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看著古靈精怪的,沒想到睡著了這麼安靜。
女人的臉又小又白,睫毛彎彎的,在陽光的照耀下像只翩飛的蝴蝶,鼻子小巧高挺,百里劬忍不住用手點了一下,再輕輕往下滑,到嘴唇的位置停住,雙唇飽滿紅潤,女人無意識的呢喃,一張一合間有液體從嘴角流下,男人身體僵住了,胸膛伴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女孩,身體微微前傾,一陣淡淡的香氣襲來,他有些貪婪的吸入鼻中,他把視線停留在女人張開的雙唇上,像魔怔了似的,再次緩緩靠近,在距離幾厘米地方的時候,他像突然酒醒了似的猛的將身子向後一撤,不敢置信的搖搖頭。
女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醒,她緩緩起身,睡眼朦朧的朝床上看了一眼,頓時瞌睡全無。
「你醒了?!」女人開心的想從地上站起來,但剛一動作就感覺下半身麻住了。
看著她眉頭微皺,百里劬語氣中透露著擔憂:「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腿麻了。」
陸月看著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男人,終於是鬆了口氣。
百里劬本是想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動了一下身子發現根本做不到。
「你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他半撐著身子艱難的坐起來。
「有水嗎?」百里劬覺得一說話嗓子就生疼,像有一把刀子似的。
「有,我去給你倒。」緩了一會,陸月感覺腿已經恢復了些知覺。
被女孩餵了點水後才感覺喉嚨舒服了些。
「你怎麼會在這?」他終於問出了一開始的疑問。
「我昨晚跑路的時候發現你躺在河邊,渾身都是血,就順手給你撿回來了。」
撿?。。。。。順手?。。。。
百里劬嘴角一抽。
「你本事挺大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一個人大晚上不僅從有侍衛把守的地方跑出來,還一個人走了這麼遠的路。」
一想到她沒聽自己話,一個人跑出來,百里劬覺得胸里堵了一口氣。
好了,費勁救他一命不僅好感沒漲,卻對我更加懷疑了,又是費力不討好的一天呢。
「你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要是沒我,你還能看見今天的太陽嗎?!你說你會放我走,如果我真的聽了你的話,那我現在豈不是在那等死!」
他沉默了一瞬,不自然的轉移了視線。
哼,臭男人,這下沒話說了吧。
「哎,老頭子,你快來看,人醒了!」
進來給女人送飯的老婦人看見男人驚喜不已。
他們兩人一起進來,老人在給男人檢查身體,「醒了就好,就是傷勢過重,現在需要靜養,這兩個月千萬不能使用內力。」
百里劬:「多謝。」
「好了,你們先吃飯吧,我去醫館了。」說完,兩人就準備走了。
陸月連忙追上去,從兜里拿出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玉佩遞給老婦人:「奶奶,這段時間得勞煩你們照顧了,這個您拿著吧,能值點錢。」
老婦人看這晶瑩的色澤,連忙擺手:「太貴重了,太貴重了。」邊說邊將東西塞到女人手上。
「小玩意兒,您就拿著吧,您不拿我們怎麼好意思在這繼續麻煩你呢?」
「沒什麼麻煩的,這就我和老頭子兩個人,你們來了反倒還熱鬧些。」
「你們的孩子們呢,沒和你們住在一起嗎?」
老婦人的眼神瞬間黯淡無光了,「他們都死了。」
陸月和百里劬聽後都愣住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您的傷心事的。」
老婦人苦笑著搖搖頭說沒事。
陸月小心翼翼地問:是生病去世的嗎?「
「不是,我的兩個兒子都死在了戰場上。原本我們家老頭子想讓兩個孩子當個大夫,但大兒子一心想去參軍,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後來小兒子也去當了隨行軍醫,沒過幾年也傳回來他戰死的消息。」說到這,老婦人眼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他們都是英雄。」百里劬真切的說道,眼裡多了一份陸月看不懂得東西。
「你說的對,在我眼裡,我的兩個兒子就是英雄,他們這輩子做了自己最不後悔的事,一點都不虧,但願下輩子他們還能做我孩子。」
陸月不免覺得有些傷感,這個時代就是如此,戰爭如此頻繁,人的性命又如此脆弱,也許再普通不過的一次見面就成了最後的記憶。
「好了,不說這些,你們吃飯吧,我走了。」
陸月送老婦人離開後,才端起桌上的白粥遞給百里劬。
「吃吧。」
他輕輕抬起手臂,顫抖的想接過碗。
看著他還是面色蒼白,渾身無力。
陸月有些不忍心,「算了,還是我餵你吧。」
陸月一屁股坐在床邊,將勺子裡的粥吹了吹放在他嘴邊。
「我可以自己來。」他神色不自然的說。
「你來什麼來,快吃!」女人又將勺子貼近他嘴邊。
知道他武力值為零,陸月漸漸暴露了本性,反正這一時半會也不怕他。
他看了她一眼,低頭吃了一口。
看著他略顯僵硬的動作,難不成還傷到臉了。
直到餵完了一整碗飯,陸月才坐在旁邊開始吃自己的飯,太久沒吃東西,不免吃的有些急。
百里劬從女人轉身就一直盯著她,一雙銳利的黑眸仿佛想穿透女人的內心。
想到女人拿出的玉佩是宮裡的樣式,再回憶之前的種種經歷,簡簡單單的商人之女可沒有這樣的膽量,難不成是太子的人,想接近我破壞計劃,但女孩看起來不會武功,體內也沒有內力,太子就派這樣的人執行任務?還是說她的內力深不可測,故意隱藏實力?」
一想到以前對著她說的那些話,還在他面前露出那種需要被同情的樣子,百里劬就羞憤想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還在認真乾飯的女人,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某人眼裡已經從需要被保護的女孩變成了虛偽的細作。
吃飽後,陸月滿足的打了個飽嗝,慢悠悠的將碗筷拿出去。