅雲希在冷戰期間不理他。
可是他只要和其他女人太親近，羅雲希一樣會破防來找他的麻煩。
那有沒有辦法不理曹老師呢？
好像沒有什麼意義......這種事情在他工作實習期的時候已經做過了。
可結果是什麼？
曹老師想著辦法和他搞偶遇，期間還搞什麼相親來試探他。
這種不理人、疏遠人的操作......好像只對楚夏有作用。
畢竟，分手之後只有楚夏沒有主動去找過他，就連秋景姐斷開關係之後，也偷偷來過他的畢業典禮。
有些人組建關係之後是很難斷開的。
羅雲希是這樣的。
凌芊芊是這樣的。
曹老師是這樣的。
秦妍更是重量級。
然後他也是這樣的......
收回有些發散地思維，李星海看了眼門口的嘔吐物，說道。
「你坐在這裡休息一會兒，清醒清醒，我先幫你把地板拖乾淨，這個白酒的味道有些大......」
............
魔都，女總裁的專屬休息室。
現在是下午兩點，平時這個時間點，女總裁和女秘書肯定早早地就離開這裡去工作了。
可是今天她們兩個曠工了。
兩人圍坐在一張茶几旁邊，看著現場直播的修羅場沒有說話。
「這是進入中場休息了。」
蘇蘭放下手裡的半桶爆米花，喝了一口無糖可樂，搖搖頭說道：「還以為他今天能選個喜歡的女人，可是現在看來，他還是沒有放棄其他女人，只選擇一個的想法......」
「......說不定理性的一面已經在心裡想過了，只是感性的一面不想替他做出選擇。」秦妍收回目光，皺著眉頭喝了一口蘇蘭給她準備的無糖可樂：「你看電影就吃這些東西......」
「外邊都是這樣吃的。」
「......」
秦妍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蘇蘭尷尬地放下手裡的無糖可樂：「下次不隨大眾了......」
盯著蘇蘭看了片刻，秦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屏幕上的現場直播，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道幼嫩的嗓音。
「真虧他能想到在公司里把羅雲希灌醉，要是羅雲希沒有喝醉，衝突在嚴重點，他是有可能做出選擇的。」
秦妍瞥了眼旁邊的黑裙小女孩：「衝突升級就是羅雲希逼著他選擇，然後他為了這些女人的安全和自己的安全，去做出他不想要的選擇......」
「不想要的選擇？」
黑裙小女孩笑了：「你這不是心裡有數嗎？凌芊芊他是兄妹之情大於男女之情，初戀和輔導員相比，他明顯更親近輔導員......現在羅雲希又是個不想要的選擇。」
說罷，黑裙小女孩坐在秦妍的大腿上，雙手摟著她的脖子，直視著她的眼睛：「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停下這場試探了？」
「......」
秦妍沉默著不說話。
見秦妍不說話，黑裙小女孩用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聲笑道。
「選擇輔導員的路，讓輔導員消失，成為輔導員，我感覺你可以試試......」
「那楊秋景呢？」
「還在做著這些沒有意義的比較嗎？」
「如果能有更好的選擇，我為什麼不能靜下心來等等？」
秦妍隨手推開擋住視線的小女孩：「不要擋著我，你也別想影響我的決定。」
「老闆有個電話......」蘇臉雙手捧著一台手機，唯唯諾諾地站在自言自語的老闆身邊。
「你看我像是有心情接電話的樣子嗎？」
「這個電話是楚夏打過來的......」
秦妍的眼神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楚夏還有心情給她打電話？
就算楚夏感覺公司有些不對勁，也應該不是現在給她打電話，至少要等到今天的事情過去吧。
「手機給我。」
秦妍拿著手機，沒有絲毫心虛，點擊了一下接通。
「秦小姐，我們公司這個情況，你應該是清楚的......」楚夏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直接就是開門見山地說道。
這句話沒有詢問的感覺，就只是簡單的陳述。
很顯然，楚夏不想玩什麼彎彎繞繞，互相試探的把戲。
秦妍神色如常，平靜地說道：「知道。」
毫不拖泥帶水的承認，簡短的答覆，反而讓電話對面的楚夏有些失去了節奏。
沉默了幾秒鐘，楚夏調整好節奏，再次問道。
「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花了時間和金錢，你總不可能是想要看一場沒有什麼意義的戲劇吧。」
「沒什麼目的性，就只是單純的好奇。」
「......」
電話對面的楚夏皺起了眉頭。
就只是好奇嗎？
她不信。
肯定還有些不為人知的原因。
不過這個秦小姐不想說，她也沒有什麼辦法就是了。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是李星海嗎？是有人推薦，還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因。」
「他的感情經歷足夠複雜，還有......我認識他。」
「......」
楚夏又沉默了。
這一次是相當良久的沉默。
她神色複雜地看向一個方向......那個方向是李星海的辦公室。
之前還是什麼想法來著？
李星海絕對不可能認識秦小姐，這兩人的階級差距太大，根本就沒有見面的機會。
可是現在......這兩個人竟然認識。
怎麼認識的？
是什麼關係？
總不可能又是什麼前女友吧......這個不太可能。
應該是李星海追求過秦小姐。
後面失敗惹怒了秦小姐。
最後秦小姐看渣男不順眼花點錢整治他。
這個邏輯也說得通。
想到這裡，楚夏沉默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問道：「秦小姐，你和李星海怎麼認識的，又是......什麼關係？」
「公司里認識的，至於關係，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
清理完羅雲希弄髒的地板，李星海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坐下。
他還沒有開口說話，羅雲希就冷冷地說道。
「你就不打算給我交代？」
吐字清晰，眼神清澈......這就醒完酒了？
李星海的眼神有些難以置信。
以前他只知道羅雲希的酒量很厲害，可是厲害到什麼程度他心裡沒有個大概。
這會兒他心裡終於有點概念了。
不要說啤酒這種東西。
就算是白酒這種高度酒，只要她喝得速度慢點，估計也是隨便灌。
「你想要什麼樣子的交代......」
「你現在去和那些女人斷掉關係，並且離開這家公司不和那些女人有來往......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
聞言，李星海沒有說話。
羅雲希能給出這種解決方案，這已經有點超乎他的預料了。
不追究他和前女友之間的糾纏。
甚至曹老師這邊互相扇耳光的仇恨都能放下。
這要是以前的羅雲希。
曹老師肯定會遭到狠毒的報復。
他也說不定要被關進小黑屋。
楚夏和凌芊芊也會受到她的恐嚇和威脅。
現在只是要他斷開關係，甚至不需要道歉，上面的惡性事件就不會發生......這種讓步和變化，不可謂不大。
可是......李星海眼帘下垂。
「我要是做不到怎麼辦......」
「啪——！」
一巴掌甩了過去，羅雲希猛地起身抽出一把匕首抵著李星海的脖子。眼神極其冷漠恐怖。
「你知道我剛才的讓步有多大！你最好給我再說一次！」
感受著脖子上的皮膚被緩緩刺破，李星海渾身肌肉緊繃，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個顫抖匕首就劃破他的動脈了。
毫無疑問，他是怕死。
特別是他這種經歷過生死危機的人。
那種恐懼死亡的感覺，那種對活著的渴望尤為的清晰，強烈......
這是刻在生物基因里的本能。
現在讓他嘴硬再說一遍，他還真不敢。
李星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點，然後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也跟著移動了一些距離。
大話西遊，紫霞仙子拿劍威脅至尊寶的時候，至少也是隔了一點點距離啊。
怎麼到他這裡，這個距離就是負數了。
「你能不能先聽我說一些事，聽我說完，我在給你個交代......」
「......」
羅雲希眼神極其冷漠地看著，也不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說罷，李星海感覺到脖子上的匕首沒有再繼續前進，他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
「你有沒有感覺這個公司的人員組成很奇怪，這裡只有我一個男人就算了，其餘女人還全部都和我有關係......」
「......」
羅雲希冷漠的眼神微微閃動，抵著李星海脖子的匕首放鬆了一些。
感覺到脖子上的壓迫感減少了許多，李星海心底振奮，再接再勵，繼續說道。
「你也感覺到了對吧？」
「......」
「行，我就當你感覺到了。」
李星海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因為他感覺壓迫感又上來了一些。
很明顯，羅雲希不滿意他的磨嘰，想要他快點說重點。
「那我就長話短說，我當初來這家公司的初衷只是工作，公司里這些女人我是全部都不知情的......這裡的情況明顯是做給我的局，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是有人在背後推動。」
「......」
羅雲希沉默半晌。
旋即，她目光猶如兩把利劍刺著李星海的眼睛，冷冷地道。
「公司情況是別人做的局，今天的情況不是你自己導致的？還是說，有人推著你當海王，有人逼著你招惹這麼多女人，還要把我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