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一口氣走到院長辦公室門口。
「站住！」一個助理模樣的人叫住她，「你是什麼人？」
初禾放柔聲音，「我是病人家屬，有事想問問院長。」
助理皺眉，「院長很忙，有事情找你的醫生。」
「我遇到的事情比較奇怪……」初禾有條不紊地把事情敘述一遍，真誠道，「所以我想問問院長，這個名額還能不能給我母親，您是院長的助理，可以幫我通傳一聲嗎？」
誰知，原本只是冷漠的助理，在聽完她的話後，陡然變了臉色。
他冷冷道：「院長很忙，沒空搭理你這點小事。如果你再不走，我會讓保安把你趕出去。」
初禾軟聲哀求道：「助理先生，這顆腎和我母親是高度匹配，如果錯過這次機會，我母親可能永遠換不了腎了，麻煩您……」
助理失去耐心，指揮一旁的保安，「把她扔出去！」
兩個凶神惡煞的保安一左一右抓住初禾，把她往外拖。
初禾大驚失色，她一邊掙扎，一邊喊：「助理先生！只給我三分鐘時間就好！只要三分鐘！」
「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唔唔！」
初禾被保安捂嘴口鼻，氧氣迅速從肺里抽空，她幾乎無法呼吸，只憑著本能的意識在掙扎。
保安將她拖下了六層樓梯，「下次再敢來搗亂，就不是趕你出來這麼簡單了！」
「嘭」的一聲，初禾被丟在後門外。
因為缺氧，她的臉浮上了淡淡的青色。
她顧不得形象了，癱坐在地，張大嘴巴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仿佛一個犯了毒癮的癮君子。
樓上，院長站在落地窗後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一幕。
「通知下去，把這個女人加入醫療系統的黑名單。」
助理問：「我們以什麼理由呢？」
院長眸底冷漠，「醫鬧。」
助理心頭微微一震。
醫鬧這種理由不只是上他們醫院的黑名單。
以後整個臨城，恐怕都沒有醫院會讓她進去了。
他心中雖然有點悲憫，但更多的是冷血。
誰讓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
……
樓下，初禾捂著不斷抽疼的胸口，好半晌才緩過來。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將散落的東西放回包里，打算再回去試試。
然而沒走幾步就被保安攔住。
那種險些窒息的恐懼感又湧上來了，初禾下意識開口解釋：「我只是想上樓看看我媽媽。」
豈料保安冷笑一聲，「看誰都不能讓你上去，就在剛剛，你被臨城的醫療系統加入了黑名單，以後都休想再進入臨城的任何一個醫院！」
初禾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我說，因為你剛剛的醫鬧行為，你被臨城所有醫院都拉黑了！」
醫鬧？？
初禾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僅僅是想見院長，你們就不由分說把我從六樓拖下來！我這腿現在還流血呢，你們卻反過來說我醫鬧？」她死死地盯著保安，「我鬧什麼了？我問你，我鬧什麼了？！」
女人悽厲的聲音迴響在樓梯間，保安蹙了下眉，拔出棍子厲聲道：「你鬧什麼，你心裡有數，再不出去，信不信我打死你？」
初禾恨不得上去和他拼命。
可她知道，如果衝上去，那她便坐實了醫鬧的罪名。
她冷冷地看了保安一眼，憤然離去。
入秋了，夜裡的風帶了涼意。
初禾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
她努力想復盤今天發生的一切，卻發現腦子如同漿糊，無法思考。
「嗡嗡。」手機震動。
是白麗容的電話。
「寶貝，你到家了嗎？」媽媽的聲音那樣溫柔。
初禾瞬間酸了鼻尖，她狠狠擰著自己的大腿，逼著自己笑出來，「到家了，媽媽，我正準備做飯呢。」
白麗容鬆了口氣。
她真害怕初禾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簡單的噓寒問暖後，白麗容掛斷電話。
還沒放下手機，初禾的淚水便奪眶而出。
她緩緩蹲下去，有些無助地抱住自己，在冷風中哆嗦著紅了眼眶。
馬路上，一輛黑車平緩地行駛著。
駕駛座上的林楓突然咦了一聲，「少爺，那是不是徐小姐啊？」
顧沉敲著鍵盤的動作頓了頓，抬眸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