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川的鎮定，讓杜仲都忍不住另眼相看了。
但緊跟著，他又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道：
「故作鎮定、虛張聲勢，何必呢？」
「你騙不了本座的，如果你真的提前察覺到了異常，那你就不會留到最後。」
張大川嗤笑了一聲：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他望著杜仲，臉色驟然一冷，眸中殺機萬丈。
「你以為，所有修為不到先天之境的武者，在面對你時，第一反應都應該是逃跑，對吧？自傲的你，從未想過，我之所以專程留下來，是想在這裡殺你！」
話音落下，張大川身上的氣息瞬間被無盡殺意所覆蓋！
那種強烈的殺意，讓兩人所處的這一方空間，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感受著張大川身上那種毫不掩飾的、欲除自己而後快的冰冷殺意，杜仲先是一愣，隨後像是看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
「殺我？」
「噗……哈哈哈！！」
這位出自藥神谷的先天境修士捧腹道：
「小輩，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先天之下眾生平等，不論是大宗師還是宗師亦或是煉骨境武者，爾等在本座這樣的先天修士面前，都毫無區別，皆是螻蟻！」
「自古以來，還從未有人能做到以不足先天之境的修為，逆行伐仙，打敗先天境高手的先例！」
「你縱然再驚才絕艷，一朝不入先天，一朝就是凡夫俗子！」
「想殺本座，等你下輩子修煉到了先天境再說這話吧！」
杜仲滿臉譏諷之意，就連看著張大川的眼神，都充滿了輕蔑和嘲諷。
何為先天？
先、天！
連「天」都要放在後面，這就是先天境修士的強大體現。
煉骨境巔峰到淬髒境有一道溝壑，淬髒境後期到淬髒境圓滿也有一道溝壑。
可這些溝壑，都只能算是瓶頸。
雖說邁過溝壑之後提升很大，但與淬髒境巔峰的大宗師想要晉級先天境時所面臨的凡俗之別比起來，可就差得太遠了。
杜仲擁有絕對的自信。
「本座就算站在這裡讓你動手，有先天真元護體，你也奈何不得本座分毫！」
「大宗師贏先天這種事，哪怕千年萬年之後，也不可能出現這種例外！」
他滿臉傲然。
見狀，張大川面露冷色：
「你說沒有例外就沒有例外嗎？所謂例外，都是人創造的，以前沒有，那就由我來開創這個先例好了。」
說著話，張大川掌心光華一閃，有一道烏光從他的手掌中飛出，直入天穹。
杜仲眼神猛然一凝！
因為他竟然沒看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下一秒，他便突然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的味道，似乎來自自己的身後。
杜仲本能撇頭，立刻就發現了異常。
不知何時，在他斜上方，竟然悄無聲息地浮現出了八柄以罡氣凝聚的古長劍。
八柄劍，分別占據著八卦的方位，呈封鎖之勢，將杜仲給圍在了中間。
劍芒吐露，殺機縱橫。
明明只是八柄以罡氣凝聚的、沒有實體的長劍，古樸平淡，毫無特點，但在此刻，居然讓杜仲感受到了一抹心悸的感覺。
沒等他摸清楚這八柄罡氣長劍的情況，天穹上突然「鏗鏘」一聲。
好似有天神拔出了斬仙靈劍，熾烈的光芒綻放，裹挾的鋒銳無匹的劍氣，從天而降，遙遙懸在了杜仲的頭頂正上方。
他凝目一看，那竟然是一把通體漆黑、質地古樸的黑色古劍！
其劍鋒銳利，靈性十足，似有某種氣機死死地鎖定了他。
那劍身上流淌著的驚人血煞氣，也不知道染了多少鮮血才造就的，根本是一件凶兵！
八柄罡氣長劍與這柄黑色古劍儼然是組合成了一套劍陣！
劍陣雖然還未發作，可那不斷蓄積起來的恐怖氣息，已經逐漸到達半步先天的層次了。
這令杜仲臉色微變：
「你竟然掌握了如此驚人的劍陣？！」
他驚疑不定，臉上笑容都不知不覺地收斂了起來，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本以為只是天賦卓絕，可沒想到這小輩居然掌握了如此殺伐恐怖的劍陣，他到底從哪裡得到的傳承？
杜仲微眯著眼睛，聲音冰冷：
「本座倒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倒真是很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提前在這四周埋伏了劍陣。」
「只憑這一手劍陣，先天之下，便無人能與你為敵。」
「若非你是我藥神谷的仇敵，本座倒真的是非常的欣賞你，不過可惜，你越是表現得妖孽，本座就越是要除掉你。」
「像你這種人傑，一朝不除，我藥神谷便一日難以安寧！」
張大川輕哼了聲，道：
「那就動手吧，看看今日到底是誰先死！」
話音未落，他已經催動玄功，施展出了狐仙九式第三式——血狐變。
「嗡！」
一股驚人的武道威勢在深淵上空釋放了出來！
張大川身上氣息暴漲，無限接近了半步先天的實力。
他很清楚，面對先天境的修士，自己出手的機會不多。
而對手在穿越深淵之時耗費了不少先天真元，此刻應當是發揮不出最巔峰時期的實力的。
既然如此，那就孤注一擲，不留任何後手，一戰定乾坤！
隨著血狐變的效果徹底爆發，張大川毫不猶豫地催動穹滅劍陣，遙遙指向杜仲，低喝道：
「斬！」
劍陣中，作為陣眼與核心的墨淵劍立刻迸發出了錚錚劍鳴。
有厚重的烏光從劍身上流淌而出，凝練成了一道道絕世劍芒。
其餘那八柄罡氣長劍上，也同樣綻放輝芒，死死地鎖定了杜仲所在的區域，吐納無邊劍氣，光芒如虹。
「轟！」
成片的劍氣降下，猶如天雷神罰。
當中有一道劍芒更是驚神絕世，所過之處，連空間都被那道劍芒撕裂出了一絲絲裂縫。
望著那朝著自己斬來的驚世劍芒，杜仲滿臉冷漠，道：
「你真的很妖孽。」
「如此年歲，卻能爆發出半步先天的程度，可是，半步先天僅僅只是沾了先天二字而已，距離真正的先天，差得還遠呢！」
「小輩，本座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來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先天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