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起始
「是徐陽。」
「他怎麼和院長們在一起。」
「也正常吧，可能是向院長請教武道。」
何明軒也望見那自遠而來的人影，略有些奇怪的彼此言語一聲，旁邊任岩則若有所思的回應，也讓何明軒略微點頭。
一想倒也正常，徐陽無論是天賦，還是現在的境界，也的確有資格向院長請教了，起碼他們是知道，徐陽的武道修為都已經跨入職業中段了。
這種情況下，學院的資深導師們或許還是能指點徐陽一二，但自然是不如宗師級的院長們了，何況徐陽的天賦也肯定有資格找院長請教。
「他也來了啊。」
拎著一把巨斧的宋先，此時站立在一眾學生的最前方，幾乎和導師們站在一起，他也看到了後方趕來的徐陽，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自從災難爆發的那天，曾和徐陽偶遇並並肩一戰後，他就沒再遇到過徐陽，後來聽說徐陽在業餘層次就領悟並掌握內損技，他也感到驚嘆不已，自嘆天賦不如。
不過。
武道終究是層層遞進，不斷蛻變。
現如今的他，作為45屆所有學生中的佼佼者，也已然是邁入了職業四段，抵達了職業中段的領域，同樣也已掌握了內損技，掌握了四階技藝。
一直以來還想和徐陽切磋一下，就是找不到機會，這次要能並肩作戰的話，倒也能再看一看，徐陽這位晚了一屆的天才，現在和他相比如何了。
「老宋你應該還能打一打，我是比不上咯。」
鄒立站在旁邊咧咧嘴。
他的天賦不如宋先，現在也才走到職業三段，距離四段還差一點，也沒有領悟到內損層次的技藝，只能說是在職業初段中幾乎無敵，但自問應該不是徐陽對手。
什麼時候等他也到了職業中段，可能才有資格和徐陽比劃一番。
唰！唰！！
正當一些學生議論間，就見柯衛國、姜長華以及徐陽等人終於趕到。
柯衛國和姜長華都是從空中掠過，直接落在了眾多學生以及導師的最前方，而徐陽則沒有越過一眾導師的頭頂，而是悄然落在隊伍的後方，然後慢慢走了過去。
「柯院長，姜院長。」
站在隊伍前方的眾多導師們紛紛向兩位院長行禮問候。
王辰也是向兩人舉了個禮：「見過兩位院長，我任這次作戰的戰場指揮，不知道這次作戰的具體情況是……」
柯衛國看了眼王辰，目光平靜的道：「你應該猜的差不多了，這次的作戰和你想的一樣，就是江面作戰，是要破壞教團試圖通過獻祭來污染江水的計劃。」
王辰目光微微一緊，他的確是猜的八九不離十，不過光是聽一聽就知道此次事態的嚴重性，甚至連兩位宗師級的院長都親自趕到這裡，都說明這一戰的規模巨大。
姜長華走了過來，打量王辰一眼，道：「對付獻祭，伱應該也是很熟悉的，統戰部那邊讓你做戰場指揮也算深思熟慮，所有人里你最有經驗。」
王辰作為東都武大導師的同時，還兼任東都警備隊的作戰顧問，曾多次參與東都地下的掃蕩以及針對獻祭活動的摧毀和破壞。
再加上作為學院導師，王辰對於東都武大的學員、導師們的具體戰力和作戰情況，也都遠比任何一個外來人員熟悉，所以直接命令王辰做戰場指揮也是經過分析的結果。
王辰搖搖頭，道：「兩位院長的經驗都遠超過我。」
他的確是東都武大裡面對教團作戰經驗最足的，但這裡還有兩位宗師級院長呢，無論實力還是作戰經驗，各方面都肯定遠超過他，何況姜長華還是他曾經的導師。
姜長華沒好氣的道：「說你行你就行，哪來那麼多廢話，等會兒打起來，我和衛國可能都要殺到獻祭中心去，哪能分心指揮！」
「……是。」
王辰無奈回應。
確實要是姜長華和柯衛國都必須以宗師戰力身先士卒的話，那他就是最適合指揮的了，不需要直奔最前線，只需要洞察整個戰場形勢並控制作戰。
看似不需要自身參與戰鬥，但越是安全，責任也越大，他肩負的相當於是東都武大這一批導師和學員們的生命職責，一時間也是感覺身上沉甸甸的。
「別有壓力，你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柯衛國這時候也衝著王辰開口。
正常來說是統戰部遠程指揮最好，上百個指揮員再加上智能系統，可以做到每一個局部都能正確決策，可這裡不是海岸一代作戰，而是要破壞『獻祭』，獻祭過程中，就如同地下的深淵氣息侵蝕，將會大範圍的摧毀一切光電信號。
在獻祭範圍內，只能通過最普通的呼喊來交流，科技設備基本全部無效，這也是需要戰場指揮的原因。
「我會負起責任。」
王辰也吸了口氣，緩緩開口，並將目光掠過全場。
兩位院長宗師……嗯，宗師級不需要他指揮，兩位都會自行依據戰況出手。
然後是三十四位職業六段的導師，七十九位職業五段的導師，以及實力比擬導師的45屆宋先、46屆徐陽，還有44屆的十幾個達到職業四段的精英學員……
在柯衛國和姜長華到來之前，作為戰場指揮的王辰就已經將名單以及統戰部提供的信息都粗略看了一遍，作為職業六段的武者，過目不忘也並不難。
當前。
能看到除了他之外，那幾位擔任副指揮的導師也在肩負各自的職責，將在場的眾多學員和導師們，按照具體實力以及小隊配合，進行各種分列和組隊。
諸如弓術班的成員，全部都排列到隊伍的最後方，然後是盾術班，位列前方，僅次於導師所在，之後是槍術班、長矛班等等，都一一進行分配。
再細微之後，就是刀劍配合盾術，形成一個個小隊，不過這是等到戰場白熱化，從全面抗擊轉化為全方位混戰之後，再形成的作戰局面。
「徐陽，你和導師一列如何？」
一位副指揮找到了徐陽，衝著徐陽問道。
雖然不清楚徐陽的具體實力，但根據前不久得到的信息，徐陽早已突破到職業中段的境界，以徐陽的天賦恐怕也不會比學院的導師差多少了，自然也是打算將徐陽安置在前排，與一眾導師們呆在一列。
徐陽正要回答時，卻聽見不遠處的姜長華忽然傳來聲音。
「他不用管。」
姜長華隔著人群，語氣似有些懶散的說著，但聲音還是清晰的傳了過來。
那位副指揮聞言頓時驚訝了一下，但隨即就回應了聲『是』，然後繼續去分配其他的隊列，而姜長華則衝著徐陽露出一個示意他過來的眼神。
徐陽遠遠的點頭，然後轉頭看向旁邊的蘇瀟和李雨萌，道：「院長找我，我就先過去了。」
「快去吧。」
蘇瀟揮揮小手。
旁邊的李雨萌則有點好奇的打量一下徐陽，道：「院長不讓你列隊，是要親自指揮你行動嗎？」
徐陽搖搖頭，道：「不是，我會自由行動。」
自由行動？
蘇瀟和李雨萌各自有些發懵的對視一眼，李雨萌一臉奇怪的追問道：「這次作戰還有自由行動的特殊小隊？」
徐陽道：「不知道，我是和院長他們一起。」
說著也就不再多聊，徑直穿過人群，走向柯衛國和姜長華那邊，只留下蘇瀟和李雨萌兩個人一陣大眼瞪小眼。
和院長一起？
什麼意思。
李雨萌隱約想到了什麼，眼眸中閃過一絲愕然，但很快就搖搖頭。
不可能！
徐陽才多大年紀，而且他突破到職業中段也是前不久。
估計是因為情況特殊，所以兩位院長有特殊照顧，這倒是正常，畢竟論起天賦來，整個東都武大誰都不敢說能和徐陽相提並論。
……
「院長。」
徐陽很快穿過人群，來到了隊列最前方。
他之前沒和柯衛國姜長華一起掠過來，一方面是不想從王辰這些老師頭上直接飛過去，有些太不禮貌，一方面是看到了人群里的熟人，就過去打個招呼。
姜長華此時的視線正凝視著江面，沒有回應徐陽，而柯衛國卻是衝著江水一指，沉聲道：「你看。」
這時候不需要柯衛國的指引，徐陽也已經察覺到了江水的變化，只見江水的一些地方，開始冒起了渾濁的泡泡，整個江面逐漸開始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就仿佛被核廢水的輻射滲透覆蓋了一樣。
徐陽眼睛微微眯起，站在靠近江邊的位置，將一縷精神力探出，宛若實質般的念頭直接滲入了水中，好似在水裡睜開一隻眼睛，望向水下。
就看到深深的水下處，不知何時已然滲透出一股股的黑色氣息，伴隨著黑色氣息的環繞，其中更是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變異生物，幾乎鋪滿了江底！
「他們要開始了。」
徐陽沉聲道：「統戰部的分析沒錯，的確就是這個點位。」
在綿長的江線上，有很多個局部比較開闊的區域，在這些地方進行污染，造成的效果最顯著，所以重點布守的也就是這些點位。
東都武大的眾人所立足的這一片，就是其中之一，看起來是正逢其中。
「嗯。」
柯衛國也面色沉重的緩緩點頭，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的短槍抽了出來。
徐陽繼續觀察江水下面的景象，不過因為距離太遠，水又太深，他的精神力還沒有強大到能覆蓋很遠的地步，所以很多地方看的十分模糊。
略微一遲疑後，他衝著柯衛國道：「院長，提前下去如何？」
獻祭開始之前，深淵氣息尚未覆蓋過來，宗師級的存在也基本無視水，在水下也同樣能通過皮膚來汲取氧氣進行呼吸，不會有太大影響。
柯衛國搖頭道：「水下情況混亂，沒有能干擾物質的精神念力，在水下作戰沒有任何優勢，何況我們能下得去，其他人也下不去。」
哦。
是這樣。
徐陽略微一怔後，發現自己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他自己擁有能外探的精神力，但柯衛國和姜長華可是沒有的，進了深水下之後，抵達被深淵氣息覆蓋的區域，那就等於一下子變成了聾子瞎子，作戰起來毫無優勢。
要是在城區內部的掃蕩也就罷了，這種大規模的戰爭，爆發之前也根本不知道水下的教團規模究竟有多大，哪怕是宗師，也不願意在毫無情報的情況下貿然就衝下去。
只有徐陽自己擁有能外探的精神力，在什麼地方都毫不影響。
此刻。
徐陽凝視著水面，因為距離太遠，水又太深，他感知不到太具體的情況，不過對於主教以上的個體，他還是能隱約有所感應的，那些存在的氣息畢竟相當明顯。
「還真不少……」
徐陽心中呢喃一聲。
粗略感知一下，深淵主教至少有十幾個以上，還有一個很古怪的，不同於主教但卻生命力強大異常的東西，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一隻五階的變異生物。
估算了一下兵力配比，他們這邊倒確實能夠應付。
「等會兒獻祭開始，它們會自己衝上來，到時候不要急著動手，先觀察形勢，要是敵方兵力超過太多，就不要主動進攻，駐守等待支援。」
柯衛國沉聲開口，擔心徐陽莽撞行事，於是提醒徐陽幾句。
徐陽可能不知道大規模戰爭的危險性，但他卻是明白的，像海岸前線的戰鬥，就算是宗師一個不小心，沖的太深，也會隕落在規模龐大的怪物海洋中，再也回不來。
像深淵司教、信徒以及低等級的變異生物，儘管對宗師沒什麼威脅，但要是數量龐大到鋪天蓋地，超過了一個界限，那也是能活生生淹沒一位宗師的。
畢竟宗師的體力也不是無限的。
尤其是極限態，一般的宗師最多也就維持半個小時，就算是完成了一些特殊的鍛體秘術，讓體魄更加強韌，也最多延長至一兩個小時，之後也會進入疲軟期。
徐陽聽聞柯衛國的話，也凝視著水面繼續觀察，此時卻見水面上的氣泡越來越多，整個渾濁的江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然逐漸侵染上了一分漆黑。
「要開始了……」
徐陽目光鄭重。
雖說他在虛擬世界，也做過應對教團獻祭的訓練，但現實中倒還是第一次面對。
虛擬世界的模擬終究是和現實世界不同的，尤其是對於物質本身這方面，獻祭過程溝通深淵，會對物質本身造成一定的干擾，將會發生火焰熄滅、水會燃燒、凝固的陸地化作液態的水壤等等情形，只有具備生命的東西才不會受到擾亂。
徐陽也想親眼見識一下深淵的干擾在現實世界的真實體現究竟是什麼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