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九幽與青帝
無論是從什麼角度看，蓋九幽在這片宇宙的帝者中都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他未能在第一世成帝，並非因為他沒有這樣的能力與資格，而是趕上了一個不友好的時代，前代帝者的大道壓制之下，成道實在過於艱難。
現如今，蓋九幽生生涅槃，活出第二世，其戰力超凡，在成道之初所擁有的戰力就不亞於許多正常帝者第二世鼎盛時，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異類。
與葉凡同一時代，蓋九幽也獲得了莫大的好處，二人早在成道前就有過不少交匯，雙雙成道後更是走得愈來愈近，他們時常一同論道與交流，關係自然相當緊密。
眾所周知，葉師傅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蓋九幽有一位天帝層次的高手餵招，自然不會弱到哪裡去。
於是，歲月仿佛流水，在整片宇宙的和平與安寧中匆匆而過，成道後兩萬三千多年，蓋九幽再度體會到了當年那股透徹心扉的衰老感。
那一年，他的血氣已經衰老到了極限，即便骨架依然雄偉而寬大，宛若一堵高聳的巨山，卻難掩夕陽之景，原本飽滿緊繃的肌肉線條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日漸枯瘦的肉身，早已撐不起昔年的帝袍。
但，此世所有的生靈都明白，蓋九幽的大道氣息從來沒有一天衰落，兩萬三千多年歲月，天心印記從沒有過一絲動搖，堅定而紮實。
也就是那一年，一位修長樸素的男子降臨蓋九幽的住處，拜見這位當世的大帝。
「錚！」
當那位男子的鞋履踏進道場的剎那間，九幽帝琴的琴弦被猛力撥動，帝者氣息迸發，澎湃的血氣璀璨輝煌，照耀了大片的宇宙。
這一刻，蓋九幽毫無保留地爆發自己的帝威，天地淪陷，陰陽倒轉，乾坤撕裂，日月無光，一切萬道規則都在臣服與顫抖，膜拜其共同的主人！
「刷！」
天庭深處，就連葉凡都猛然張開了眸子，天帝劍眉凝望那片道場的方向，但看清拜訪蓋九幽之人，眉頭很快便舒展開，嘴角亦露出了一抹笑容。
因為拜訪蓋九幽者，正是後荒古時代的無上妖帝，青帝萬青！
此時的青帝與蓋九幽一般，亦是蒼然老者的模樣，肉身枯瘦，鬚髮皆白，只是萬青的骨架沒有那麼粗大，看上去清癯欣長，有種隨和閒適的韻味。
這兩位老者隔著九幽道場的漫漫虛空對視，都能從對方眼眸中看見追憶與感嘆，尤其是蓋九幽，幾度張口，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萬青的氣息，他蓋九幽可太熟悉了，縱使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與蓋九幽見過一面，但那種絕世無敵的大道他卻搏殺過很多次，曾被那股力量一次次挫敗，一次次被洞穿。
不客氣地說，蓋九幽整個第一世都在萬古青天一株蓮的陰影下渡過，而今得見青帝本尊，就像是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的過往，蓋九幽怎麼可能心中沒有感慨？
「青帝！萬青！」
但許久之後，九幽大帝的萬語千言只化作四字，這四個字中包含太多情緒、太多感嘆與太多過往，縱使九幽大帝縱橫宇宙，雙手都忍不住細微顫抖起來。
「九幽大帝，蓋九幽！」
青帝顯然也知曉九幽大帝蓋九幽的存在，當從金烏大帝那裡知曉其故事的時候，縱使是萬青，也不得不為蓋九幽的毅力與不屈驚嘆。
「隆隆！」
青帝話音落下，只見蓋九幽整個人的氣息與形象都變化起來，血氣宛若山呼海嘯般震盪，其乾癟鬆弛的老人皮膚以一個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豐滿而緊繃，略有些佝僂的腰杆迅速挺直，宛若一柄出鞘的天劍，戰意滔天。
「錚錚！」
與此同時，蓋九幽身旁的九幽帝琴也自行顫動起來，懸浮在自家帝者頭頂，戰曲迴蕩在整片時空的每一個角落。
一戰！
立身在帝琴下方，蓋九幽迅速化作二三十歲的青年人模樣，丰神如玉，眸光如電，他邁步向前，口中雖不發一字，但其意志卻根本無需多言，要以帝者之身挑戰青帝，直面自己的心魔。
「咔嚓！」
但作為不死藥通靈而成的天生神祇，萬青自然不會被蓋九幽的氣勢壓下，他上前邁步，滔天的血氣奔涌，竟在一個剎那同樣揮灑在星空間，甚至有反壓蓋九幽的勢頭。
面對這樣一個敵人，青帝的戰軀也迅速充盈起來，須臾間也化作青年男子的模樣，其背後，一株巍峨的三品青蓮在虛無中搖曳，青蓮至簡，宛若大道至簡。
「我名萬青，萬古青天一株蓮！」
伴隨著這樣的宣言，青帝腳下乾坤逆轉，一步便踏入神話時代戰場中，此時的他竟有了三分仙王氣量，眸光睥睨，俯瞰三千大世界。
「吾名蓋九幽！」
回應萬青的是蓋九幽一聲夾雜著太多太多情緒的嘶吼咆哮，他執掌帝琴，毫不猶豫地沖向萬青的真身！
「當！」
遠方，玄黃母氣根源鑄成的天帝鼎搖動，天帝著一身赤紅如玉真龍袍，親自守衛在兩大帝者的浩瀚戰場外。
……
天帝歷兩萬一千多年，青帝與九幽大帝於天外爆發了無比激烈的大戰，兩位帝者戰意滔天，就連天帝都不得不親自出手，為他們的大戰保駕護航。
那一戰，兩位帝者全都打出了真火，三品青蓮主宰混沌，九幽仙曲貫穿古今，每一擊都能令萬道磨滅，星空崩毀，寰宇寂滅！
他們的大戰持續了足足十八個晝夜，九幽大帝傾盡手段，青帝亦演化百般神通，直到兩位帝者的法力耗竭，肉身與兵器全都崩裂後，才終於停了下來。
自那一日起，人們再也沒有見過九幽大帝，也再沒有見過青帝，就連天心印記的壓制都在逐漸消散，仿佛兩位帝者勢均力敵，全都埋骨在了那一戰。
「那麼，你與萬青一戰，結果究竟如何？」
八百年後，金烏大帝盤坐在漆黑的山巒間，輕緩從容地煮沸身前的悟道茶，凝望對面這個新加入不死山的年輕帝者，忍不住好奇，輕聲詢問道。
「青帝說，三萬四千歲的蓋九幽與三萬四千歲時候的萬青一戰，算是平手。」這個時候的蓋九幽已經活出了第三世，聞言笑道。
看得出，與青帝一戰後，蓋九幽心中最後的一縷心魔消散，心境都因此升華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