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劍仙李太黑聞言,便沒有吭聲,心想我還需要你一隻妖鼠來教我做事嗎?
接著,他靜靜地看向辰竺。
而辰竺就跟沒聽到似的,就這麼一直靜靜地站著……
見狀,李太黑心內已然有幾分不滿升了起來。
他的不滿不針對這件事情,只針對辰竺這個人。
雖說他也是人祖廟修士,和辰竺算是同門師兄弟。
但正因如此,他之前就對辰竺很是不滿。
李太黑以殺入道,吞噬天魔,煉成魔劍,走的是邪惡的極致「殺戮」之道,乃是原汁原味,符合刻板印象的傳統魔道劍修。
劍靈都會桀桀怪笑的那種!
他和辰竺這種新時代魔道修士有著不太一樣的地方。
李太黑也有被心魔襲擾的時候,但經常都能保持清醒,不會陷入混亂,更不會因此耽誤宗門大事。
但辰竺這種人不一樣。
辰竺選擇主動擁抱混亂,成為混亂的一部分。
正因如此,辰竺嚴重缺乏魔道宗門的集體意識,經常因為混亂之道而做出耽誤魔道大事的糟糕舉動。
不過,李太黑敢怒不敢言,畢竟他打不過辰竺。
而他此次之所以繼續選擇跟隨辰竺,也恰恰就是因為辰竺缺乏集體意識,做事不積極,經常愛摸魚。
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划水、摸魚。
李太黑巴不得不去巍城裡冒險。
不跟人皇一起行動且隊伍里沒有修為比他弱的人的話,他不信會有什麼好差事輪得到自己。
他不信天上掉餡餅。
如果天上掉餡餅,那要不餡餅砸死他順便把他包進餡餅里去,要麼他才是那塊被人從天上扔下去的餡餅。
而且,魔道行動有幾條準則要遵守,其中很關鍵的一條就是一定要跑得比隊友快,或者隊友很能拉仇恨。
而辰竺和屬鼠,恰好都屬於這種隊友。
辰竺混亂,經常不愛跑。
屬鼠出身濟世仙教,這個教本來就挺吸引仇恨的。
正因如此,李太黑此刻看似想要著急地進入巍城裡幹活,但實際上就想著等辰竺把時間浪費掉。
但就在李太黑剛摸魚摸了三分五十秒的時候,辰竺挺直腰杆,臉上的混亂景象盡皆消散,露出了一張充滿了朝氣與活力的臉龐,同時,一抹積極熱情的笑容在辰竺的臉上以極快的速度向兩側拉開。
笑容出現之後,辰竺的身上竟有一股沖天而起的朝氣蓬勃之感!
緊接著。
辰竺帶著陽光的笑容,看向屬鼠與李太黑,高聲清朗道:「兩位道友,是時候了,我們出發吧!」
說話之時,辰竺丹田發力,聲音凝實厚重,變成了極具感染力的美聲腔。
話音一落。
屬鼠和李太黑盡皆愣住了……
屬鼠身上的松魚桂聽了都感覺到不可置信。
這……這是辰竺嗎?!
緊接著。
李太黑的邪惡眼神里立刻湧出一閃而逝的陰狠……
他心想,完了。
現在的辰竺,恐怕是積極執行任務的辰竺。
怎麼會這麼倒霉?!
那若是如此的話,這巍城他們就勢必要去了!
辰竺朗聲道:「二位道友,你們怎麼用這種臉色看著我?我們是來執行我師兄的任務的,還不趕緊走嗎?」
「天光正當好,莫負少年時,我們須抓緊時間,快馬加鞭啊!」
話音一落。
辰竺撕裂了空間裂縫,空間裂縫之內又有亂流陰風吹送而來,令得李太黑和屬鼠神色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屬鼠現在有點害怕。
他不是怕巍城內的方家,而是害怕這個辰竺。
他知道自己不是人,但沒想到辰竺更不是人。
這傢伙的笑容為何能夠如此純澈乾淨?
明明是絕世魔修,且先前還是一副混混沌沌的模樣,但卻能在頃刻間做出毫無痕跡的轉變,變成一個澄澈的陽光少年。
這寓意著辰竺的道已然到了一種極為恐怖的無痕模式。
屬鼠不敢想,若是對方等會突然轉變為殘殺同盟的模式的話,自己該怎麼抵抗對方的道……
此人太可怕了!
與此同時,李太黑迎著辰竺積極陽光的眼神,硬著頭皮道:「辰竺師兄,天光的確好,但謹慎更加好,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探聽一下巍城的情況,然後再決定進城?」
「萬一巍城之中也有不少大乘修士埋伏呢?」
「以凌修元的手段,不可不防吶!」
聞言,辰竺抬起手,直到手臂呈九十度的直角,再伸出去拍了拍李太黑,清亮地大聲道:「黑師弟,你不必這麼擔心。」
「凌修元,由人皇師兄解決。」
「我們只管抓人即可。」
「至於探聽情報,我們完全可以一起做,一邊抓人,一邊探聽,豈不是更加節約時間?」
李太黑:「……」
面對辰竺突然的怪異舉動,他只覺得腦子裡一團漿糊。
接著,辰竺看向屬鼠:「屬鼠道友,走吧,不要浪費時間了。」
屬鼠的鼠眼轉了幾圈,接著道:「……好的。」
「那我們走吧。」
話音一落。
李太黑和屬鼠便驚愕地發現,他們瞬間從桃樹林來到了高大的院牆之外。
來到院牆之外的那一刻,屬鼠心中驚駭,餘光掃了一眼牆面的材質,立時驚愕地發現,這裡,就是方家外面了!
這一刻,屬鼠呆若木雞。
他一來是被辰竺可怕至極的瞬間騰挪手段給嚇到了。
二來是被辰竺的舉動給搞蒙了。
他有點麻。
他心想,你辰竺實力強,想節約時間,冒著被很多人發現的風險,直接撕裂空間來到方家,我可以理解。
但你怎麼就帶我們來方家的院牆之外啊?!
既然要快速行動,難道不是直接先用神識席捲巍城,暴風搜索方槐的位置,然後瞬間出現在方槐身邊,一把抓住嗎?
你他媽把大家搞在門口是什麼意思?
而這個疑問,李太黑也有。
李太黑一邊注意著身邊的動靜,暫時沒發現危險之後,便立刻施展術法,不讓聲音外泄,同時看向辰竺,低聲道:「辰竺師兄,您既然冒著打草驚蛇的風險強行挪移,那為什麼不直接去方槐身邊?!」
「在這裡,豈不是更容易打草驚蛇?!」
他不傳音的原因很簡單,辰竺經常會已聽不回,傳了也沒用。
而辰竺面對李太黑的問題,臉上的笑容十分陽光,道:「因為,我們要懂禮貌!」
李太黑:「?」
屬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