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葉凡
風烈並未插手蓋九幽的第一世旅程，任由他一次次落敗，而後一次次新生，不斷衝撞與掙扎，欲要徹底壓下青帝的大道印記，拼出一世帝位。
令人欣慰的是，蓋九幽的確在屢敗屢戰中不斷變強，青帝印記尚未散去的萬道規則就像是一柄蒼天鑄就的鍛道之錘，不斷敲打蓋九幽這件大器之胚，令其滌盪駁雜，愈發純粹與銳利。
但在不斷變強的同時，蓋九幽的肉身與元神也實打實地受到了深重的傷害，萬道的淬鍊固然是千載難逢的機緣，但每一次重擊，都會在挑戰蓋九幽的極限，埋下暗傷，等待某一天被徹底引爆。
如此這般，蓋九幽在七千年的歲月中一共引動六次大帝之劫，每一次都毫不畏縮，堂堂正正地與青帝留下的萬道規則對抗與苦戰，縱使每次都全身染血，大敗而歸，也從未懈怠。
許多人感慨，絕世天驕蓋九幽恐怕都來都不想再尋尋常常的大世成道，而是想要正面壓下青帝留下的大道規則，為自己戰出一個朗朗乾坤。
但他的對手終究是青帝，即便只是烙印在天心印記中的大道規則，依舊遠遠不是尚未成道的蓋九幽可以撼動的。
直到蓋九幽出世後的第八個千年，人世間再沒有人衝出來引動帝劫，人們才恍然發現，縱使是蓋九幽一般的人傑，也會有血氣枯竭、走上衰老的一天。
「接下來……就是等待時間考驗他的資質了。」自始至終，風烈都沒有給予蓋九幽絲毫幫助，只是在蓋九幽九千歲那年，自語般喃喃出聲道。
在原本的時間線中，衰老的蓋九幽不願看著蒼生遭劫，也不願自己默默老死在歲月中，便主動求死，在成仙路結束後與某位發動黑暗動亂的禁區至尊同歸於盡，倒也算得上輝煌。
但這一世，至尊們應當沒有膽量發動動亂，太多蝴蝶翅膀震動之下，蓋九幽的命運或許會有些根本性的改變。
「他很不凡，若能在人道領域成帝，當如恆宇、虛空與無道般，有蓋世仙王之資。」盤王惜才，望著在北斗古星某座小城中老去的蓋九幽，提醒道。
「若從如此失敗中走出來，道祖都不是沒有可能的未來。」風烈沒有回頭，只是招了招手，對盤王告別。
「帝君要去哪？」盤王詢問，在他看來，這個時代，蓋九幽才是當之無愧的主角，其他人大多數都是輪迴苦海中的可憐人，難以超脫出來。
「去看看在我們之後崛起的未來。」風烈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期待與悠閒，身形閃爍間，便消失在了盤王的視線盡頭。
……
這一年，地球，華夏古國，B市，在市郊地區的某片略顯偏僻的街道中，某座不大不小的閒置店面被盤下，短短十幾天後，一座華夏傳統文玩店開張。
正值千禧年間，無論是物質還是思想，時代的大潮都在猛烈地沖刷所有人的認知，只有這個平平淡淡的文玩店礁石般屹立在那裡，風霜無阻。
逐漸地，周圍的人們也注意到了這個不大不小的店面，這家店的老闆很有性格，店中只有各式各樣的瓶子與鏡子，瓷瓶、玉瓶、玻璃瓶，銅鏡、金鏡、西洋鏡等等，皆有收錄。
憑藉這種單一而豐富的特色，加上異常高的質量，風師傅的古玩小店很快就在圈子裡打響了名號，在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十年廣受歡迎。
風烈很享受這種時代帶給自己的感覺，在穿越到遮天宇宙之前，他也曾是現代地球的人，對這個時代的記憶就像是老人回想起最美好的童年，滿是可貴的回憶。
他沉浸在這樣的時光中，不知不覺過去了八年，這八年前，他仿佛拋棄了過往的一切，專心享受現在的生活，不僅心胸舒暢不少，也交到了不少朋友。
八年後的某一天，風烈正一如既往地臥在躺椅上聽收音機，忽然有一道男聲讓他醒轉過來：
「風老闆，您這瓶子做得可真漂亮，是什麼全新合成材料嗎？渾然一體，就跟古玉似的。」
那是個清朗溫和的青年男子聲音，帶著幾分明顯的京味兒，迴蕩在風烈的小店裡，令這寂寥的門店似乎熱鬧了幾分。
風烈抬頭看了一眼，只見視線角落，那是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男青年，體態看上去略顯單薄，卻很帥氣，眉宇間有幾分剛毅，此時正在仔細端詳展柜上一口赤色小瓶，隨口道：
「是葉凡啊，正宗九天赤曜神玉鑄成，如果喜歡，看在老朋友的份兒上，三十六萬立刻帶回家。」
那是一隻赤紅剔透的寶瓶，一尺多高，通體晶瑩溫潤，光華綢帶般絲滑，即便肉眼觀看，都能體會到一股溫熱感，令人心平氣和。
「三十六萬？您擱這殺熟呢？全華夏能有幾塊那麼大的紅玉？指不定是哪弄的新材料當擺件。」聞言，饒是葉凡都感到一陣無語，他白了風烈一眼，吐槽道。
「再過二十年，三十六萬，你找遍地球都找不著這麼便宜的價格。」風烈瞥了葉凡一眼，隨口道。
他和葉凡已經認識四年了，當年葉凡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他就曾來過風烈的文玩店給女朋友買禮物，一來二去，二人便逐漸熟絡起來。
「我不信！再過八十年我都不會花三十六萬買您這瓶子！」葉凡吐槽，雖然風烈這話一聽就是在胡謅，但莫名地，他依舊顯得很是平靜，本能般，他能感受到那口尺許高的赤色小瓶的不凡，就像是那瓶子本身就值這個價一樣。
「那你等著後悔吧，」風烈搖頭道，「奧運會將至，你大學畢業也快一年了，和那個李小曼分手一年了，後悔嗎？」
「不後悔，回想起來，我和李小曼一點都不合適，」葉凡聞言，目光從風烈的神玉寶瓶上移開，隨意坐在風烈身邊的另一架躺椅上，感嘆道，「我最近遇到個姑娘，賢良淑德，我覺得她才是我的菜。」
「我覺得伱大可以再考慮兩年。」風烈瞥了一眼桌面上的日曆本，搖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