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雅小心的捂著肚子,也不敢動彈。
一言不發的看著遠處的燕崇,有些不敢置信的掉下眼淚來。
「父皇……父皇你沒死……」
「叫什麼父親,你沒聽到嗎?他們要殺你……」姜青嶼喝道,玉雅這才突然回過神來。
燕崇不做聲,面無表情的看著玉雅,「不說,我都忘了,我還有個寶貝女兒呢?」
「只是……燕修宸忤逆我,顧厭白是別人的兒子,燕修瑾又背叛了我……」
「你……是不是我的女兒,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燕崇說著,傳來一聲冷笑,「不是說我惡毒嗎?」
「那就這麼幹吧,要麼,把我放了,要麼……一屍兩命,你們自己選擇。」
燕崇的話音剛落,程祥的夫人便高聲喊道,「放人,否則,我們就動手了。」
兩人靠廊下的角落和出口,身後是牆,兩邊的人都不敢貿然近身。
顧厭白幾次想靠近,都被那靈敏的小丫頭察覺。
姜傾梧見狀,隨即一把扯過燕崇,朝兩人直接推了過去。
「人給你們了,把公主放了。」
程祥夫人看著脫身的燕崇,急忙朝其喊道,「走,跟我們走……」
姜傾梧看著三人步步後退,姜傾梧轉眸看向顧厭白,朝其使了使眼色。
顧厭白微微點頭,朝前跟了過去。
「人已經給你了,放了公主。」
幾人都圍了過去,姜傾梧卻暗暗後退退到了親衛後面。
「九寒,馬上通知燕修宸,程祥叛變,另外,叫人將女眷們送去西苑保護起來。」
「是。」
九寒離開,姜傾梧隨即隱於黑暗之中。
前院,程祥夫人和那丫頭,一人拉著燕崇,一人挾持著玉雅,一路退到了大門口。
見門外空無一人,並沒有埋伏,程祥夫人立刻將燕崇推到了門外。
「他們已經在北宮門匯集,圍住了皇城,你先過去,我夫君會在那迎你……」
「不管事成與否,肅清王答應我們的,要放了我兒子。」
燕崇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的眾人,一把奪過程祥夫人手裡的刀,「自然。」
言罷,人便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顧厭白見狀,也沒急著追,倒是朝那丫頭逼了過去。
看著一步步逼近的顧厭白,挾持著玉雅的那丫頭,手都跟著發抖起來。
「別過來,放我們走……」
「好啊,放了公主,保證不追你們。」顧厭白說著,朝手下揮了揮手。
眾人見狀,立刻讓開了門外的路。
兩人見狀,一步步退到長街上,隨即猛地將玉雅推了出去。
姜青嶼一個健步上前,將人穩穩扶住,而身旁的顧厭白,轉身拿過身旁手下的弩箭,抬手一箭便正中那小丫頭後背。
「啊……」程祥的夫人嚇得失聲大叫,不自覺的頓住了腳步。
正驚恐之際,另一支弩箭朝其射了過去,驚叫聲戛然而止,人也噗通一聲倒了下去。
「我本可以不殺你的,但你害死了南修夜……非死不可!」顧厭白舉著弩箭,狠狠壓下了喉頭的哽咽。
另一邊,燕崇拿著那把刀,一溜小跑,疾步匆匆的往宮門口的方向去。
他是要和自己的叛軍匯合,只是確實年紀大了,才跑了沒多遠,便有些疲累,氣喘吁吁的扶住了牆邊。
「一把年紀了,還要這麼折騰……」姜傾梧坐在遠處的茶攤邊,聲音冷冽又從容。
燕崇不可置信的看著姜傾梧,隨即環顧四周,「你……你怎麼在這?只有你一個?」
「對付你,一個我足夠了。」姜傾梧轉頭看向燕崇,隨即抬手將手裡的刀啪的放在了桌上。
「燕肅曾說過,我和顧厭白是始作俑者,我們死了,一切就結束了。」
「其實不然,只有你死了,一切才是真正的結束。」
「你敢,你敢殺我?我是順安帝,我是燕修宸的生父,你殺了我,如何面對燕修宸……」
「哈哈……笑話!」姜傾梧高聲傳來冷笑,抓起刀起身朝燕崇緩緩走了過去,「你以為,我姜傾梧只為了燕修宸活著嗎?」
「我心中至親至愛之人,白阿生,莊又問,南修夜,他們都因你而死……」
「別說燕修宸,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殺不誤……」
「只是,我不會殺你,因為有人比我更有資格殺了你……」
說著,姜傾梧輕蔑的將人打量了一番,「怎麼?想去宮門口,想和叛軍匯合?」
「想做他們的領頭軍,做他們攻入皇宮的金牌令箭?」
「你真的以為,你還能重登金奉殿,重新坐上那把龍椅嗎?」
「我告訴你,你做夢吧,你這個糟老頭子,下賤的老東西,你沒有機會出現在任何人面前。」
「你才是早就該死的一個死人……」
燕崇有些錯愕的看著姜傾梧,搖著頭道,「你……你把我帶出鬼市,難道不是為了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我,讓叛軍死心,就地投降嗎?」
「錯了,把你帶出鬼市,是因為,不想讓你出現在眾人面前。」
姜傾梧步步緊逼,燕崇卻一頭霧水的連連後退,「不讓我出現在眾人面前,如何勸服叛軍投降?難道要打嗎?」
「我告訴你們,你們打不過的,程祥叛變,咸城兵馬進不了城的,區區半數御林軍,怎麼可能對抗四城兵馬……」
姜傾梧靜靜看著燕崇,抬手打掉了燕崇手裡的刀,一把揪住拉他的衣襟……
「你說的都對,不過有多人真的見過順安帝呢?」
說著,姜傾梧抬手一掌便打在了燕崇脖頸上。
看著咣當倒地的燕崇,姜傾梧想起南修夜,微微抬眸隱下了奪眶而出的眼淚。
「乾娘……」九寒低聲喊道,帶著挽月,連同四個親衛,不動聲色的從暗巷裡迎了過來。
「王府如何?」姜傾梧冷靜下來,朝九寒問道。
「程祥夫人與之丫鬟,被公子射殺,女眷們都安置在了西苑,有高手保護。」
姜傾梧輕輕點了點頭,朝地上的燕崇看了過去,「將他帶回王府北苑,我要拿他釣魚……」
「乾娘,你要引肅清王去?我們恐怕沒有把握能夠……」
「我要他……跪在南修夜面前,我要他死在他面前……」
「白阿生,莊又問,南修夜……今日……他非死不可!」
一刻鐘後,攝政王府北苑,燕崇被五花大綁的綁在正堂門前。
而姜傾梧,一身白色素衣,長發如瀑,無半點珠翠,頭上也只有一支白梨花的銀簪。
燕肅趕到的時候,姜傾梧正握著天隕刀,站在正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