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嬸子的一番話,聽得周圍一陣躁動。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呀?那群狼還在風口處等著,這裡面還有偷獵者!
要不然,咱們往深山裡面跑吧?」
性子火辣的嬸子白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渾話?
往深山裡面跑,只會死的更快。
這山裡頭比外面要冷多了,越往裡頭冷越冷。溫度得低上十來度,到時候不被野獸吃掉,也會被凍死。」
嬸子也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一句蠢話,唉聲嘆氣的垂著頭抹眼淚。
「俺兒子好不容易有個工作,還被調到了林場這邊。
我只能三五個月去看一次,這才第一次去,就碰上了這檔子事兒。
俺兒子還沒結婚呢,我要是沒了,他該怎麼辦呀?」
那嬸子越說越傷心,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
聽到旁邊人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誰家不是一攤子事兒啊?這要是真出啥事,一家老小可怎麼辦?」
眼看著她們越說越離譜,寧夏連忙出聲安慰道:「他們手裡都拿著武器,個個身手了得。
更別說還有特戰隊的溫同志,咱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希望如此吧。」
嬸子們垂著頭不說話,只偶爾能夠聽到幾聲抽泣。
又過了有一個小時,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
寧夏連忙跑出去看,高大的身影,頂著冷風慢慢地走了過來。
她激動的熱淚盈眶,從小到大,除了自家哥哥,她是第一次那麼擔心另外一個人。
直到此時,寧夏才明白了溫時澤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生怕自己打擾了他,寧夏眼眸瞪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溫時澤處理事情。
身後熾熱的目光,讓溫時澤面色微熱。
「先把他們兩個綁好,剩下的事情等到明天早上處理。」
「是!」
不遠處偶爾傳來了幾聲狼嚎,讓人覺得冷風陣陣,心底發寒。
李強他們趕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餓。
確定那兩個人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李強靠在車邊眯了一會兒。
天快蒙蒙亮的時候,寧夏伸手推了推溫時澤。
溫時澤滿臉的紅血絲,警惕地睜開了雙眼。
剛看到面前是寧夏時,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緩緩站起身,面色柔和的對著寧夏說道:「怎麼了?」
寧夏伸手指了指火堆旁:「我和嬸子們把帶的乾糧,熱了熱,還煮了一鍋粥。
你們都起來吃點吧,天快亮了。」
溫時澤揉了一把臉,整個人也清醒了幾分。
一旁的李強幾人在寧夏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過來。
他們紛紛站起身,李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都是你們的乾糧,給我們吃,多不好意思。
再說了,俺們隊裡有規定,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寧夏眉眼彎彎:「這是嬸子們自願的,你們要是不吃,她們心裡才不踏實呢。
畢竟,每個人的性命都系在你們的身上,我們也希望你們能吃飽,才有力氣保護大傢伙兒。」
溫時澤看到李強幾個人在猶豫,溫聲說道:「去吧,回頭我把糧食補上。」
李強歡呼一聲,快速朝著冒著熱氣的白粥沖了過去。
天知道,剛才睡覺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香氣。
肚子裡的饞蟲早被勾了起來,無奈只能閉上眼睛裝睡。
幾個人快速走到嬸子的面前,劉嬸子不斷攪動著手中的勺子。
他們幾個只拿了干餅子,這些米都是寧夏提供的。
李強把碗放下來,劉嬸子給他舀了稠稠的一碗。
他根本顧不上燙,簡單吹了兩口,就往嘴巴里塞。
被燙得直吐舌頭,劉嬸子白了他一眼:「又沒人和你搶,待會兒還有餅子和雞蛋呢。」
雞蛋是她提供的,當兵的每人一個雞蛋,這些可都是她給自家兒子準備的。
此時,為了活命,只能忍痛拿了出來。
只要這群人有力氣把他們帶出去,別說是幾個雞蛋,就是把全部的乾糧都拿出來,劉嬸子也十分願意。
李強看著熱騰騰的雞蛋,有些不敢伸手。
平常的餅子什麼的,還能用糧食換一換,這雞蛋,可是十分金貴的東西。
是這個年代為數不多能夠補充營養的東西。
家家戶戶都不捨得吃,一般都攢起來,給男勞力吃了,努力幹活掙工分。
劉嬸子手腳麻利的把滾燙的雞蛋,往雪裡面一滾,溫涼的時候遞給李強。
「快吃吧, 我煮的多,一人一個。」
李強也不再遲疑,幾個人圍坐在一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寧夏又從包裹里拿出了一個小罈子:「這有鹹菜,大家就著吃一吃。」
嬸子們紛紛拿出了筷子,一人夾了一筷子。
熱乎乎的粥,吃的每個人都笑眯了眼。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甚至忘記了潛在的危險。
等到吃飽喝足以後,劉嬸子快速的把所有的東西收起來,把剩下一布袋的米遞給了寧夏。
「快收起來吧!」
昨天晚上劉嬸子哭了大半夜,後來不知道被誰勸誡,想通了,整個人也振作了起來。
天亮的時候,那群狼還在風口徘徊。
溫時澤看了一下旁邊的李強,衝著那兩個昏迷不醒的人揚了揚下巴:「去把他們弄醒。」
李強弄了一大盆的雪,直接朝這兩個人頭上倒去。
齊哥只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心直衝天靈蓋。
他從驚懼交加中清醒了過來,當看清楚周圍圍著的幾個人時。
他有些慌亂地往後退了退:「你,你們.......」
還不等他把話說出來,一旁的老二也清醒了過來。
溫時澤饒有興致的望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老二顫抖著聲音說:「齊哥,咱們被一窩端了?」
他連忙扭動著身體往旁邊看去,除了那幾個娘們,根本沒有看到眼熟的人。
李強冷笑一下:「我們倒是想一鍋端呢,你知道你家老大自己跑了?
他倒是聰明,跟在你後頭的那條路。
嘖嘖嘖,我們直接守株待兔,爪了兩個人。」
聽他這麼說,哪怕老二再遲鈍,也反應的過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齊哥,哆嗦著嘴唇子說道:「你是讓我給你打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