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還能不願受罰嗎？」
花綺蓉狠狠地瞪了凌婉兒一眼，「從你入門之際我就和你師傅說了，以你的資質，日後說不定能和你姜師姐一同成為澹然宗聖女，但你倒好，迫不及待給自己的生涯添個污點是嗎？」
凌婉兒這事情追根究底起來，其實並不嚴重。
但，鬧大開來，凌婉兒肯定要與聖女無緣。
名門正派的聖女，差點害得同門赤身裸體，懸掛峰頭？
這說出去成何體統？
凌婉兒聽出了花綺蓉的痛心疾首，頭低得更厲害了……
姜凝漪見此，往常清冷絕艷的俏臉此刻忍不住露出急色，道：「花長老……」
「先前方師兄名聲狼藉，曾傳言其多次欺辱門內師弟師妹，尤其是婉兒的好友，蕭青，更是屢屢遭受方師兄的排擠打壓。」
「正因如此，婉兒才會想要報復，但她也沒有下毒手，更無傷害方師兄之意！」
雖然姜凝漪見到凌婉兒陷害方塵時，心裡有過幾分不滿，但她終究知道凌婉兒不是有心的。
不知者無罪！
要知道，姜凝漪在沒有得知真相之前，都想過一劍把方塵劈成兩半。
故此，姜凝漪覺得自己還是必須為凌婉兒求情才行。
「方塵還做過這些事情？」
聽到這話，花綺蓉淡淡地反問道：「凝漪，你可不要為了替婉兒說話，胡編亂造。」
剛剛與方塵接觸下來，對方塵第一印象很不錯的花綺蓉並不覺得對方是這麼罪大惡極的人。
「凝漪以性命擔保，沒有胡編亂造！」
姜凝漪鄭重道，又不忘補上一句，「只是，實際情況還有些複雜而已。」
花綺蓉見姜凝漪如此保證，黛眉微蹙，神色略略鬆弛，「那你先把你知道的，有關方塵的情況都告知我聽。」
「是！花長老，情況是這樣的……」
姜凝漪簡明扼要地將方塵之前的臭名昭著，以及現在的強烈反差行徑都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
聽完後，花綺蓉愣住了。
顯然，她沒想到，方塵竟然默默做了這些事情。
雖說年紀大了，不至於像姜凝漪和蕭青那樣，為方塵的行為十分感動，但花綺蓉心內也對方塵的師兄風範生出幾分敬佩。
她在方塵這個年紀，正因為自己的丹道天賦狂妄自大，目中無人著，哪裡會想著幫助師弟？
此刻，會彈古箏，還為師弟暗中隱忍的方塵，在花綺蓉心內的印象分高速上漲！
花綺蓉念及此處，不由失笑：「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等等！」
敬佩完方塵之後，花綺蓉又驟然意識到一點，面色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那這麼說，剛剛自己當著方塵的面，大聲嘲笑的那個澹然宗資質最差的弟子，不就是方塵本人？
自己，相當於嘲笑了他兩次？！
花綺蓉的腳趾不由自主地開始摳地。
當了這麼多年長老，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尷尬！
「花長老？」
而這時，姜凝漪見花綺蓉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久久沒說話，不由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
花綺蓉這才如夢初醒，不由拍拍自己的臉，驅散尷尬，後道：「好，我都知道了！」
她看向凌婉兒，道：「你先起來。」
「是，長老！」
凌婉兒起身。
「先告訴你，懲罰你，是為了讓你長點記性，以後別再用這些手段。」
花綺蓉瞪了她一眼，「尤其還是在我的陣法里陷害別人，你真當這音林不動用，我就感覺不到嗎？」
這音林一啟動，她什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凌婉兒微微尷尬。
花綺蓉再道：「退一步講，先且不論方塵是好是壞，假設他就是一個該殺的惡少，你也不該這麼對他。」
「你真想替蕭青報仇，就不能耐心點，等方塵進了內門，正大光明地向他約斗嗎？」
門規規定，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禁止約斗，以防止以大欺小。
「可，可我先前覺得他十年了都還沒築基，現在要是不趕緊抓住機會報仇，我怕我都金丹了，他還是鍊氣，那我豈不是更不能報仇？」
凌婉兒忍不住辯解道。
花綺蓉：「……」
她被凌婉兒搞沉默了。
雖然覺得這丫頭在頂嘴，但仔細想想，方塵就算是個隱藏了修為的人，但其真實修為不過也才鍊氣九層。
就這還是吃過古樹靈果丹、靈機藥液、種虛丹等等之後的情況！
這麼看來，凌婉兒說得也……也不無道理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胡說八道！」
但花綺蓉猛然意識過來，自己怎麼被凌婉兒給帶進去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道：「反正這次事情，我下令讓全峰不准外傳，而你，從現在開始，去看看方塵到底需要什麼，盡全力彌補！」
「門規對你這種行為，本應該懲罰你賠償靈石，以及承擔苦役，而這些，你都還給方塵吧！」
「懂了嗎？」
凌婉兒乖乖道：「知道了！」
見狀，姜凝漪舒了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小臉終於弛緩了下來。
「下去吧。」
花綺蓉撣蚊子一樣揮了揮手。
「是！」
兩女退去。
……
「爽！還有私人溫泉，真牛！」
此時的方塵正渾身冒著熱煙，從溫泉里走了出來。
映光湖山有公共溫泉，山腰的房子則有私人溫泉。
而這溫泉還是天然藥浴，裡頭有澹然宗種植在映光湖山的靈藥氣息滋養過，對身體很有裨益。
常年累月下來，對人的修為很有幫助！
這也算是澹然宗發給外門弟子的新手福利。
若是築基進入內門了，有的弟子進入環境較次的峰頭時，反而還享受不到這待遇……
換上衣服後，方塵用了一下斂息術，將自己的修為藏了起來。
方塵剛剛在泡溫泉的時候，無聊地檢查自己到底學會哪些術法時，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會斂息術。
這是原主自己苦練出來的！
不得不說，原主的斂息術修煉得極為逆天，而這門斂息術的品質比蕭青的還要好。
不高於一個方塵大階的人，是絕對別想看穿的！
而原主的斂息術之所以這麼逆天，是因為當年，他剛入門時，每逢宗門大會，或者逢年過節回方家，他都會因為修為太差被人嘲笑。
所以，他只能選擇咬牙修煉斂息術，做到常人都看不穿的地步，才能不被羞辱。
一開始還有用，但很可惜，因為隨著同齡人、同輩師兄弟一個個都築基了，他的斂息術徹底失去了作用。
再到後來，斂息術即使再厲害也沒用了。
因為大家都知道，外門方老狗永遠只有鍊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