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查完證件，按照雙方的職務區分，張大川其實是不如黃啟明的職級高的。
但黃啟明依舊對張大川很客氣。哪怕張大川職務不如他，而且從面相年齡上來看當他孫子都綽綽有餘，也絲毫沒有半分的輕視或者怠慢。
甚至還表現得非常熱情！
對於這種熱情，張大川其實很理解。
畢竟這些長期潛伏在外的特勤人員，沒辦法見到自己親人朋友就不用說了，連「老家來的人」，也常常需要很久才能見到一個。
所以哪怕是換做張大川自己，也會特別激動。
「來來來，別站著，先坐，張大川同志，我年長一些，就托大叫你一聲小張了，不介意吧？」
「沒關係，自己人嘛，怎麼稱呼都可以。」
雙方一番寒暄之後，黃啟明招呼著張大川落座，隨後又親自給他泡了一壺茶。
端茶遞過來時，黃啟明還滿是感嘆地說：
「你運氣不錯，這可是我之前托人從老家帶來的珍品碧螺春，市面上買不到的，就剩下這麼一點了。」
「再晚兩天過來的話，肯定就被我自己嚯嚯完了。」
張大川聞言，笑著說：
「我現在的身份很方便，黃老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托人從國內給你再弄一點老家的茶葉，任務結束後，我離開芭黎的時候就順路給你送過來。」
黃啟明立刻擺了擺手，道：
「哎，那倒是不用。這東西，也就是偶爾喝一喝，圖個念想，沒必要專門去弄。」
「說起來，我接到總部那邊的信息，說是有一個年輕的特遣調查員要來芭黎出外勤，讓我負責接洽、配合，我還在好奇，對方會是什麼樣的人。」
「結果沒想到會是小張你。」
「你在國內的那些輝煌戰績，我可是早就有所耳聞了，聽說你從秘境出來後，還順利晉升到了先天境界？」
「真是令人難以想像的武道天賦啊！」
聊起修為上的話題，黃啟明對張大川的天賦充滿了驚嘆。
張大川當即就露出了幾分異色，詫異道：
「黃老你還知道我在國內的事情？」
黃啟明笑著說：
「我們這些漂泊在外的遊子，平日裡偽裝成異國他鄉的國民，吃外國的東西，說外國的話，接觸的也都是外國的人。」
「如果不經常關注自己家鄉的事情，恐怕久而久之，我們自己都會忘了自己的根在哪裡。」
張大川微微頷首。
他體會到了黃啟明這些話語中的心酸，心裡充滿敬意。
「我們也沒有忘了黃老你們的付出。」張大川鄭重說道。
黃啟明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說：
「嗨，什麼忘不忘的，我們既然做了這一行，就沒指望會被人記住。」
張大川抱拳施禮，認真道：
「不，必須要記住的。」
黃啟明看著他如此鄭重，不禁露出幾分打趣的意味，說：
「你可別覺得我是聖人，其實我也有私慾的，就比如我很羨慕你們這些天才，如今靈氣復甦，你們這些年輕人，未來的路很光明啊。」
「不像我，眼看著新的時代即將開啟，卻已經暮色蒼蒼，垂垂老矣。」
老人感嘆自己生不逢時，言稱，若是靈氣復甦能早一些，他或許還能有機會更進一步，而不是艱難突破到大宗師，就已經看不到未來了。
對此，張大川有些沉默。
修煉資質與根骨，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確實是一道很大的門檻。
他只能安慰道：
「不管怎麼說，黃老你也算是趕上一這趟車了嘛。能在靈氣復甦之前突破到大宗師階段，等到天地環境繼續變好，不是沒有可能晉級到先天境的。」
黃啟明卻嘆氣道：
「哪兒有那麼容易？」
「我能突破到大宗師，也是靈氣復甦後才突破的。若是這天地大道環境沒有改變，憑我的根骨想要突破，是斷然不可能的事。」
聽到這話，張大川心頭頓時一怔。
此人的修為靈氣復甦後才突破的？
那不對啊！
他剛才用神識檢視對方，對方體內的經脈狀態，分明是早就突破到大宗師了，根本不像是前不久才剛剛突破到大宗師的。
「難道我看錯了？」
張大川心頭暗道。
隨即，他便不動聲色的繼續展開神識，悄悄查探起黃啟明的身體情況，從經脈、骨骼、血肉、勁氣以及丹田、氣血等各方面仔細感應。
最後得出結論，此人晉級大宗師的時間，至少在一年以上了。
絕不可能是靈氣復甦後這一兩個月的時間才突破的！
張大川暗暗皺眉，不明白黃啟明為什麼要對自己隱瞞真相。
或許……
是因為常年潛伏，所以養成了逢人只說三分真話的低調？
不過他還是悄悄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準備後面打電話給丁芷宓核查一下。
黃啟明對他隱藏真相沒關係，大家畢竟不熟，有所防備正常。
但如果對總商會上面也隱藏真相，那就……
張大川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若無其事地繼續與黃啟明閒聊著。
不多時，他便問起了關於黑暗議會派遣狼人到華國綁架人口的事情，想知道黃啟明這邊有沒有查到些什麼。
黃啟明聞言，先是起身去自己辦公桌里翻了一些資料出來遞給張大川，隨後才表示道：
「我們查到的東西也不多。」
「歐洲這邊不像是東南亞、島國等地方，那邊距離老家近，總部投射人力物力都很方便，而我們這裡，總部能夠給予的支持很有限。」
「尤其是人員方面，因為人種差異，想要找到合適的人員執行任務，非常困難。」
「黃皮膚、黑眼睛的東方人面孔，在歐洲這些地方，平日裡沒事，可一旦出沒在某些特定的區域，就會顯得非常扎眼。」
「目前我們查到的線索，隱約似乎指向了芭黎三大公爵之一的伯頓公爵府。」
正在翻看資料的張大川聽到這話，頓時驚訝地抬起了頭：
「伯頓公爵府？怎麼會跟他們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