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要低調點?
查爾斯作為B級異能者,他這番話,顯然不是真的在提醒張大川,而是赤 裸裸的威脅。
可張大川是什麼人?
豈會吃這一套?
他譏笑了聲,道:
「說別人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實在是沒鏡子的話,大可以撒泡尿照一照。」
張大川說的是中文,心想對方聽得懂就聽,聽不懂也無所謂。
反正他不可能用自己並不擅長的英文去跟這鬼佬吵架的。
要是對方真的糾纏不休,那很簡單——
能動手,就別BB。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查爾斯竟然也聽得懂中文。
發現張大川和那個墨鏡女一樣,絲毫不給自己好臉色,完全不懼怕自己這B級異能者的身份,查爾斯忍不住滿臉陰鬱。
有心想要發作,但偏偏他又有些忌憚。
這裡畢竟是在飛機上,他是個公眾人物,要是在這裡動手,難免會有風言風語。
想到這裡,他陰著一張臉,目光幽森森地看著張大川,用非常蹩腳的中文說道:
「很好,來自東方的黃皮小子,但願你將來遇到了麻煩,不會想起今天我對你的提醒,哼!」
說罷,便轉過頭,不再與張大川和墨鏡女搭話,而是衝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名空姐招了招手,將對方喊過來,人模狗樣地攀談起來。
張大川見狀,自然也不會再去關注。
他與身旁的墨鏡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航班重新啟程,兩人之間的交談才暫時告了一段落。
隨著飛機進入平流層,開始平穩飛行後,張大川緩緩閉上眼睛,繼續養精蓄銳。
不一會兒,身旁的墨鏡女卻忽然碰了碰他。
張大川睜開眼睛,微微側目:
「怎麼了?」
只見那女人指了指衛生間方向,笑盈盈道:
「你猜猜看,他們會在裡面待多久?」
張大川聞言,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見了查爾斯站在衛生間門口左顧右盼,隨後便一閃身,鬼鬼祟祟地鑽進了衛生間裡。
很明顯,裡面還有其他人,查爾斯是去「赴約」的。
不然他在進入衛生間之前,不會那么小心的左右觀察。
就是怕有人注意到了他的舉動。
雖然西方很開放,但在飛機航班上和別人鑽同一個衛生間,還是太過炸裂了一些。
張大川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動用神識往機艙衛生間裡掃了一下,不出所料,裡面果然就是此前被查爾斯招手叫過去攀談的那名空姐。
從膚色和相貌上看來,那也是一個白人,也難怪敢在飛機航班上就玩這麼一出了。
眼看著查爾斯這傢伙鑽進洗手間就開始對那空姐上下其手,並且迫不及待地解開了腰帶,為免被辣眼睛,張大川及時收回了神識,不再查探。
隨後,他轉頭看著墨鏡女,說道:
「也許……二十分鐘?」
「二十分鐘?」墨鏡女笑了,「先生,你是不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他只是上個洗手間而已,怎麼可能會要那麼久?」
張大川頓時啞然。
好傢夥,擱這兒打他埋伏呢?
他臉上微微愣神,這表情落在墨鏡女的眼中,當即就笑得愈發明艷起來,一雙眸子都彎成了月牙狀。
此時,舷窗外落日的餘暉順著窗戶照射進來,正好落在她的身上,讓她那滿頭金色的波浪卷長發變得燦燦閃爍。
這讓張大川第一次明白「顧盼生輝」這個詞語,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他心悅誠服地對方豎了個大拇指,一切盡在不言中。
就在這時——
「咚隆」一聲巨震傳來,整個飛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抓住,在空中劇烈顛簸了起來。
機艙內,所有人都被這搖晃的動靜給驚到了,紛紛驚呼起來,面容失色。
要知道,這可是在萬米高空之上啊。
萬一飛機要是失事,保守估計,這一飛機的人,能活下來的,絕對不到兩位數。
「發生了什麼?」
「怎麼會搖晃得這麼厲害?!」
「上帝,保佑我!」
「哦,天吶,這種感覺真糟糕,是遇到了強氣流波動嗎?」
「應該不是吧,如果是氣流導致,機組應該很早就提醒了,不會到現在還一言不發。」
「不會是遇到凶獸了吧?」
「……」
整個飛機上足足有上百名乘客,此刻所有人都滿面驚慌的議論了起來。
人們很擔心這不是氣流影響,而是飛機本身遇到了某種預料之外的狀況。
有些膽小的,已經開始在摸索座位下面的救生衣與降落傘了。
「各位旅客,飛機目前遭遇了不明因素的襲擾,機組人員正在緊急核查中,請大家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並且系好安全帶,同時保持鎮定,不要慌亂,不要大聲喧譁。」
「願上帝保佑我們,阿門!」
很快,機艙內的廣播就傳來了機組乘務長的通知。
然而,這樣的通告發出來,無疑是加劇了人們心裡的害怕與恐慌。
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抓緊了座位扶手,渾身緊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伴隨著一名孩童的哭喊聲,一種名為「惶恐」的情緒,在機艙內飛快的蔓延著。
「咚……」
突然間,又是一聲沉悶的響動。
整個飛機像是遭遇到了空間斷層那樣,瞬間從平穩的高度上「掉」下了一截,雖然掉下去的高度並不多,只是一瞬間就重新穩住了。
但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裡面,卻是讓所有人都產生了強烈的失重感。
那種感覺,對於非專業的航空人員而言,哪怕坐過再多次的飛機,也會感覺雙 腿發軟,心臟就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捏住了,喘不過氣來,非常的不好受。
恐慌感,又一次增加了。
不過正當這種顛簸所帶來的恐慌即將突破眾人能承受的臨界點之時,機艙前面的衛生間大門,突然被人從裡面給推開了。
緊跟著,先前鑽進衛生間裡「赴約」的查爾斯,右手抱著自己的外套,左手拎著還沒來得及系上腰帶的褲子,就這麼衣衫凌亂、跌跌撞撞地從衛生間裡面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