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朦蒙亮,嬤嬤就敲著鑼打著鼓叫醒了女孩們,大家都排列整齊聽她訓話。
「從今天開始,就由我教導你們禮儀規矩以及歌,舞,樂。每隔一個月都有一次考核,吃穿用度皆按排名決定,前三名有資格享受最高待遇,府內都可自由出入,有一次出府的機會,但必須有侍衛陪同。至於莫最末三名禁食兩天,打掃庭院一個月。」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個女孩大膽發問:「嬤嬤,我們學習這些有什麼用啊?」
「到了一定時候你們自然會知曉,你們其中要不父母親不疼不愛,要不就是流離失所,過著乞討,偷竊的生活,現在的局面已經對你們很好了,天天有飽飯吃,有暖衣穿,總比露宿街頭,曝屍荒野強吧。」
議論聲漸漸平息,人群里另一個女生說道:「知道了嬤嬤,我們會聽話的。」
昨晚跟我搭話的女孩輕輕用手肘碰了我一下,陸梨兒悄悄轉頭看她:「怎麼了,李雲。」
「我好擔心我弟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她聲線有些顫抖。
「別擔心,你弟弟他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的。我猜他們應該在前院,等晚上我們偷偷去看他。」
她感激的朝我道謝。
今天第一門課就是行走,拱手,入座,見面,跪拜等方面的禮儀。這對於陸梨兒來說跟吃飯睡覺一樣簡單,但想到跟百里劬的情況還不明朗,不能過早惹人懷疑,便故意犯錯,不讓嬤嬤看出端倪。
「哎喲,好痛好痛。」嬤嬤重重的用戒尺打屁股上。陸梨兒嘆了口氣,哎,真是生活不易。
一節課結束,除了擁有陸梨兒身體的我沒被打幾下,其他女孩的胳膊上,腿上全是一條條紅印。
嬤嬤滿意的看了我一眼,對其他女孩說道:「長的不如別人標緻,資質還比人家平庸。」她走過來拉起我的手,「除了她以外,其他人晚上都給我加練半個時辰。都散了吧」
「你叫什麼名字?」嬤嬤從頭到尾的打量陸梨兒。
陸梨兒低著頭,想了想,小聲的回答:「陸月」
月月是女主母親為陸梨兒取的乳名。取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陸梨兒小時候,她母親經常抱著她念這句詩。
她點點頭,囑咐了幾句在這別亂說話,別亂走動,就抬腿走了。
兩個院中間有守衛,等李雲訓練完天已經完全黑了,為了保險起見,她們又多等了一個時辰,見看守的人睡熟了後我們才躡手躡腳朝外院走去。
等徹底走進院裡,看著封閉的屋門,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天這麼黑,房間這麼多,總不能點著蠟燭一個一個找吧。她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準備回去。
剛轉過身的瞬間,一把刀架在陸月的脖子上,她瞬間感覺渾身冰冷,李雲也嚇破了膽,拉著陸月的衣角直哆嗦。
「你膽子確實很大啊」低沉冷冽的聲線被夜晚的風灌入耳中。
聽見熟悉的聲音陸月心跳平復了一些。
陸月拍了拍李雲的手讓她安心。「我們只想來找一個人。」她試著向後撤了一步。
他的刀卻向陸月的脖子更近一步,「我記得內院的人不得隨意出入外院吧。」
「誰說的,今天嬤嬤說了月考前三名的可以在這裡隨意走動。」
「現在還沒到月考的時間吧?」
陸月眼珠不停轉動著,自知理虧。有些不敢直視他。
看著陸月怪異的表情,他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耐煩:「如果你今天不說清楚來這到底幹什麼,就別怪我不客氣。」
刀貼近女人的脖子,「啊」陸月吃痛叫了一聲,脖子被刀鋒劃出一道口子。
陸月既後怕又氣惱,竟然有些不管不顧地抬頭瞪了他一眼。「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李雲看見陸月流血了,著急的向他解釋真的只想來看看自己弟弟怎麼樣了。
他沉默了幾秒,瞥了一眼陸月的傷口,把刀從她脖子上拿下來插進刀鞘,準備離開。
陸月抬腳追了幾步,「怎麼不動手了?」
他沒再往前走了,冷漠的看著她:「再不守規矩,下次就沒今天這麼客氣了。」
你這還叫客氣啊,簡直是冷漠,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防備心還這麼強。我在心裡無語道。
剛回到屋內,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聽見有個女生冷嘲熱諷的說:「喲,我們的大美人回來了,你今天可是落得清閒,被嬤嬤表揚的滋味挺不錯的吧。」
另一個女生陰陽怪氣道:「王鳶,你別說了,嬤嬤現在對她可是稀罕的緊呢,小心她去嬤嬤那告你的狀,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王鳶不屑地切了一聲:「我怕她啊,月考誰考第一還不知道呢。」
李雲氣沖沖的想上前理論,盧月搖了搖頭說:「沒必要,睡覺吧,累死了今天。」
陸月躺在床上,呼叫著阿風,還是問出了困擾了她幾天的問題:「為什麼百里劬跟我認識的一個人這麼像啊。」
阿風壞笑著:「你是想問他為什麼和你喜歡的人一模一樣吧。」
陸月臉頰一熱,「你,你怎麼知道的?!」
「關於你的一切,檀娘都是很清楚的。」阿風洋洋得意的回答。
陸月無語的抿著嘴唇:「好好好,你們最厲害,你快回答我為什麼他們長的一樣。」
「還不是為了讓你儘快適應節奏,特地換成了他的臉,方便你帶入情感。」
「那今後每個世界的男主都是他這張臉嗎?」
「當然,不過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這她當然清楚,因為現在所做的一切,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能有機會再見到他而已。
賀風:「我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你不怕死嗎?」
「誰不怕死啊,每個人都怕死。再說我都死了一次了,嘗過了死的滋味,我就更怕死了。」
「那剛剛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你還這麼跟他說話。你不怕他真的殺了你嗎?」
「我那不是為了驗證一下他的性格嗎,所謂舍不著孩子套不摘狼,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我不得在見面的時候多從他身上獲取點信息嗎。」
「那你獲取什麼信息了?」賀風好奇的問。
「目前看來他挺裝的。」
「裝?」賀風不明所以。「何以見得?」他又問。
「感覺他也不是個很壞的人,卻裝的很冷漠。」
在從茶園離開的時候,隊尾有個生病的小孩,站都站不起來,王彪正打算直接處理了,但百里劬卻直接將那個小孩扛在了肩上帶走了。如果是一個冷血的人,他是不會這麼做的。
「不過找合適的人當皇帝這任務是不是有些艱巨了,我怎麼了解他們呢,再說了能當皇帝的人,要麼是皇帝的兒子,要麼是位高權重有能力謀權篡位的人啊,這是我想讓誰當誰就能當嗎"
現在仔細想想,就覺得這任務簡直不是我這種人能完成的。
「主人你不用擔心,陸梨兒就是最適合的人,你只要好好利用她的身份,你就能完成任務。」
「那男主和找人當皇帝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自己想。」
「那男主和原本的陸梨兒肯定在這個世界也有故事吧。」
「是的,你的到來就是讓這個世界重置了。你可以改寫這個世界的結局。」
「那我怎麼才能知道這個世界最開始的結局是什麼,他們之間有什麼故事?」
「本來當你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必要的信息就會自動出現在你腦海中,可能是系統運行故障,但是沒關係,當這個世界發展到一定進程的時候,你腦子的信息也都能逐漸解鎖了。」
「這樣啊,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來了,那原本的陸梨兒去哪裡了,她消失了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不免的有些緊張,我害怕因為自己的到來,她就徹底消失了,但還有個更深的恐懼沒來由的壓在心底,但現在的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來自何處?
「主人你沒必要擔心,這只是個遊戲,你只要記得進入這個世界,你就是陸梨兒,陸梨兒就是你。」
賀風的話奇蹟般地寬慰了她,心中懸掛在高處的石子落了地。
許久,她們都沒在說話,在陸月以為賀風走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訴你。」
「什麼事?」
「我們會清除你對嚴渡的記憶。」
「為什麼?!」
「主人你不用擔心,這只是為了讓你更好的完成任務,等所有世界都結束後,你就會重新想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麼做的具體原因,但既然他這麼說了,女人還是妥協的點了點頭。
「那我該做什麼?」
「你就正常躺著睡覺就行,明天早上起來你就會忘了他。」
女人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她能感覺眼前有綠色的螢光在閃爍,關於她和嚴渡的過往一幀又一幀的浮現在她腦海中,她的情緒也被回憶帶動著,然後回憶越來越少,面容越來越模糊,最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