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外一處別院。
昨晚夜御七女的袁術嫡子袁耀,直到日上三竿終於是爬起了床。
胡亂洗漱了一把,腿軟無力的他在一眾侍從攙扶下才堪堪上了馬,往城內走去。
「怎麼不見黃猗?那小子昨晚輸了我五十多萬錢,不會跑路了吧!」
「黃公子再怎麼也逃不出公子您的手掌心啊!」
「他是怕回家晚了袁夫人生氣,昨晚看公子您喝多了就立馬溜回家去了!」貼身侍從一臉諂笑恭維著。
袁耀嗤笑道:「堂堂七尺男兒,出來玩還怕老婆,我這妹夫也忒沒膽了!」
侍從們陪著笑,心裡卻道你袁公子有什麼好笑話別人的?
別人怕老婆,你就不怕你爹?尋歡作樂也只敢在這城外的別院,每天早晚不都還得給你爹請好問安去?
進城走了一會,不遠處高大的袁府已能望見了,卻忽然颳起一陣大風。
晴朗的天空只是眨眼就變得烏雲密布,雲層中電閃雷鳴,好不駭人。
袁耀頓感心悸,身上的汗毛此時全都豎了起來,緊接著連頭髮也都四散飄立在空中。
還不等袁耀反應過來這是雷擊前的徵兆,一道閃電已是不偏不倚,直接擊中了袁耀所在。
袁耀當即被劈得昏死過去,胯下坐騎則直接當場暴斃。
傳說中的天打雷劈就真實發生在眼前,隨從們一時畏懼於天威,都不敢靠前查看袁耀生死。
侍從長強忍住慌亂,朝著手下喝令道:「你速速去報主公!」
「你快馬去請醫官前來!」
街道兩旁,目睹現場的壽春百姓紛紛拍掌大呼報應不爽!
「老天有眼吶,不枉我每日祈禱,這因果報應終於是應驗了一回!」一個婦女眼中噙淚,雙手合十朝天還願。
「有道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袁家父子來淮南把我們折騰成這樣,活該遭天譴!」另一男子啐了一口,惡狠狠道。
「就是就是,我剛才看到還有一道天雷朝著袁府劈去了,怕不是同時把那誰也劈了。」更有看熱鬧不嫌事大者,直接信口開河。
「這對父子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
雷擊發生前一刻鐘,壽春城孫氏府宅。
只見一長相英武不凡的青年,一副怒氣衝天的模樣,翻身下馬快步走回了家中。
「袁術竟敢如此欺辱我!」
青年實在怒極,拔出明晃晃的佩劍,反手插在地上,力道之大,竟然直接貫穿了木質地板。
堂內早有幾人在等候,見狀一驚紛紛起身。
「這是何故?」其中一長服儒冠之人連忙問道:「伯符不是前往袁術處去請功嗎?走時還好好的,回來怎會如此生氣?」
這時後面又跟進來一漢子,滿臉憤憤不平:「這還用問?還不是那袁術又食言了!」
被稱作伯符的,自然是孫策。
長服儒冠之人,是孫策的幕僚呂范;而後進來的漢子,則是今早陪孫策一同去獻俘請功的老將黃蓋。
見孫策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呂范急忙抓著黃蓋的手問道:「黃將軍,這次又出了什麼變故?」
「哼!和上次一樣,袁術以伯符年紀尚輕為由,改任了他的親信故吏劉勛當了廬江太守!」
堂內其他幾人也都是孫堅舊部,本來是坐等好消息的,這下徹底炸開了鍋。
「袁術不是有言在先嗎?只要攻下廬江擒獲陸康,他袁術就表奏朝廷任伯符為廬江太守!」
「你還信他?他袁術哪次不是有言在先,哪次又不是出爾反爾?」
「上次不就說讓伯符當九江太守嗎?結果呢?過了幾天又說伯符年未及冠,改讓他的親信陳紀當了九江太守!」
眾人義憤填膺,就連最為老成持重的程普這回也忍不住怒道:
「我等圍城苦戰一年有餘,好不容易破城生擒了陸康,為他袁術平添了一大郡,我本以為這次回來袁術就能重用伯符,沒想到……」
「終究是沒把我等當自己人,到頭來只是利用我等罷了!」
孫策按著劍柄,想起了在袁術麾下受到的種種屈辱,不禁落淚。
呂范見孫策難過至極,朝著眾人擺手道:「事已如此,各位何要越說越氣!」
孫策搖搖頭,終於站起身道:「我並非因不能被授以官職而泣淚,而是想起了先父!」
「先父在世時,縱橫天下是何等的英雄!若是看到我這般忍氣吞聲,不知九泉之下能否瞑目!」
眾人也想起了昔日勇破黃巾、陣斬華雄的江東猛虎孫堅,不禁一陣默然。
資歷最老的程普再次開口道:「令尊在世時,多曾用我等。伯符若有不決之事,何不問計於我等?」
程普的話也代表了黃蓋等孫堅舊部,眾人注視著孫策,似乎哪怕孫策說現在要殺了袁術,這些人也會提刀上馬而去一樣。
呂范見狀忙上前一步道:「袁術言而無信,任人唯親,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將軍難道願意久困此人之下?」
呂范從避難壽春結識孫策那天起,就拜服於孫策之下。也時常勸孫策自立,此時抓住機會再次勸進道。
孫策面露堅毅之色,這一刻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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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單手將佩劍從地板上拔出,又從榻下取出一封書信,遞給眾人。
「此乃朱治前幾日派人送給我的密信,諸位且看!」
眾人依次視之,信件大致內容是說江東局勢混亂,袁術又政德不立,力勸孫策趁機來取江東作為基業。
朱治也是孫堅舊部,現被袁術委任為江東吳郡都尉。有他背書,眾人也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孫策坦言道:「我欲圖江東,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皆面露喜色。
呂范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激動道:「將軍有此志向,范敢不從耶?」
「吾願從之!」程普等孫堅舊部也是齊聲應道。
見眾人表態,孫策終於一掃愁容,恢復了英武且俊朗的面容。
程普年紀畢竟大孫策一倍有餘,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要取江東,得有兵馬糧秣。我等貿然舉兵,恐為袁術所截。」
孫策似乎早有準備:「我有一物。不僅能讓袁術主動放吾等離開,還願贈予我兵馬!」
程普等孫堅舊部立馬明白過來孫策所指何物,全都伸手勸道。
「伯符不可!」
程普堅決反對:「此物乃傳國之寶,尊父能得之已是以命換之,豈能拱手送於他人?」
呂范這時才反應過來,震驚道:「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孫策決然道:「若手中無兵,早晚會得而復失。與其因此坐罪,不如以此傳國之寶,換取傳國之基業!」
眾人看著不過年方二十的孫策,心中肅然起敬:此子,勝於其父孫堅也!
「伯符……君有如此膽略,必成大事!」眾人對視一眼,半跪於地拜道。
孫策握著寶劍,目視面前眾人,胸中的雄心壯志徹底被點燃。
反手又將寶劍插回自己剛才刺穿的地板縫隙中,當作撬棍將木板撬了開來。
眾人也是瞬間明白過來,那傳世寶物,居然就埋藏於此。
程普因孫堅之死還是比較忌諱這東西,出言提醒道:
「傳國玉璽面世,必有異象,伯符小心為好!」
或許是為了驗證程普的話一般,孫策動手挖掘玉璽的同一時刻,室外狂風驟起,天地變色……
而同一時間在大街上騎著高頭大馬的袁耀,就倒了大霉了!
說來也奇怪,這道天雷劈中袁耀之後,便立刻風停雲歇。
只是眨眼間,天空就恢復了原先的晴朗,陰沉怪異的氣氛也隨之消散。
隨從中終於有膽大者靠近探了一下袁耀鼻息,發現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後,連忙招呼道:「公子還活著!公子沒死!」
「快把公子抬回府!」
一眾侍從忙七手八腳架起渾身黢黑的袁耀,朝著袁府奔去。
百姓們本以為袁耀必然殞命,還在額手相慶。
此時又聽袁耀沒死,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有膽小信命的人小聲道:「受天雷而不死,這難道就是四世三公、名門之後的命格嗎?」
「呸!」有人惡狠狠道:「我聽老人們說過,有人挨了天雷當場沒事還活蹦亂跳的,過了三日卻暴斃了,死後驗屍才發現,那人五臟六腑早被天雷烤熟了!」
鑑於袁術袁耀父子的作惡多端,眾人多加以惡毒的揣測。
事實也如他們所願,真正的袁耀已被這道天雷劈得神魂俱滅。
現在占據了袁耀軀體的,乃是來自後世的歷史專業大學畢業生姚遠。
此時姚遠的意識已經清醒過來,也能聽見周圍人的議論聲,但就是死活睜不開眼動彈不了。
「臥槽,我踏馬穿越了?」
「我這是穿到誰身上了?這貨是誰啊風評怎麼那麼差!都盼著他早死似的!」
姚遠只是剛產生了一點對袁耀生平的好奇心,沒想到這副軀體的記憶立馬如同打開了閘門一般充斥而來。
「嘖嘖嘖,這貨有點牲口啊,一晚上連御七女!」
「但這也沒啥啊,二十歲的年輕人火氣大正常。而且這七個女的也不是強搶的民女啊,其中五個都是自己貼上來的,幻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剩下兩個,一個自願賣身葬父;另一個在看見一隻夜明珠後就半推半就了。」
初步了解了軀體原主人的所作所為,姚遠心裡不免嘀咕道:
「這袁耀雖然不學無術,但也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頂多只能算一個好逸惡勞的紈絝子弟,怎麼至於被天打雷劈呢?」
「原來如此!」
「只因他的親爹是窮奢極欲、狂悖無道的袁術啊!」
「任誰攤上這麼個臭名昭彰的親爹,名聲都不可能好啊!」
姚遠吸收的記憶逐漸增多,這才明白了問題的根源。也不免發愁道:「穿越成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世子身份我很滿意!」
「但為什麼給我分的親爹不是袁紹而是袁術啊!」
「是誰都別是袁術啊,哪怕親爹是陶謙劉表之輩,都比這冢中枯骨袁術好百倍千倍啊!」
「系統啊,有沒有升級系統什麼的,快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