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黑霧宛若泥沼,徹底將蒙面人禁錮在了原地,不僅動彈不得,還侵蝕其血肉。
除了露在外面的頭部還完好,其他地方,幾乎全都變得血肉模糊起來。
眼看著那蒙面人疼得撕心裂肺地慘叫,氣質超群的白人老者見時機差不多了,便揮手一掃,終於是撤去了那詭異的黑霧。
懸空半尺的蒙面人當即跌落在地。
如同劫後餘生一樣,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自己摘下面罩,我問你什麼,你最好就回答什麼,否則,死!」白人老者冷眼盯著蒙面人,聲音冷漠。
跪趴在地上的蒙面人聞言,艱難抬起頭,朝白人老者看了看。
只見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伸向了臉上的面罩,似乎是要服軟了。
可下一秒,他竟是猛地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噗!
蒙面人眉心龜裂,當場就癱軟在了地上,變得奄奄一息。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人老者始料未及。
「混帳!」
他氣得一腳跺碎了地板,閃身就衝到那渾身血跡斑斑的蒙面人身前,想要嘗試著搶救一下。
可當他抓起對方的腦袋,將面罩摘下之時,卻發現對方口中流出來的血液居然在發黑。
這明顯是服毒了。
「嗬……嗬……」
眼看著蒙面人口中不斷竄出血沫,身體抽搐,進氣少,出氣多,明顯是活不了了,老者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先服毒再掌斃自己,如此烈性,這分明就是死士!
「藏頭露尾的鼠輩,陰溝里的臭蟲,別讓老夫再碰到你們!」
白人老者一把將屍體扔回了地上,口中罵罵咧咧。
這時,站在一旁的丁君怡見局面已定,便小心翼翼地走了上來,抱著胳膊,警惕又疑惑地打量著白人老者:
「老先生,您是……」
老人聞言,倒是暫時收斂了幾分火氣,朝丁君怡笑了笑,說:
「哦,丁小姐,你好,我叫伯頓,沒嚇到你吧?」
他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
丁君怡聽後滿臉震驚,睜大美眸道:
「呀,您就是高盧國赫赫有名的伯頓公爵嗎?」
她來高盧國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知道伯頓公爵的名號。
可問題是,堂堂公爵之尊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救了她呢?
丁君怡依舊充滿疑惑。
見狀,伯頓公爵笑道:
「這都是小姐您的朋友,張大川張先生的安排。在下受他囑託,這些天專門在您身邊,悄悄保護您。」
「原來是這樣,真是多謝公爵大人了,這次如果不是您及時出現,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丁君怡恍然大悟,由衷的向對方道謝。
不過她明白,事情肯定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別的不說,單單是一國公爵,竟然會對她一個國外派來交流醫學項目的醫生如此禮敬,這裡面分明還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正是那些事情,在影響著這位公爵大人的態度。
事實上,丁君怡猜得一點兒不錯。
伯頓公爵堂堂一國公爵之尊,地位超然,在黑暗議會中,當下也是僅次於黑暗女皇阿爾茜的首腦級人物。
所以,若非張大川幫阿爾茜擊殺了狼皇布魯諾那個叛徒,對吸血鬼一族算是有大恩的話,就算張大川是川韻酒公司的背後老闆,想要托請伯頓公爵出面幫忙保護丁君怡,也是不可能的。
更不用說像剛才這般對丁君怡禮敬有加了。
簡單與丁君怡交流了幾句後,伯頓公爵便重新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那具屍體。
他走上前,一番細緻的檢查之後,起身撥通了張大川的電話:
「你好,張先生。」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蹩腳華語,正從芭黎市區出發,準備飛往醫療研究所的張大川開門見山地問道:
「伯頓先生,怎麼樣,是不是有人出手了?」
伯頓公爵點頭道:
「是的,你猜得很準,真的有人打算對丁小姐下手。」
丁君怡身為純陰之體,在狼窟附近覺醒的時候,動靜非常大,在場那麼多華國和西方研究人員,消息不可能瞞得住的。
所以張大川知道,若是幕後還有黑手沒有浮現出來,那麼多半就會對丁君怡暗中下手。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托請伯頓公爵出面,悄悄在暗中保護丁君怡。
此刻,聽見伯頓公爵的回答後,張大川立刻追問起來:
「那抓到活口了嗎?」
「很遺憾,並沒有。」伯頓公爵嘆息了一聲。
他將大致情況在電話里講了講,表示兇手非常狠絕,見逃跑無望,就直接服毒自殺了。
「事發突然,我來不及阻止。不過我仔細檢查了他身上的東西,發現他的胳膊上有代表墮 落天使組織的紋身標識。」
「這個組織聽起來似乎是一些叛離光明聖庭的人組建的,實則只不過是套了一層皮,背地裡,就是光明聖庭扶持的殺手組織。」
「裡面很多人都是光明聖庭培養的死士,專門替他們干一些見不得光的活兒。」
聽完這些描述,張大川也深表遺憾。
說實話,他沒想看連先天強者親自出手,都沒能留住活口,看來對方自殺的時候真的非常果斷。
否則但凡多說兩句狠話,都不可能在伯頓公爵的面前自殺成功。
「好吧,我知道。」他對著電話表示,「我已經出發了,其他情況,等我到了再說吧,最多二十分鐘我就能趕到場。」
「好,我等你。」伯頓公爵說道。
通話就此結束。
回過頭來,伯頓公爵便把張大川即將趕來的消息,也告知了丁君怡。
並且還跟丁君怡建議,如果她害怕的話,可以先回房間裡去休息。
丁君怡早就從驚嚇之中冷靜了過來,已經過了害怕的那一個坎兒。
如今面對一具死屍,自然是沒什麼好怕的。
何況她還是醫生呢。
「沒關係,伯頓先生,我就留在這裡陪你一起等他吧。」丁君怡輕輕笑了笑,重新恢復了一院之長外加醫學博士的從容與知性。
老伯頓微微一笑,頷首道:
「嗯,丁小姐是個很勇敢的人,難怪張先生會格外在乎你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