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
燕崇聲音不小,臉上卻透著心虛,死死盯著姜傾梧,無力的掙扎著。
「這都是你的猜測,蒙佳本來就是我的女人,陸喜佳也沒有……」
「是嗎?蒙佳皇后失子……宮中記檔,蒙佳孕三月,誤用麝香,小產失子……」
「可那個時候,你做皇帝才一個月……」
姜傾梧傳來一聲冷哼,朝其逼近,「而且,不是你自己說的嘛。」
「顧陸兩家,為了保住兩家唯一的子嗣,才甘願跟燕修宸走的。」
「顧家,我倒是可以理解,陸家……」
「陸長青只是他一個表舅舅,造反株連都夠不到,你說顧厭白是陸家唯一的子嗣,不就是承認,他是陸家的孩子嗎?」
「哦,不光是是陸家的孩子,還是陸長青,唯一的兒子。」
說著,姜傾梧轉身看向早已呆滯震驚的顧厭白。
「顧陸兩家為了保住你,甘願被殺。」
「燕修宸為了保住你,將你丟在扶耶,受盡苦楚,不惜讓你恨他……」
「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走到今天,難道就要在這,被他折磨致死嗎?」
顧厭白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似得,猩紅的眸子看向姜傾梧,隨即突然出手奪刀解決了身邊的人。
在眾人圍上來之前,輕功躍過,到了九寒身邊,拔出九寒的刀,便將燕崇抓在了手裡。
「所有人讓開!」顧厭白高聲喝道,朝姜傾梧示意,「我們走……」
「不許他們走,所有人,把他們給我殺了……」燕崇一聲高呼,所有人便圍了過來。
姜傾梧和九寒見狀,正要和他們動手。
門外便突然傳來吵嚷和叫囂聲。
「快來啊,皇家珍寶,免費發放了……」
「拿著藥方可到長榮茶樓換名貴藥材,價值白金嘍……」
「什麼藥方,給我一張,給我一張……」
「跟我走,跟我走,茶樓就在前面,先到先得,去晚了可就沒有了……」
馮七子和洛鳴帶了六善堂的人,連同與六善堂有所牽連的的乞丐和百姓。
一半是姜傾梧的水軍,一半是被名貴藥材和價值百金誘惑而來貪財之人。
馮七子帶著一撥人,從東面來,洛鳴帶著一撥人從西面來,及時趕到了昌榮茶樓。
姜傾梧他們還沒動手,烏泱泱的百姓便蜂擁一般的沖了進來,擠得水泄不通。
一眾高手,還沒回過神來,便被人群擠散。
顧厭白和姜傾梧他們見狀,立刻在六善堂那些人的掩護下,逃離的茶樓。
看著逃走的姜傾梧,洛鳴和馮七子隨即拿出了早就準備的包袱,將包袱里的金銀珠寶隔空撒了出去。
「銀子,銀子,好多銀子……」
「我的,我的……」
……
彼時,看似平靜的京城,也暗潮湧動。
宮中上央殿,燕修宸和左相,順慶侯姜如海正議事的時候,九夜匆匆外面走了進來。
「陛下,出事了!」
燕修宸看了看姜如海和左相,朝九夜迎了過去。
「起來說。」
「陛下,四城城防營兵馬被勒令固守各自營地後,因不得脫身,就地反了。」
「四城城防營在各自營中發生叛亂,除了姜家大公子和平清王,平亂的北城城防營,還有部分兵馬可用外。」
「其他三城人手皆被叛軍所攻下,如今叛軍正兵分兩路,一半攻下了城門,一半正朝宮門口的方向而來。」
「巡城衛也一樣,發生了動亂,如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燕修宸暗暗嘆了口氣,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一樣,又籠起滿目愁緒。
「城門被叛軍攻下,那程祥的兵馬就進不來了。」姜如海在一旁喃喃道,隨即走上前來。
「陛下,臣即刻帶人,在叛軍圍住皇城之前,攻下城門。」
「沒有人給程將軍開門,咸城的兵馬就無法增援。」
左相輕輕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帶人?帶什麼人?你姜家的死士和府兵能有多少。」
「其他京中能用的人,不是已經反叛,就是遠在京城外……」
燕修宸聞聲,朝姜如海看了看,猶豫了片刻道,「城門,宮門,都不是最要緊的。」
「無論是肅清王,還是父皇,他們不過是要入宮,正名,奪回主權,審判我。」
「如今最要緊的,是攝政王府……」
「雖然那裡高手如雲,層層守衛,可那些女眷,以及玉雅公主,他們是最好的,挾制我們的籌碼……」
燕修宸邊說,邊篤定了什麼,正要開口,南修夜後殿的入口疾步而來。
「皇兄……」
「皇兄,攝政王府,交給臣弟。
「左相,程將軍,以及姜家的女眷都在那,臣弟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燕修宸見跪在面前的南修夜,本想答應的,可是又突然猶豫起來。
鬼市受了一掌,傷勢本來就沒有痊癒,攝政王府是肅清王和燕崇最好拿捏的突破口,守在那必然兇險……
見燕修宸還在躊躇,南修夜直接雙膝跪地,「皇兄放心,我保證……我和所有人,都會安然無恙。」
燕修宸見狀,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將身上的玉印遞給了南修夜。
「拿著玉印,號令赤紅衛,讓他們隨你去,多些幫手。」
「是,臣弟遵命。」
南修夜疾步而去,燕修宸也想起了什麼,朝九夜示意,「立刻飛鴿傳書給平清王和姜青柏。」
「叫他們帶剩下的人攻下城門,迎程祥和咸城兵馬入城。」
「是。」
……
姜傾梧的馬車從鬼市出來的時候,城中各個街道,正寂靜無聲。
除了浩浩蕩蕩,整齊列隊的兵馬。
姜傾梧看著越來越近的隊伍,立刻要趕車的九寒將馬車停在小巷的暗處。
「所有人,別出聲……」
九寒不解的看著掠過的兵馬,轉身朝馬車裡的姜傾梧看了過去,「是城防營的人……咱們躲什麼?」
「確實是城防營的人,但未必是我們的人……」
姜傾梧喃喃著,隨即匆匆下了馬車,「顧厭白,你守在這,看好燕崇,我和九寒去一趟……」
姜傾梧沒等車窗邊的顧厭白說話,便立刻拿起刀和九寒而去。
跟上列隊的兵馬,姜傾梧和九寒藏在暗處,瞅準時機,從隊伍最後面猛地拉走一個人,捂著對方的嘴,迅速拖進了一旁的巷子裡。
等人走遠,才緩緩鬆開對方。
看著面前的刀,對方也不敢出聲,連忙朝姜傾梧下跪。
「皇后饒命,是……是都尉帶我們反的,我們若是不從,便是死……」
沒等姜傾梧問,對方便招了個乾乾淨淨。
姜傾梧聽著,臉色陰沉沉的暗了下來,隨即轉手用刀柄將人打暈。
「乾娘,怎麼辦,他們已經朝皇宮圍了過去,乾爹他們會不會有危險,我們還能回去嗎?」
姜傾梧一臉沉思的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喃喃著。
「我們不回宮……燕修宸沒危險……二哥和玉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